花語愣了一下,呆呆的道:“那該怎麼辦呢?”
容修一攤手:“這個東西比催眠師的催眠還要難搞,是直接篡改了他的記憶,就算餘靳淮意識到哪裏不對,隻要再次服藥,就會再度加固了被篡改的記憶——但是這個要的確能吊著他的命。”
花語垂下眼睛:“師父,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看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容修那顆向來堅硬如冰的心竟然微微跳動了一下,覺得這小朋友長得可真好看,就算擺著這樣一張苦瓜臉也挺可愛。
看在挺可愛的份上,鬼醫道:“我可以配出一種藥,減輕藥劑中的迷幻性,但是不可能一次見效。”
他想了想,“最少一個月的樣子,天天用才行,這樣的話應該能矯正他的記憶。”
花語立刻開心的道:“謝謝你師父!”
容修麵無表情的說:“謝就不用了,往我賬戶裏轉五百萬,給你打了八折。”
花語:“……”
這個師父簡直是個吸血鬼。
她身上實在是沒什麼錢了,便找到了餘靳淮給她的副卡,轉了五百萬給容修。
……
正在會議室開會的餘靳淮手機突然叮了一聲。
大家都會在開會之前將手機關靜音,以前餘靳淮也會,但是這次,卻沒有這樣做,總覺得不想錯過什麼人的消息似的。
他在眾高層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有的莫名的失望——是銀行的短信。
餘靳淮本來不打算點開看,卻發現那是一條扣費消息。
他賬戶上少了五百萬。
雖然對他來說五百萬和五塊錢差不多,但是……這張卡一直是他自己在用,密碼也隻有他知道,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少了五百萬?
餘靳淮手指動了動,把短信轉發給了餘桑,讓餘桑去查查看,剛要放下手機,“叮——”一聲,手機進了新的信息。
陌生號碼,內容簡單。
以後肉償。ପ(˘ᵕ˘)੭
餘靳淮:“……”
這什麼玩意兒?
餘靳淮有幾分莫名,但是想了想,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回了一句:醜拒。
……
花語氣呼呼的看著手機,心裏有一句mmp要跳起來講。
太過分了!竟然說醜拒!
容修端著一杯小徒弟現煮的咖啡悠悠然路過,撿起一個紙團就砸在了花語的額頭上:“專心。要是今天晚上你把這篇本草通史背不下來,我立刻就將你逐出師門。”
花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皮膚細膩,紙團有棱有角的還給她砸紅了,但是她沒在意,喔了一聲,垂頭繼續去看那磚頭厚的醫書。
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文言文,用的還是小篆,換別人來看肯定一臉懵逼,頭暈腦脹,但是花語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看得懂,也不覺得晦澀。
記憶中她是沒有學習過古文字的。應該是小時候學過?
容修端著咖啡回了自己的實驗室,繼續研究自己徒弟花了五百萬來買的藥劑。
……
“沐月。”許恕反手提著手裏血光淋淋的彎刀,眸光冰冷並且帶著一種無機質的空涼,“我警告過你。”
沐月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平複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緩緩的笑了,“是,我知道。”
她歪頭道:“但是這跟我的選擇沒有關係。”
“看來你還真對他動了心?”許牧坐在高高的房梁上,脖子上掛著一隻耳機,另一隻戴在耳朵上,眉眼低垂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詭異的溫柔,聲音輕飄飄的:“沐月,你當初去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了,守住自己的心,就是守住自己的命,”
沐月閉了閉眼睛,道:“說那麼多做什麼?要動手就趕緊,不然的話,你們要想再抓住我就沒那麼容易了。”
許牧倏然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他黑色的風衣衣擺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落在地上的同時,那雙修長白皙如同美玉雕琢的手也扣住了沐月的脖子。
他唇邊噙著一絲笑意:“你怎麼總是看不清自己所處的形勢呢?”
沐月仿佛一隻擱淺的魚,隻能無助的擠出一點破碎的聲音:“我看得清。”
看得清又怎麼樣?
到頭來不過還是逃不出這此生孽障罷了。
“那就好。”許牧笑了一下,手上猛然用力——
“轟”的一聲,破舊居民樓矮矮的不知道屹立了多久的古董門被人踹開了,來人的眉眼在突然傾瀉而來天光中笑的格外明豔,聲音也如同驕陽破雲的鋒利:“今天天氣這麼好,實在是不適合打打殺殺,兩位覺得呢?”
許恕在瞬間就握緊了手裏的刀,警惕的回身,許牧手指鬆開,沐月就仿佛斷線風箏一般的摔倒在了地上。
許牧嘖了一聲,低聲道:“看來你的選擇也不能說是全錯的,畢竟不管怎麼樣,他來了。”
沐月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斷斷續續的笑道:“……咳咳,何必呢……何必呢?許牧,你能得到什麼?你們最後能得到什麼?……不過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許牧也不惱,慢吞吞的站直身體,臉上的表情是森冷的,但是聲音卻是暖和的:“我今天來之前,跟舅舅打了一個賭。”
沐月的瞳孔瞬間縮小。
許牧繼續道:“我說鳳櫟不會來救你,但是舅舅卻覺得他會來,我輸了,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沐月半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許牧的背影,“組織對於背叛者不是都會絕對的抹殺嗎?!為什麼不殺了我?!”
許牧笑道:“你這人真的是不知好歹,放了你你還問題這麼多。”
他說完也不管沐月,徑直向門口走去,與鳳櫟擦肩而過時,他聲音極輕的道:“欠我一個人情?”
鳳櫟不置可否。
許恕看了眼沐月,淡淡道:“這是舅舅的意思,他一向覺得人活著比死了要受罪的多。”
說完提著自己的刀,跟上了許牧。
門外,走廊上是一地的屍體。
許牧搖頭道:“嘖,真的是,我又沒說非要沐月的命,怎麼就這麼不講道理呢,弄死我們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