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孽緣

花語按住他肩膀,把他推開,眯起眼睛道:“鍾淼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串聯了一下,你姐姐被幾個二世祖害死了,那群二世祖,現在在我的手底下當兵,是這個意思吧?”

鍾勤冷冷道:“是啊,殺人凶手不僅活的無憂無慮,還進部隊鍍金,一下子就把我們辛苦努力了一年的人踩在了腳底下!”

花語說:“說句實話,出身這個東西,是你改變不了的,他們含著金湯匙出生,沒準兒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呢?我知道那群大少爺有多混,但是,作奸犯科的事情,我相信他們,不會。”

她眸光清澈而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讓鍾勤心中的悲哀被無限放大,被那清澈的瞳孔刺激的肌肉墳起:“不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都是一樣的!你當然會偏袒他們!”

花語凝眉,“你怎麼知道你姐姐的死跟他們有關?”

鍾勤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說多說少無所謂了,更何況他巴不得把那群禽獸的作為昭告天下:“我姐姐死的包廂,是以池景潤的名義開的。”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讓人後背發涼的微笑:“那天,是池景潤的生日,後來我姐姐出了事,他還讓人送了兩萬塊來,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問他啊!問他還記不記得鍾淼!”

他說完,自己又喃喃道:“肯定不記得……他甚至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吧……”

看著鍾勤有些瘋癲的樣子,花語從櫃子裏拿出一副手銬強製性的把他拷在了桌子上,拿起門鑰匙就下了樓。

但是她沒有立刻去305或者306,而是給滕曄去了個電話。

關於鍾勤的所有資料,她都是從滕曄這裏知道的。

當時她就覺得鍾淼的死有問題,讓滕曄再查一下,依滕曄的效率,應該已經出結果了。

電話接通,滕曄道:“我這邊有個消息,有點惡心,你是直接看視頻還是我講給你聽?”

花語:“我會被惡心到?”

“我說的倒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他頓了頓,“我把視頻發給你——這是我入侵酒店監控係統截取的,也虧得是大酒店,怕顧客找麻煩,三年前的監控也沒刪。”

花語嗯了聲,打開微信,等待視頻加載完畢,點了進去。

時間應該是晚上,因為燈光有些曖昧昏暗,這個攝像頭是俯拍,所以隻能看見人,看不清臉。

靜默的視頻裏,包間裏紙醉金迷,花語辨認出坐在真皮沙發上左擁右抱的那個年輕人便是池景潤。

池小少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個子已經很高了,穿著一身阿瑪尼的高定襯衫,甚至可以從模糊的麵部錄像上看出他的驕縱張揚。

旁邊還有不少男男女女,都很年輕,花語看見了魯毅仲坐在角落裏抽煙,還看見了好幾個自己隊裏的熟麵孔。

而其他花語不認識的,摟著漂亮的少女清秀的少年上下其手,其場麵可堪稱奢侈淫靡,酒池肉林。

——池小少在這種環境中長大,還隻歪了這麼點,老池家實在該慶幸。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白色工作服的女人端著托盤進來了,盡管看不清楚臉,但是從姣好的身材可以看出來,這個女孩子應該長得很不錯。

這便是鍾淼。

她將托盤裏一瓶瓶價值不菲的酒擺放在茶幾上,坐在她右手邊的一個男人突然伸手捏了她腰一下,鍾淼側頭說了什麼,那男人不以為然的抬頭,從皮夾裏隨便抽了五張票子放在了她的托盤裏。

鍾淼看著錢,似乎妥協了,咬著牙就要走,那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看肢體動作,他應該非常的興奮——一種不正常的幸福。

鍾淼不停地掙紮,那男人抽了她兩巴掌,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一根用過的針管不由分說的就把裏麵的液體推進了她的靜脈裏。

鍾淼掙紮的力度漸小,那男人把她拖進了裏麵的房間,好幾個男人也起身跟了進去,就像是聞到了肉味的狗。

花語閉了閉眼睛。

雖然裏麵的房間沒有監控,但是會發生什麼,花語很清楚。

其他人喝的爛醉如泥,東倒西歪,似乎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不大的空間裏,有個才23歲的年輕女孩,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視頻黑了,兩秒後跳出另一段畫麵——那應該是鍾淼出租屋房主自己裝的走廊監控,距離近,也就比較清晰。

兩個人將一個用白布卷起來的東西扔在了門口,比如今要青澀稚嫩的多的鍾勤呆呆的看著那個東西,兩個男人扔了兩疊錢,紙鈔在空中散開,整個樓道都是紅彤彤的錢,有十來張落在了白布裹著的東西上。

鍾勤動作緩慢的跪下,揭開了白布。

那裏頭,是他唯一的親人。

鍾淼清秀的臉上傷痕累累,猶有淚痕,本來嬌美的臉高高腫起,嘴唇更是血肉模糊。

她未著寸縷,白皙卻並不光滑的肌膚上全是施虐的痕跡,左手右臂不自然的向裏彎折,顯然是被人打斷了。

昨天還鮮活的人,如今變成了一個無論如何也修補不好的破布娃娃。

花語看著鍾勤跪在姐姐的屍體旁邊,用白布將姐姐緊緊的裹住,抱進懷裏,無聲嘶嚎。

“……”花語側開頭,抬頭看了眼天空。

視頻播完,滕曄的電話來了,他說:“我還找到了一點別的,鍾勤查到了他姐姐的死因,借了不少錢,也找了不少人想要起訴,但是法院一看見他要告的是池家的小少爺,紛紛不予理會,更有甚者,直接把他打出來……”

頓了頓,滕曄繼續道:“後來這個孩子打工還了錢,入了伍,本來人生就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了,但是誰知道又會在部隊裏碰見池小少……真是孽緣。”

花語道:“多謝,我還有事要處理,不跟你多說了。”

滕曄道了聲好,掛了電話。

花語將手機放進包裏,眸中仿佛醞釀著驟風暴雨,幾步走到305的門前,一腳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