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泥足深陷

花語控訴:“不是黑黢黢的我看不清楚就是被你弄的暈頭轉向的我上哪兒去看!”

“……”餘靳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這種事情,不是你一個人暈頭轉向。”

花語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明明每次她眼淚哇哇的舉白旗這個人淡定如狗的好不好!

餘靳淮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沉默了兩三分鍾,最後花語覺得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欺負大魔王呢,小聲說:“好吧,我不要你回答……”

餘靳淮驀然抬頭打斷她:“會……控製不住自己。”

花語楞楞的看著他。

餘靳淮繼續道:“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占有你。”

他的眸光非常濃黑,像極了夜色裏冰涼的海水,可是表麵的冰冷之下,卻是翻湧的幾乎灼傷人心的烈焰。

花語呆住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餘靳淮將鋼筆放下,直視著花語的眼睛:“所以,別在這裏不怕死的撩撥我。”

……

“喀嚓”一聲,霍拆合上打火機的蓋子,將價值不菲的Zippo定製款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

吐出一口細密的白霧,霍拆垂眸看著指間細長的香煙,裴信儀嘖了一聲:“不是戒了?”

“誰跟你說戒了。”霍拆淡淡道,“找我有事?”

“你這話說的。”裴信儀挨著她坐下,手搭在了她背後的沙發靠墊上,“我是你男朋友,沒事還不能走約你燭光晚餐了?”

《霓裳》已經殺青,霍拆相對閑了下來,她拍完了圓舞曲的代言後花語一直沒有給她接新的廣告,意思也是讓她休息一下,霍拆不太喜歡委屈自己,挺幹脆利落的就買了張飛f國海格拉斯小鎮的機票,明天出發。

這件事她還沒告訴裴信儀。

海格拉斯不是一個很出名的旅遊景點,甚至處在f國和j國的交界處,並不太平,甚至會有一些武裝勢力駐紮,是一個國際上默認的“三不管”地帶,隻要是個腦子沒毛病的正常人,都不會去這裏旅遊,要是裴信儀知道了,絕對會嘰嘰歪歪的不讓她走。

海格拉斯很危險,但是也很美。

這個坐落在伊蘇戈亞斯山脈下的小鎮開滿了薑花,六月正是花季。

霍拆曾經無意之間在網頁上看見了海格拉斯的一些照片,從她剛剛出獄的時候就一直在計劃去旅行一趟。

裴信儀晃了晃玻璃杯裏的酒水,忽然說:“你聽說沒,陸溏深病了,現在還人事不省的躺在醫院裏。”

霍拆心想那可能是酒喝多了,不然也不至於這個樣子。

“他身體一直不太好,早就有人說過他可能是有什麼絕症,現在圈子裏的人都虎視眈眈,隻希望他死在醫院裏好瓜分陸家的資源……”他頓了頓,看向霍拆,“你不知道?”

霍拆在煙灰缸裏點了點煙灰,“不知道。”

“你都不驚訝?”

霍拆皺了皺眉,忍無可忍的側頭看著裴信儀,“裴少……你不用這樣三翻四次的試探我。”

裴信儀自嘲一笑:“那是因為你的心還在陸溏深身上。”

“我跟你說過,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霍拆語氣冷硬,“如果你受不了,我們現在就分手。”

被“分手”兩個字刺激到,裴信儀眼眶通紅,一隻手捏住了霍拆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沒有。”霍拆冷冷道。

“嗬。”裴信儀鬆開手,頹廢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陸堇……你明明就在我身邊,但是我時常覺得你的心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霍拆看著天花板,想起了上次遇到陸溏深的時候。

他說他們不能在一起。

那時候她心裏是怎麼想的?荒唐,可笑,無奈,……或者有一點悲傷?

不,悲傷太多,已經麻木了。

陸溏深在她心裏紮根十幾年,要拔除談何容易,裴信儀實在太強人所難。

“陸堇……我今天上午去見了陸溏深。”裴信儀聲音沙啞,“我問過他的主治醫生,醫生說他身體多器官衰竭,可能是家族遺傳病……你還記得他父親怎麼死的嗎?”

霍拆一怔。

陸溏深的父親,她並沒有見過,她出現在陸溏深身邊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

但是霍拆也聽人說過,陸溏深的父親死於腎髒衰竭。

……家傳遺傳病嗎。

陸溏深也會是他父親一樣的下場嗎?

裴信儀繼續道:“而且,醫生說,這是無法治療的,隻是在拖時間而已,最多活不了兩個月。但是我見到陸溏深的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討厭。”

明明已經病入膏肓,可是那個男人在氣勢上絕不會輸人一絲一毫。

“我問他,後不後悔。”裴信儀深深地看了霍拆一眼,“他沒有回答我,而是閉上了眼睛——陸堇,你還不懂嗎?他已經徹底放棄你了。”

霍拆掀了掀眼皮,“嗯,我知道啊。”

裴信儀恨死了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模樣,又恨死了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模樣,控製住自己去掐她脖子的衝動,道:“要是你想去看看他,就去看看吧,反正他也快死了,我不會介意的。”

“我為什麼要去看他?”霍拆冷漠道,“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說著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你自己慢慢玩兒,我先走了。——聽說前段時間你包了個小姑娘,人挺不錯,注意點,別得病。”

裴信儀的臉色立刻難看到了極點。

他很想問問她,你既然知道我包了個小姑娘,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有五分像你?

但是其實不必問了,霍拆對他的事情一向興致缺缺。

這麼條消息,估計還是不知道哪個十八線為了膈應她才多嘴說出去的。

霍拆走到門邊,忽然扶著門框回眸,眼睛裏有璀璨的燈光,聲音輕渺:“裴少,戲台上的人,是不能入戲太深的,如果陷進去,就出不來了。”

裴信儀喉嚨發幹。

是嗎?

可是我偏偏已經——泥足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