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九點多了，郭瑾意也不好多做糾纏，點點頭離開了。
郭瑾意剛走，餘彎彎就跟一陣小旋風似的跑了進來，小臉紅撲撲雙眼亮晶晶，先是乖巧的叫了花語一聲：“小語姐姐。”
花語美滋滋的答應了。
“小叔叔。”餘彎彎這才看著餘靳淮，“你是打算娶郭老師做我的小嬸嬸嗎？”
餘靳淮：“不是。”
“但是今天郭老師跟我說她要做我的小嬸嬸了。”餘彎彎道，“我不想要換小嬸嬸。”
“為什麼？”
“因為……因為……”餘彎彎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小語姐姐對我很好啊……”
花語滿足的道：“看來我的愛心彎彎還是感受到了的。”
餘靳淮眸光柔和了幾分，他伸手揉了揉餘彎彎的頭發，“放心，不會給你換小嬸嬸的。”
花語蹲下身道：“不過你們郭老師在家裏住的這段時間你要叫我美麗姐姐，不能說我是你小嬸嬸，知道了不？”
餘彎彎：“……小語姐姐你為什麼這麼臭美啊。”
“……那你叫我郝姐姐。”
“……還是叫你美麗姐姐吧。”
……
花語是第一次在餘家老宅和餘靳淮睡一間房裏，她洗了澡之後就站在古樸的書架前看著古籍，“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嗯。”餘靳淮道，“家裏還有一個專門的藏書室，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花語隨便抽出了一本來看，發現裏麵的內容極其生澀難懂，課本上的文言文跟這個比起來就像是一年級的考試和高考的難度相較，花語看著跟看天書一樣：“你看得懂嗎？”
“嗯。”仍然是十分簡單的回答。
花語隨便翻了幾頁，卻見這本書裏忽然掉下個什麼東西，她彎腰撿起來，發現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已經有點褪色了，但還看的清楚。
裏麵是兩個男孩子。
大的那一個應該是有十幾歲了，五官和餘靳淮現在有五分相像，但是臉上的表情要溫和的多，眼睛裏的柔和光芒像是冬日裏的陽光一般溫暖，穿著白色襯衣站在陽光下，就如同在校園裏被女生們狂熱追捧的校草一般，讓人如沐春風。
小的那個看起來大概隻有五六歲，穿著黑色的襯衫，粉嫩的小臉麵無表情的看著鏡頭，很容易便能從那黑色的眼眸中看出一種名為“睥睨”的東西。
花語看的心都化了：“哇！這是你小時候嗎！！”
餘靳淮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後背一僵，強作鎮定：“……不是。”
書裏麵怎麼會有照片？他小時候就拍過這麼一張照片，竟然這都能被花語給看到……
花語道：“你騙誰呢，這一看就是你。”
餘靳淮：“……”
他仍然記得當時自己被強迫著拍了這張照片後，母親說：“靳淮，你這個表情很欠打啊，要是讓你女朋友看到了肯定會嫌棄你的。”
後來餘靳淮自己也覺得，那張照片裏抬著下巴看鏡頭的樣子很傻，把相冊裏的那張直接燒了，這裏為什麼還有一張？
花語拿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小時候的大魔王超可愛，但是男人大概都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脆弱無知穿開襠褲的那段時間的自己的，於是餘靳淮伸手把花語困在自己懷裏，去奪那張照片。
花語笑著舉起來：“不給！不給我看看怎麼啦，我要留著收藏的！誒……”她忽然眯起眼睛，看著照片後麵似乎是寫了什麼字，她趕緊在餘靳淮臉上親了一下，“寶貝兒，讓我看看寫的什麼啊，不然今晚上不跟你睡了。”
餘靳淮：“……”
花語美滋滋的翻過照片，發現是十分秀麗的簪花小楷，鋼筆字，寫的十分工整，賞心悅目。
——三月十七，吾兒問淮，靳淮。願一生平安喜樂，無病無災，想要的能得到，相愛的在身邊。
花語笑容頓住。
這語氣，應該是餘靳淮的母親。
那個站在餘靳淮身邊的少年就是餘問淮。
被母親誠摯祝願的兩個孩子，大的死無全屍沒有葬身之地，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隻有一個女兒。
小的肩上背負著整個餘家無數人的期望，披荊斬棘的想要給父母兄弟一個公道。
想要的沒有得到，相愛的無法廝守。
餘靳淮的手在字跡上摩挲片刻，道：“這是我媽媽的字。”
“啊，我看出來了。”花語抿唇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隻有媽媽才會這麼祝福自己的孩子啊。”
“你的媽媽其實也……”餘靳淮忽然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道：“其實我對我母親一無所知。”
花語驚訝道：“一無所知？”
“嗯。”餘靳淮道。“我不知道她從哪裏來，是哪裏的人，也沒有見過外公外婆，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自己的故鄉，當初我爸為了和我媽媽結婚，和家裏幾乎鬧翻了，但是奶奶很喜歡我母親，久而久之也就妥協了，我媽是懷著我哥嫁進餘家的。”
“剛開始也是受了很多非議，我們這種家庭都講門當戶對，我母親是一個出身來曆成謎的人，比起孤兒還不如，突然嫁進餘家，受到了不少的排擠。”
花語垂眸道：“我知道……我媽帶著我嫁進韓家的時候也是被罵成狗。”
餘靳淮並沒有告訴她兩者的不相同——花玲瓏嫁嫁韓宇是續弦，餘夫人嫁餘家卻是原配，在幾十年前那樣思想還固封的情況下，頂著的壓力還要大的多。
兩個人看了會兒書，下人端進來兩杯牛奶，花語端著牛奶杯子抱著自己膝蓋坐在餘靳淮臨窗的書桌上，看著窗外的藍花楹。
夜風涼爽的直鑽進人的毛孔，花語拍拍自己的胳膊，將牛奶全部喝光，才挪啊挪，挪到了旁邊去看餘靳淮的電腦頁麵。
餘靳淮摁住她腦袋，“視頻。”
花語趕緊把自己的頭縮回來，過了一會兒又悄咪咪的道：“你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會要開啊？”
餘靳淮懶散的道：“要我給你科普一下餘氏有多大嗎。”
花語：“……不需要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