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妹妹餘漁要是吵著聽睡前故事,他都是直接扔一本童話故事和一本字典——不認識的字自己查。
乍然聽到這個要求,他愣了一會兒,內心忽然柔軟下來,翻到第一頁開始讀:“維裏埃算得是弗朗什—孔泰最漂亮的小城之一。一幢幢房子,白牆,紅瓦,尖頂,展布在一座小山的斜坡上。茁壯的栗樹密密匝匝,畫出了小山最細微的凹凸。城牆下數百步外,有杜河流過。這城牆早年為西班牙人所建,如今已殘破不堪……”
餘靳淮顯然沒有讀睡前故事的經驗,因為就是單純的文字念出來而已,沒有一點感情,但是架不住這人的天生的好嗓子,尤其是聲音放低的時候,簡直蘇到了人骨子裏。
花語其實在高一的時候就看過這本書了,那時候她是孤孤單單的獨狼選手,基本上沒人搭理她,像是體育課啊運動會集體活動什麼的,她都是泡在圖書館裏的,課外書看了一大堆。
但是聽著大魔王的聲音,花語躺在柔軟的床上,聞到身邊人身上淺淡的一點煙草香,就感覺,非常非常的幸福。
餘靳淮讀了不過兩篇,就感覺到身邊人柔軟的呼吸聲。
側過頭,就能看見她把自己蜷縮起來,麵對著他睡的很乖巧。
這個小姑娘的外表十分有欺騙性,看起來年紀小還沒有攻擊性,就連當初他都被糊弄住了,以為就是隻吃草啃蘿卜的兔子。
但是這隻兔子,凶起來還真是讓人有點吃不消。
餘靳淮放下書,把枕頭放平,伸手捏了捏花語的臉,她不安分的動了動,忽然就一把抓住餘靳淮的手往嘴裏塞,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好吃的。
餘靳淮一念之差,回過神來,食指已經被她叼進了嘴裏,濕軟酥麻的感覺過電一般的傳來。
頓了頓,餘靳淮沒有動。
花語吮吸了一下,又舔了舔,看起來還十分想咬一口。最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放棄,就那麼含著手指繼續睡了。
餘靳淮沉默了一回兒,為了避免自己的手指被被人在夢中當成手指餅幹一口咬斷,把手收了回來。
花語立刻就不滿了,亂動了一會兒,低聲的呢喃了一句什麼。
餘靳淮低頭輕輕親了她嘴角一下,轉身關了台燈。
……
“你是說你懷疑夏芳然吸毒?!”葉銘羽驚訝的差點把嘴裏的牛奶吐出來。
花語道:“你沒有看見她手臂上的針孔嗎?那是靜脈注射的痕跡。而且針孔很多,不是近期染上的毒癮。”
葉銘羽看了眼還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夏芳然,嘖嘖道:“真沒想到啊……不過花花你是怎麼知道那針孔是什麼的?我還以為是預防針什麼的……”
花語一頓。
她當然知道。
因為上輩子韓綺悅陷害花玲瓏吸毒,就在花玲瓏的手臂上留下了很多針孔,讓花玲瓏的解釋沒有任何人相信。
她淡淡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葉銘羽沒有察覺到她一瞬間的情緒低落,道:“花總你膨脹了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花總。”
花語道:“我約了夏芳然的男朋友中午見麵,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還有證據。”
現在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疑點了。
當初夏芳然和史舫雲分手出國,在那邊染上了毒癮,她自己的收入沒辦法應付這麼高額的開銷,從而把目光放在了史家身上。
而後她回國,卻發現史舫雲並沒有停在原地等她,而是和唐濃結婚了,或許是夾雜了嫉妒在裏麵,從此後史舫雲和唐濃的噩夢就開始了。
夏芳然回國的目的就是嫁給史舫雲,得到史家的財產,所以不擇手段,以死相逼,偏偏史舫雲還天真的以為這個女人是真的愛慘了他,簡直可笑。
花語檢查了一下夏芳然的狀態,發現她睡得很沉,葉銘羽舉手:“我用了乙醚,也不能一直把人家劈暈啊。”
花語道:“把嘴給她堵上,我們出去一趟。”
上午十點,花語在酒店不遠處的一家飯館包間裏看見了約翰。
這個男人長得很高大,也頗為帥氣,打扮的也很得體,完全看不出來他在電話裏時罵人的粗魯。
進了包間門,他疑惑的看著兩人:“我跟一個朋友約了這裏……”
花語道:“那就沒錯了,你找芳然是吧?她去洗手間了,很快就會回來。”
約翰將信將疑的坐下,心想兩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還能把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樣?當下也沒有顧慮太多,順勢和花語聊起來:“你們是夏芳然的朋友?”
“是啊,昨天我們還去參加了她的婚禮呢。”花語道。
“哈哈哈哈……”約翰大笑起來,“我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男女通吃,還有一個前女友……:
語氣裏不難聽出對夏芳然的諷刺。
花語挑眉,“您是芳然的?”
“前男友。”約翰也不避諱,“我們交往了兩個月。”
花語道:“芳然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你跟她分手真是太遺憾了。”
約翰神色輕蔑,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端起一邊的飲料喝了一口。
葉銘羽興奮的看了花語一眼,花語眼神示意她淡定一點,又道:“你這次來華國,是專門找芳然的嗎?”
“怎麼可能?她有那本事?”約翰陰測測的笑了一下,含糊其辭道:“隻是想告訴她,她以前的生意我接手了而已……”
“哇!芳然還在國外做過生意呀!”花語驚訝道。
葉銘羽呲了呲牙。
這浮誇的演技。
但是這種來自小女孩的驚訝明顯取悅了約翰,道:“那可是非常賺錢也非常危險的生意……”
花語和葉銘羽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這生意是什麼——販毒。
約翰道:“我這次過來,就是因為上麵的人想要拓展一下市場……”
莫名的,花語想到了餘靳淮沉靜而冷漠的說出的那句話,“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長了”。
她本能的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這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