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漁長得和餘靳淮大概能有個五分相像,但是她的五官要柔和很多,沒有餘靳淮的冷若冰霜,也沒有餘靳淮的鋒利棱角,她的長相看上去十分柔和,
因為幾天要去參加祭禮的原因,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顯得皮膚尤為白皙。
花語有點懵,
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見餘漁。
這個餘靳淮除了奶奶之外最親近的妹妹。
她呆了一會兒,才道:“你好,我是花語。”
餘漁道:“我知道,你是我小嫂子嘛。”說完看了後座閉目養神的餘靳淮一眼,“我二哥可真是禽獸,竟然連未成年都不放過。”
花語:“……其實我已經滿了十八歲了。”
餘漁撇嘴:“說實話,我還比你大兩個月。”
花語:“……”
上了車之後,花語才知道餘漁是因為今天的祭禮而專門回國的,現在還沒有倒回時差隨時都會因為睡眠不足而猝死。
大魔王的妹妹倒是挺好玩兒的,毒舌大概是遺傳的,隻要顧致琛一開口,絕對就會給他懟的啞口無言。
餘漁說:“這次回來我就直接在這邊參加高考了,實在是待膩了那邊了。”
顧致琛說:“當初送你出國不也是你哥沒辦法了……”沒說完他又閉嘴,調開話題問花語:“小白兔,你要不要先回去換一身衣服?”
花語搖搖頭:“沒事,我帶了衣服的,待會兒在車上換一下就好了。”
顧致琛點點頭,又開始和餘漁互掐了。
花語這才悄悄的看著餘靳淮。
他臉色有一點蒼白,一直沒有睜開眼睛,靠在靠墊上,不知道是在小憩還是養神。
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純正的黑色,帶著一種呼之欲出的戾氣。
花語有點不敢招惹現在心情不美好的大佬,默默的想要坐的遠一點,餘靳淮卻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聲音很淡:“我有點冷。”
花語:“……哦,那個顧少開一下暖氣。”
顧致琛正要動手,又聽見餘靳淮語氣有點不善的:“不用。”
花語:“你不是你冷嗎……唔……”
顧致琛默默的收回了手,和餘漁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在心裏默默的罵了一句:mmp!就知道秀恩愛!
花語被餘靳淮抱到了他的腿上,整個人都被圈進了他的懷裏,那股撩人的煙草香味濃鬱了一點,看來大魔王是抽了不少煙。
但是很好聞,
花語一直都很喜歡餘靳淮身上這種煙味。
餘靳淮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道:“我睡一會兒。”
花語:“……哦。”
等了一會兒,花語發現,這個姿勢太曖昧了。
她兩腿分開跟個小孩子似的坐在餘靳淮腿上,還麵對著他,隻要微微側過頭,就能蹭到餘靳淮的臉頰。
但是好在前麵兩個人都像自動屏蔽了後座似的,繼續聊天,並沒有趁機嘲笑。
過了十來分鍾,花語發現餘靳淮的呼吸真的平穩了下來,睡著了。
花語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悄悄地側過頭,在大魔王的眼角處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傷心啦,親親就不難受了哦。
……
車子到達墓地的時候,天空飄起了細雨。
餘漁一臉感慨:“每年這天都下雨。”
顧致琛道:“昨年來的時候還豔陽高照,結果剛停下車就是瓢潑大雨……”
花語聽著他們兩說話,輕輕的推了一下餘靳淮:“餘先生,我們到了。”
餘靳淮的清醒速度十分之快,要不是花語聽見了他平穩的呼吸,甚至會懷疑他之前根本就沒有睡。
餘靳淮睜開眼睛,花語被那雙漂亮的眸子閃了一下,就見大魔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把她放到一邊,打開車門下車了。
因為已經有經驗了,是以餘靳淮一下車就有人送上來一把黑色的大傘。
這車的玻璃是特製的,從外麵看不到裏麵,花語從書包裏拿出了一條今天中午特意去買的黑色裙子,開始換衣服。
而車外的餘靳淮接過傘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麼,看了眼車窗,最後什麼都沒說,等著花語下車。
之前因為不想吵到餘靳淮睡覺,是以花語都沒有好好看一下這一路而來的風景,此刻一下車,天色昏暗,細雨夾雜著寒風而來,讓這片偌大的墓地顯得格外陰森。
墓地十分之大,種了不少的花樹,這裏應該是餘家的祖墳。
餘靳淮牽住花語的手,黑色的傘遮住了頭頂的天空,光線也刹那暗沉下來,但是花語還是看見了不遠處墓地的入口處,放了很大的由白色薔薇和紫羅蘭搭成的花架拱門。
周圍停了很多的豪車,也有不少人,所有人都看著這邊,但是沒有任何人上來搭話。
餘靳淮淡淡道:“除了奶奶,你誰也不需要理會。”
花語乖巧的點點頭,被他牽著進了墓地。
一座座刻滿滄桑的石碑矗立在周圍,花語卻難得的沒有感覺恐懼。
大魔王願意帶她來見父母……應該還是有一點在乎她的嘛。
直到到了人群聚集處,所有人看見餘靳淮過來了,都自動讓開了路。
餘靳淮目不斜視的牽著花語走了過去。
隻有一座墓碑。
這是一個合葬墓。
花語看著墓碑上一男一女精致的容顏,心裏有點悲傷。
大魔王的父母真的是雙雙罹難的呀……
墓碑上女人的照片被雨水衝刷的十分幹淨。
餘靳淮的母親看起來和餘漁很像,同樣是很溫柔的長相,唇邊的一點笑意更是溫暖的讓人想要伸手觸摸。
而餘靳淮的父親,看上去倒是不苟言笑的,長得十分的俊美,照片上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年輕,眸中卻已經有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滄桑的東西。
餘老夫人站在墓碑前,伸手撫摸了一下兒子的照片,又輕輕的對著兒媳的照片輕歎一口氣,“這不知不覺的……你們都走了那麼多年了啊……”
餘靳淮的神色卻十分的平靜,他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悲傷情緒。
妹妹不知道,顧致琛也不知道,甚至今天在這裏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這座合葬墓,隻是一個衣冠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