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說呢？
隻能說：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徐長青都已經把話給說到了這個份上，王昊覺得，自己要是不滿足他的這個要求，實在有點太看不起這位老前輩。
好歹，這也是一位先天高手呢……
想了想，王昊表情肅穆，語氣莊重的緩緩說道：“我說的這個人，他叫——周、天、豪！”
噗！
一口啤酒沫直接噴出去兩米多遠，徐長青不止噴了酒，還被那股咽了一半的二氧化碳，給嗆的一陣劇烈咳嗽。
不過，先天高手終究是先天高手，哪怕是被嗆著了，隻見徐長青反手一掌拍在自己的胃上，緊接著猛吸一口長氣，打了個長長的嗝以後，呼吸漸漸和緩了下來。
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把王昊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給打量了一遍，徐長青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有些古怪道：“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問起這個人？”
“這你就別管了，你就告訴我……”
他剛說了一半，王昊就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需要問徐長青，究竟知不知道周天豪這個人了。
要是不知道的話，能把自個兒給嗆著嗎？
“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跟我說說，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不知道？”
看著王昊，這次事先有了準備，確定自己不會再噴，徐長青喝了口酒，壓了壓驚。
沉默了好半天，他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其實吧，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那個老匹夫曾經做過的缺德事兒，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就算我不說，你出去隨便跟誰一打聽，也能知道個大概。”
“比如呢？”
有些人在上了年紀以後，往往就比較喜歡閑聊。
忠伯例外，他是個悶葫蘆，半句廢話都不想多說，王昊甚至一度懷疑過，這位老人家會不會在休假的時候，直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整天連一個字兒都不說。
但是很明顯，徐長青不是這種沉默型人格。
沒提起來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這話匣子一打開，他立馬就來了精神。
“要是說起這個周天好啊，那就肯定繞不開宗管局。對了，宗管局你知道吧？”
“知道。”
見王昊默默點頭，徐長青又繼續說道：“就是這個破宗管局，想當初可是把我們這些宗門人士給欺負慘了。直接帶著手槍隊闖進我們各宗各派，強行把我們所有人登記在冊，能算什麼？放在古時候，我們這些人，那一個個的可都是閑雲野鶴，瀟灑自在，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是當世高人。這個破宗管局，他們有什麼權利統計我們的個人信息？”
明顯是聊到了興頭上，徐長青猛的一拍桌子：“我跟你講啊，不管是學醫的還是練武的，醫生要有醫德，武人要有武德，周天豪這個老匹夫，他是典型的天生缺德！我還記得，這個老匹夫當初闖進我們‘長青一脈’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那時候他叫一個囂張跋扈，二話不說直接亮槍，好幾十把槍就這麼一指，強行給我們登記造冊……我跟你說，他也就仗著自己手裏有把破槍，不然我們好幾十號人，能抽死他……”
“還有啊，但凡各門各派的珍貴典籍，這個老匹夫都要派人強行抄錄，這叫什麼？別看這老家夥說的好聽，還說什麼是保護珍貴的文化遺產……這明明就是強取豪奪！”
“那你們當時怎麼不反抗？”
“……”
這一次，輪到徐長青沉默了。
沉默的不僅僅隻是徐長青，還有王昊，因為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要是能反抗的話，會不反抗嗎？
然而，徐長青接下來的話，卻讓王昊大吃一驚。
“敢反抗的，全都被打死了。”
提起這個，徐長青有些憤恨：“所以我就說啊，現在的江湖上這些人呢，比起我們那時候，全都少了一股子血性。碰到點什麼事兒，光是想著談判、妥協，這能頂個屁用？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愣是沒有幾個敢拚命的！”
“……”
對於這番吐槽，王昊覺得他還是閉嘴比較好。
因為，徐長青透露出來的信息量有點大。
剛才這老家夥是怎麼說的？
敢反抗的，全都被打死了。
簡單的反向思考一下，這不就是明擺著說，眼前這個老家夥，當初也是個不敢反抗的？
你自己都沒血性，還指望著別人有血性去拚命？
那叫拚命嗎？
不，那叫去英勇的送人頭。
簡稱——炮灰！
“咳咳！”
似乎是從王昊那有些古怪的目光裏，察覺到了他的心聲，徐長青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後，直接大手一揮：“我跟你講啊，周天豪這個老匹夫，我看他不順眼已經很多年了，要不是我肩負著宗門傳承的重任，在沒有為我們‘長青一脈’培養出幾個優秀的傳人之前，我老人家必須要保護好自己，要不然……我早就跟那個老匹夫拚了！”
你打不過他！
在心裏默默幫徐長青補了這麼一句之後，王昊很自動自覺的轉移起了話題：“那……徐前輩，他還幹過什麼可惡的事兒嗎？”
“有啊，實在太多了，那句話怎麼講的來著……對，叫罄竹難書！”
徐長青恨恨說道：“不就是百多年前那會兒，有幾個宗門裏頭出了幾個賣國賊啥的嘛，幹嘛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你小子說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呃……”
怪不得！
這次王昊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他爺爺之前會說，這些宗門是不穩定因素。
而他正在心裏默默嘀咕著的同一時間，徐長青又語出驚人道：“世界在變化，槍械什麼的都成了主流，就說二三十年前吧，我們隻不過是整了幾把槍，研究一下怎麼用、是什麼結構而已。
結果又是周天豪這個老匹夫，他居然來了個有殺錯沒放過，我們‘長青一脈’隻不過就弄了兩把加特林而已，還一個人沒殺過呢，就直接被這個老匹夫放炮給炸沒了，我們多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