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這位老人出場到現在，觀其言、辨其行，王昊對他的印象，主要有三點。
第一，囂張。
第二，囂張。
第三，還是囂張！
就這麼不把藥王穀給放在眼裏，這樣好嗎？
王昊是真的沒想到，這位老人的行事風格竟然會如此的霸道張狂，一句你連給我道歉的資格都沒有，簡直就是把整個藥王穀的臉，都給按在地上拿鞋底子瘋狂摩擦。
別人怎麼樣，王昊不知道，反正他覺得，如果要是換成了他的話，不管能不能幹得過，那肯定是先跟這家夥拚了再說。
嗯，想想又不犯法……
基本上等於是被人掐著脖子，甩了一頓大嘴巴子，而且在場又有這麼老多……王昊大概算了一下，那些穿著奇裝異服，應該是代表著各門各派，趕過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代表們，加起來得有三百來號人。
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愣是被瘋狂打臉，柯柔柔，這位藥王穀的當代宗主，但凡還有那麼一點點血性的話，接下來的劇情，那肯定是按小說裏寫的那樣，猛的一聲狂吼，然後振臂一呼，叫所有人一起上，直接跟那老家夥拚了！
但事實上，盡管被這麼當眾打臉很沒麵子，但柯柔柔卻愣是一聲沒吭，全程陪著笑臉兒，整個人從頭到腳，壓根就沒有半點反抗意識。
這都是什麼人？
現在這年頭，宗主這個位置，從業者都這麼沒脾氣的嗎？
仔細想了想，王昊又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
柯柔柔，是真的沒脾氣嗎？
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脾氣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不久之前還在吃紙的那幫天醫閣弟子，又怎麼說？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位疑似自己爺爺的老人，非常可怕，甚至讓什麼所謂的一等宗門藥王穀，連說話大一點聲的膽子都沒有。
這……
不得不說，王昊得承認一件事。
那就是，對於那位疑似他爺爺的老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他這會兒的好奇心是真的被勾了起來。
然而，很明顯的是，像身份這種東西，眼下並不是揭露的好時機。
扭頭環視全場，打量著從各地趕來要參加這場婚禮的三百來號賓客們，似乎是所有人在這位老人的眼裏，都按照身份，給分成了一塊又一塊不同的區域。
“一等宗門二十五個，起碼來了十七個，剩下的二等、宗門三等宗門，足足來了五十多個，我說柯宗主啊，你們這藥王穀的麵子，還真是不算小。”
“周老，你不要誤會，我們這次聚在一起，是有提前跟宗管局彙報過的，絕對不是違規聚會。”
“說兩句話而已，幹嘛這麼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大喘氣？”
麵無表情的掃了柯柔柔一眼，老人嘴角一撇，不屑冷笑道：“我周天豪做人做事，有時候雖說霸道了一點，蠻不講理了一些，有些雞零狗碎的破事兒，我不想管，我懶得管。要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會自己過來嗎？直接派個人過來，一槍把你的腦袋給打爆，又能有多難？”
“周老說的是……”
“所以，你覺得你應不應該給我個交代？”
“？”
三言兩語，簡簡單單的幾句對話，不論是王昊，亦或是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這個周天豪……
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整個人不論是思維邏輯，還是語言邏輯，好像全部都是亂的。
言行舉止，處處都充斥著一種隨心所欲……對，就是隨心所欲！
但就算是這樣，柯柔柔仍然不敢流露出半點兒不滿。
“周……周老，你想要什麼交代？”
“這得看你啊。”
淡淡說完這句話，周天豪的聲音，突然比之前拔高了幾度：“都不通知我一聲，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讓我孫子入贅到你們藥王穀……嗬嗬，你們這些人，不就是想看看，過了這麼些年，我這個糟老頭子，是不是還活著，還能不能鎮得住你們這幫牛鬼蛇神嗎？”
“周老，你……啊！”
一瞬間的光景，令王昊差點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什麼毛病的一幕，就這麼出現了。
隻見周天豪大手一張，朝著地上虛虛一握，緊接著就有一捧塵土，直接被他淩空吸起。
下一秒，看起來隻是那麼漫不經心的輕輕一揮手，那團塵土就好似一道激流，咻的一下，當場打穿了柯柔柔的左肩。
沒錯，就是打穿！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簡直像極了舊式武俠片裏的特效。
但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並不是什麼見鬼的特效，而是一身修為高到極致的境界。
如果把這種境界說得再有逼格一點，那就是——
飛花摘葉，均可傷人。
草木竹石，皆可為劍！
柯柔柔被一擊打倒，自然有藥王穀的其他人扶她退下。
但周天豪卻依然站在原地，一身衣衫無風自動，隻是微微張口，整座荒廢多年的山穀裏，就響起了重重回音。
“老夫的本事，你們都看到了。還有誰不服‘宗管局’的？真有種，就自己站出來！”
“……”
我話講完，誰讚成，誰反對？
盡管原話不是這樣，但周天豪話裏的意思，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而遠道趕來，專門參加這場婚禮的各路賓客們，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此時此刻，木台上的王昊，已經徹底看傻了眼。
先天？
不！
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這位疑似他爺爺的老人，早就已經超脫了先天這一層次。
年紀起碼七十開外，舉手投足間，就把先天高手當狗一樣打到沒脾氣，這是……先天之上，抱丹！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話說的就是抱丹境界！
王昊敢百分之百的斷定，他這位爺爺，就是個正宗且純粹的武夫！
沒達到這個層次，到了這個歲數兒，早就已經氣血衰敗。
別說禦氣打人，恐怕連個重點兒的啞鈴都舉不起來！
“都別愣著啊，你們那點兒小心思，能瞞得過誰啊？不就是想抱團取暖，看看‘宗管局’還能不能管得住你們嗎？來，現在我人就站在這裏，誰不服就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