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職業操守這方麵，方雅芝還是很過關的。
盡管王昊的回答，還有那看似隨意的態度，讓她感到很不滿，但她依然按下了所有的情緒，全心全意的把精神投入到了這台手術上。
而王昊，也算是近距離的，全程觀摩了這場開腹手術。
他沒辦法不近距離全程觀摩，因為他的右手一直按在黃月娥的出血點處，這麼一按，就是足足大半個小時。
王昊懷疑，方雅芝是在故意報複他，直到最後才用專業器材，把他的右手給替換下來。
但很可惜的，他……沒有證據！
可不管怎麼說，從腹腔手術到肋骨矯正術，四個小時後，總算是全部都做完了，在這個過程中，再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
藥勁兒還沒過，黃月娥人還沒醒，但後續的處理，已經不再需要王昊操心。
等到一幫人從手術室裏走出來之後，迎麵兒就是撞見了黃敬棠那兩隻紅通通的，滿是血絲的眼珠子。
“王老弟，怎麼樣？”
“放心吧黃哥，月……咳咳，大侄女她已經沒事兒了。”
說話同時，見黃敬棠還是挺緊張的，王昊不禁打趣了他一句，轉移起了話題：“黃哥，我看你這好像都快得紅眼病了，用不用我給你開兩副藥，調理一下？”
“……”
雖然被王昊調侃得有些不爽，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這小老弟這會兒還能開玩笑，這也代表了女兒確實沒什麼事兒。
確定這一點之後，黃敬棠扭頭就一把握住了唐正源的手：“唐院長，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你放心，我黃某人說話算話！”
“呃……”
兩隻眼睛的餘光，朝左右瞄了眼，見這會兒身邊的人有些多，唐正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黃先生你這是哪裏的話，治病救人，這是我們做醫生的天職，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你們自便，自便……”
“唐院長你先忙！”
終究還是年紀大了，又是從下午那十二位傷員一直忙活到現在，又在黃月娥這台手術旁邊足足盯了四個小時，毫無疑問，唐正源現在很累。
累的不止是他，還有王昊。
整隻右手一動不動的保持著一個姿勢，足足大半個小時，他現在整條胳膊都是酸的。
“老弟，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
這次，王昊沒說話，但無語的不止是他一個。
還有方雅芝！
作為黃月娥這台手術的主刀醫生，作為她的主治大夫，此時此刻的方雅芝，心裏覺得很憋屈。
明明這手術是她做的，怎麼從頭到尾，這個傷者的家屬，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還有！
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家夥，他是誰啊？
明顯能夠感覺到這位方醫生的心情很不美麗，王昊咳嗽了兩聲，介紹道：“黃哥，你這次可是感謝錯人了，大侄女這次的手術，我隻是出了一點點力，真正辛苦的，還是這位方醫生。”
“哦？”
黃敬棠當然不是笨蛋，聽王昊這麼一說，他也立馬回過味兒來，這位方醫生，那可是自己女兒的主治大夫。
心理比較陰暗，時不時還搞點兒陰謀論的他，連忙對方雅芝道謝：“方醫生，辛苦了！”
黃敬棠的心思很簡單，那就是……
治不好，難道還治不壞嗎？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免得自個兒的寶貝女兒吃苦頭。
畢竟孔老頭子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然而，他的道謝，卻讓方雅芝覺得心裏頭更堵了。
但有一說一，對於傷者出血點的判斷，能精準到那種程度，直接伸手就能控住，她也是非常的服氣。
“認識一下，我叫方雅芝，你叫什麼？”
“王昊。”
說話同時，王昊也摘下了臉上掛著的口罩。
很明顯，關於他的事跡，前後數次，經過各路無良狗仔們的報道，再加上時間的渲染和沉澱，已經徹底擴散開了。
方雅芝顯然是在網上看到過相關的報道，所以她認得王昊的這張臉。
“原來是王神醫你啊，怪不得院長會帶你進手術室。”
盡管認得王昊這張臉，但方雅芝仍然沒給他什麼好臉色：“對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中醫吧？還有，你……有證嗎？”
“……”
這算不算現世報？
來的可真快！
前不久在手術室裏，自己給了這位方醫生氣受，結果這才沒過去多久，又輪到自己心裏發堵了。
“嗨，什麼中醫西醫的，都是醫生，何必分的那麼清楚？”
提起有沒有證這年事兒，王昊的心裏就有點兒發虛，他果斷的打起了馬虎眼：“醫術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別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嗬嗬！”
方雅芝沒再多說什麼，隻是輕飄飄的“嗬嗬”一聲後，就這麼扭著小蠻腰走了。
很顯然，四個多小時的手術，她也同樣累得不輕。
而在目送這位方醫生離開之後，王昊也是鬆了一口長氣。
沒辦法，他這個沒證的人，在這種有證的人麵前，尤其是在對方準備較真的時候，是真的發虛。
要是別的時候那倒也還罷了，關鍵他剛剛可是被唐正源給帶進手術室的。
雖然對相關規定，可以說得上是完全不了解，但王昊哪怕就算是用腳趾頭去想，也明白一個道理：這不合規定！
要是說得嚴肅一點兒，如果要是有人舉報，唐正源就得被處理。
他總不能把人家給坑了吧？
“老弟，之前的事兒，我已經查清楚了，跟我猜的一樣。”
“啊？”
黃敬棠這麼一說，王昊腦子有點兒發懵。
但很快，他就想了起來，這家夥說的，就是黃月娥為什麼會出門，然後偏偏就這麼巧，她一出門就被車撞這件事兒本身。
黃敬棠的猜想，之前就已經提過，王昊當然記得。
可兩個人還沒對此發表一下看法的時候，在剛進到醫院那會兒，就被黃敬棠扇了一巴掌的保鏢，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黃總，王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