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
雖然有點弄不清楚,這個唐巳維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在自己麵前搞傷春悲秋這套,但不管怎麼說,今天既然這老家夥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並不是想直接弄死自己,王昊也不介意跟他聊聊。
畢竟,殺人放火這些破事兒,他雖然不想沾,但是關於自己老爹生前的事兒,他還是很想知道的。
怎麼知道?
說一千、道一萬,最終不還是得靠聊嗎?
坐姿比之前放鬆了些許,王昊順著唐巳維手指所指的方向,同樣是朝著遠方一望,不禁樂了。
還真是夠巧的!
那方向,剛好就是黃敬棠的凶宅。
“二十幾年,你都沒有回來過?”
聽唐巳維這意思,應該是這樣,王昊不禁有點好奇:“難不成這些年,你都光顧著賺錢了?”
“我為什麼不回來,這得問你父親啊。”
霍然轉身,唐巳維看著王昊,忽然笑了,笑容莫名的有些陰冷:“看起來,你爸應該什麼都沒跟你說過,要不然的話,你也不會這麼傻乎乎的把那塊牌子拿出來。”
“你說這個嗎?”
說著話的同一時間,王昊隨手就從包裏,把那塊金牌給掏了出來,扔在了桌麵上兒。
當啷!
伴著一聲脆響,看著那塊純金打造,像極了古代令牌一樣的東西,唐巳維雙目微闔,深深的吸了口長氣,隨後也同樣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牌子扔在了桌子上。
還真的是一模一樣!
在這之前,王昊隻是從那個齊南風的嘴裏有聽到過,說唐巳維手裏,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牌子,隻不過是銅的。
而現在,真正見到實物以後,他終於確定了,那老家夥還真沒亂蓋。
確實是一模一樣,除了鑄造時所用的材質不一樣,再找不到半點兒區別!
“從東川市到安平縣,坐飛機、坐火車,或者是開車過來,加起來不過也就五個小時的路程而已。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拖這麼長時間,非要在今天、在這個時候、在這裏,把你弄過來見麵嗎?”
唐巳維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不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肢體上的動作,都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儀式感。
很明顯,對方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想來就來了。
衝著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儀式感,王昊當了一把捧哏:“為什麼呢?”
“因為這東西,在我手裏放著,截止到今天,不早不晚,剛剛好二十五年整。”
指著腳下,唐巳維歎了口氣:“二十五年前的這一天,你父親就是在這個地方,把這塊銅牌交到了我手上。”
不過說是一塊牌子而已,扯來扯去的,有意思嗎?
如果真的隻從這塊牌子上來說,那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這玩意兒又不是王昊弄出來的,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如今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就算再笨也明白,牌子本身,或許並不重要。
真正關鍵的是……
為什麼?
自家老爹,為什麼要在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把這塊銅牌交給唐巳維?
又或者說……
這塊銅牌的背後,又在象征著什麼東西?
令牌與令牌之間的秘密,王昊並不知道,這一點唐巳維當然能夠看得出來。
或許是覺得如今已經無所畏懼,唐巳維也沒藏著掖著,直接了當道:“一模一樣的令牌,共有金、銀、銅三塊。我這塊銅牌,要聽銀牌的,銀牌要聽金牌的,當然……金牌,也可以越過銀牌,直接使喚銅牌。”
哦?
眉梢微微一挑,王昊若有所思道:“就像主人、管家、仆人一樣,仆人要聽管家的,也要聽主人的,而主人既可以使喚管家,也可以直接使喚仆人,對不對?”
“……”
一番話說完,見唐巳維整張臉上的五官,都幾乎快要扭曲成了一團,明顯是在強壓著一股邪火,王昊不禁笑了:“不好意思哈,這個比喻雖然不太恰當,但是我覺得……很形象,是不是?”
“嗬嗬!”
怒極反笑,唐巳維微微搖起了頭:“如果你爸還活著,你別說是挖苦我,就算當著我全家人的麵兒打我的臉,我也隻會賠著笑臉,你打完我的左臉,我會把右臉也伸過去,讓你打個盡興。但是可惜啊,王春秋,他已經死了。”
“……”
這次,輪到王昊沉默了。
早在從齊南風口中得知,唐巳維的手裏,有一塊跟自己那塊金牌一模一樣的銅牌時,他就隱約的感覺到,這個人跟自己的父親之間,應該會有一些關係。
但是,他從來都沒想過,居然會是這種關係!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都不知道,我爸當年有這麼厲害……”
反應了好半天,王昊這才好不容易,成功消化掉了唐巳維話裏話外,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量。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正色道:“所以說,在二十五年前,你是我爸的仆人……嗯,就跟家丁那種,對的吧?”
“……對!”
明顯能看得出來,關於這一點,唐巳維很不想承認,但他最終還是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如果要是放在過去,我確實是應該喊你一聲‘少主’的。”
“這個還是免了吧,畢竟時代已經變了嘛。”
話說到這兒,大概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王昊緩緩起身,抻了個懶腰:“你也說了是過去,放在現在的話……對了,你想弄死我這件事兒,你說是應該叫‘起義’呢,還是應該叫‘叛變’?”
“隨便你怎麼叫!”
如今,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唐巳維也直接給王昊來了個圖窮匕見:“今天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會給你十天時間。在這十天裏,你會見識到我的手段,所以你回去仔細的想一想,十天以後,還是這裏,你把東西交給我,我也是念舊情的人,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
“等會兒,你說的‘東西’到底是指什麼?”
“我隻知道,你父親那種人,不可能會不把我的把柄留下來。至於能不能找到,這個看你自己——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