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
就你這樣兒的,也配跟我耍橫?
張百鳴嘴角一撇,張口就要朝門外的方向喊……
他堅信,隻要他一聲令下,外麵的人就會在第一時間衝進來。
最多不超過三分鍾,整個醫學院幾十位保安,全部都會趕到這裏。
幾十個人打一個,這種事兒……還能有什麼懸念嗎?
然而,也就在仿佛是在打量重傷病人一樣打量著王昊的同時,張百鳴的眼角猛的一抽抽。
因為:疼!
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紮進了自己脖子裏,張百鳴隨手捂去,下一秒他就從手指尖兒傳來的觸感,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
赫然是一根針!
“你……”
連一個完整的字兒都沒來得及說完,張百鳴整張胖臉上,就已經寫滿了驚恐。
因為,現在的他,說不出話了!
“你看吧,我都已經說過了,你想叫人揍我……首先,你得保證自己有機會叫人!”
右手五指一伸一屈,王昊的指節間,就多出了幾根纖細的毫針。
他就這麼旁若無人般的,一路走到了這會兒已經被嚇呆椅子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張百鳴麵前。
“我懂很多種針法,有些是給活人用的,有些是給死人用的,還有一些是給半死不活的人用的,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你想選哪種?”
“我……我……”
“噓!”
聽著張百鳴所發出的,那細微沙啞的嗓音,王昊微微搖起了頭:“殺人放火這種事兒,我是不會幹的。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你說不出一些我很想知道的事情,你會很痛苦,也很難受……
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想折磨你,隻是我懂一種針法,可以幫你調理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隻不過嘛,施針的過程,有點疼而已。”
“我說……”
噫?
一臉嫌棄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死胖子,王昊的眉頭都快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家夥,還敢再沒骨氣一點兒嗎?
我這都還沒開始呢,怎麼才嚇唬兩句,他自個兒就立馬招了?
但是……
不管怎麼說,能省掉這個過程,也算是省時省力。
冷眼盯著張百鳴這死胖子,王昊漠然道:“說吧,是誰讓你在這件事兒上為難我的?”
“是……”
似乎是想到了讓自己辦這件事兒的人有多大的背景,張百鳴的嘴張了張,顯得有些猶豫。
但是,當他看到王昊已經不耐煩的撚起一根毫針的時候,立馬就把得不得罪人什麼的,統統都給拋到了腦後。
就算明天死亡,那也是明天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今天過好!
作為西京市醫學院的院長,張百鳴當然也是一位醫生。
而恰恰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明白很多尋常人所不懂的知識。
通過針灸手法刺激人體穴位,除了治病救人以外,還可以造成比刀割、火燒、冰冷等更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可以扛過那種疼痛,張百鳴不確定。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自己絕對頂不住!
既然事情到了最後,終究還是要說的,那麼……為什麼不早點兒說?
早說出來,還能少了這頓折磨呢!
“昨……昨天晚上,我去了胡家,胡……胡峰找我談你的事兒,讓我卡著你,不讓你進考場……”
“胡峰?”
說真的,之前王昊想到了很多人,但唯獨就是沒想到,在幕後遙控張百鳴,不讓自己參加明天那場執業證書考試的人,竟然是胡峰!
仔細想想,雙方之間雖然很疏遠,但是……也能說得上是無怨無仇啊!
昨天還相談甚歡,結果今天就給我使絆子?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邏輯?
聯想到昨天見胡文明的時候,這老家夥話語間那不盡不實,還有微微閃躲的眼神兒。
王昊本能的感覺到,這裏頭……絕對還有事兒!
胡峰?
不,躲在這背後搞事情的人,很有可能不是胡峰,而是胡文明!
為難我,他又圖個什麼?
一皺眉頭的工夫,王昊的腦子裏,卻是又浮現出了新的疑問。
“胡家能給你什麼好處?你本來不是想巴結陳東流的嗎,怎麼現在又替胡家做起事情來了?”
“這個……”
猶豫了一下,張百鳴終究還是解釋道:“那什麼……陳老爺子畢竟人已經退了,我沒門路、沒渠道的時候,當然得聽他的話,但是現在……現官不如現管嘛……”
最後這句話,張百鳴說的很有水平,也很有深度。
他通過這短短的幾個字,就把當下這有些霧裏看花的複雜形勢,給說得清清楚楚。
找不到靠山的時候,對陳東流馬首是瞻。
現在有了新靠山,那……陳東流這糟老頭子沒用了,當然要一腳踹開!
無語的看著張百鳴,王昊也不磨蹭,直接了當的問道:“胡家在什麼地方,你應該知道的,是不是?來,把地址告訴我。”
“這個……”
張百鳴對此顯得有些無奈:“你就是現在去胡家別墅也沒用,胡會長……胡文明,他現在根本就不在家裏,也不在醫院。”
嗯?
聽張胖子這麼一說,王昊顯得有些意外:“不在家裏,也不在醫院,那他們人到哪兒去了?”
“這……那幫從高麗過來的醫學交流團,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說重點!”
“好,我說,我說……”
微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張百鳴這才再次開口道:“協會那邊兒這兩天研究完了,正好那幫高麗交流團之前下了戰書,現在……胡會長覺得,他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所以他就把日子定在了今天,跟那幫高麗人好好‘切磋’一下。”
切磋?
聽到這兩個字兒從張百鳴的嘴裏冒出來,王昊是真心有點兒想笑。
真要隻是個“切磋”的話,樸石練那夥人,還用得著特意給胡文明安排一場車禍嗎?
不過……
胡家別墅沒人,那就直接去會場好了!
堂堂西京針灸協會的會長、創始人,為什麼要為難自己這個“故人之後”?
想到這些,王昊朝張百鳴問道:“時間,地點,說!”
“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