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所說的“不好”究竟是在指什麼，王昊還真就被弄了個一頭霧水。
但是，他卻能夠確定一件事兒，那就是截至目前，這位在二十多年前，認得自家老爹，而且雙方之間的交情還明顯不一般的柳叔，仔細說起來，還真就沒有坑過他。
光憑這一點，至少目前，這個人還是值得信任的！
隻不過，讓王昊所沒想到的卻是，等著他帶著柳青河。
兩個人一起跑到不久之前，他撂倒那三個殺手的小巷子裏時，別說人了，就連鬼影子都沒見找一個。
甚至，就連胡同口外頭原本停著的麵包車，也完全看不見半點影子。
這妥妥的是跑路了！
隻不過，看到眼前這副情形，王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自家人最清楚自家事。
別人不清楚，但王昊卻是再清楚不過，他的拳頭究竟有多重！
他剛剛給那個刀疤臉用過針，就算這家夥體質特殊，就算他再怎麼能忍疼，這一時半會兒的，刀疤臉就算自己想動，也照樣無能為力。
這和個人的意誌力無關，單純隻是人體對於痛苦的本能反應。
別說是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哪怕就算是受過什麼特殊訓練，也照樣扛不住這種疼痛。
至於另外那兩個家夥，不論是眼鏡，還是那個板寸，挨得可都是重手法，不暈上一兩個小時，都對不起王昊出的力氣。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和柳青河趕過來的時候，究竟是那三個殺手自己走掉的，還是有什麼人，原本一直守在暗地裏，默默的盯著自己的動向呢？
關於這個問題，如果是前麵的那個倒還好。
殺手自己走了，這本身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王昊又不是警察和執法者，審判誰有沒有罪這個活兒又不歸他管。
既然不能要那三個家夥的命，那就隻能扔那兒不管了唄。
可是！
此時此刻，現場這種一無所有的景象，卻著實是把王昊給嚇了一跳。
不久之前，他可是就站在這地界兒上，堪稱是舉手投足間，就把那三個實力不弱的殺手，給全部都打翻了……
但是，現在……人呢？
既然自己動不了，那麼……那三個家夥，肯定是被別人給弄走的！
“唉！”
聽到身邊的柳青河歎了口長氣，王昊不禁朝他問了句：“柳叔，你急勿勿的帶著我往這兒跑，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清道夫！”
掃了王昊一眼，柳青河的臉色有些複雜：“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一般幹這種髒活兒的人，但凡上點兒檔次的，都會請專業團隊來負責善後、清理痕跡。”
“哦，就跟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王昊恍然大悟。
“差不多吧。”
然而，柳青河急匆匆的拉著王昊往這裏跑，可不是為了想跟他普及一下什麼叫“清道夫”。
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柳青河問道：“你說的那三個殺手，除了說是齊南風派他們來的，你還有什麼證據嗎？比如說錄音、視頻……對了，那三個殺手，你有沒有拍下照片？”
“呃……”
王昊被問了個一臉懵圈的同時，柳青河也朝他翻起了白眼。
不用多說，光看這小子現在的這副模樣，他就知道了答案。
“你可真是個棒槌！”
“我……”
張了張嘴，王昊本能的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但這話都到了嘴邊兒，可是卻愣是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柳叔，你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以前又沒碰到這種一上來就直接要命的，真不能怪我沒經驗……”
“不怪你，那應該怪我嘍？”
“……”
其實仔細想想這檔子事兒，王昊覺得……如果要真怪一個人的話，那還真應該怪在柳青河的頭上。
如果要不是他把照片給那個齊南風發過去，而恰恰也就是這麼巧，偏偏就這麼妙，碰到個正好知道內幕的，結果就把殺手給招來了……
不怪柳青河，還能怪哪個？
但是！
這要是再往細處想想，為了個二十來年不見的朋友，就這麼裏外上下的一通忙活，這光是從朋友的角度來講，柳青河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畢竟……
想當年，王春秋帶著王昊連夜跑路前夕，可是跟人家這裏拿過兩萬塊錢呢。
二十年前的兩萬塊錢，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猶豫了好半天，“怪你”這兩個字兒，王昊始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昊卻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兒：“柳叔，雇那幾個人要弄死我的是齊南風，咱們死盯著那仨人……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吧？”
“捉賊拿髒，捉奸成雙，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昊，柳青河無奈的搖起了頭：“齊南風可不是一般人，單論身家，他可是一點兒也不比我差。如果要是把他那些收藏品給折現算上的話，甚至比我還要多出一點。現在，你懂了沒有？”
“……沒有。”
王昊是真心不懂這些事兒，在他的認知裏，有人弄死他，現在都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了，直接打上門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一雙鐵拳莽到底，這不就行了嗎？
搞這麼複雜幹嘛？
“棒槌！”
再次罵了王昊這麼一句話，沒好氣兒的朝王昊翻了個白眼。
柳青河語重心長道：“我這麼跟你小子說吧，像齊南風這種人，如果要打，那就必須一棒子把人給打死。你說他雇殺手要弄死你，那證據呢？沒證據，我就問你怎麼服眾？還有，你一窮二白的，無牽又無掛，倒是能舍得一身剮，可我還得在這西京市裏頭混呢！”
“呃……”撓了撓頭，王昊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有點兒懂了。”
“那就好！”
默默從口袋裏掏出煙，遞了一根給王昊，柳青河自己又點著了一根，淡淡說道：“這件事，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從來沒發生過。做人做事，最忌衝動，咱們從長計議。”
“好吧……”
被柳青河教做事，王昊沒有反駁，畢竟這位是他老爹生前的好友。
但是！
他王某人，報仇從來不隔夜！
計議幾個小時，這應該也算夠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