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陳玉蓮的公公婆婆對她真的有多好,還算情有可原。
可昨天晚上,張翠對她什麼樣兒,自己也看見了……
換位思考一下,將心比心,反正錢勁是不認為,換成他是陳玉蓮,還能慣著這麼個惡婆婆,更別說是在李家侍奉二老這麼多年了!
而且,前一天晚上,李軍榮應該是掉進了河裏,凶多吉少。
雖然目前屍體還沒撈上來,但過了這麼久,如果人是真掉進了河裏。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別說是淹死,擱水裏泡著,也能把人給泡死!
可就是這麼巧,昨天晚上還活潑亂跳的張翠,在所有相關人等走了以後,今天早上,就被發現死在了自己家門口。
真就死的這麼巧嗎?
然而,懷疑歸懷疑,有些話錢勁也不能亂說。
畢竟現在還沒開始具體屍檢,他手上也沒有證據。
辦案總歸是要講證據的,這麼主觀臆測,那叫栽贓陷害,製造冤假錯案。
噝……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腦過度,想得太多。
原本正在想著陳玉蓮和張翠的突然死亡,之間是不是存在著某種關聯的時候,錢勁忽然覺得腦中一陣暈眩,腦仁更是好像針紮似的,陣陣刺痛。
咦?
藥王老爺再顯靈,王昊瞬間就發現了這位錢隊的不對勁。
“錢隊,你頭疼?”
“嗯……”
那針紮似的陣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錢勁抬起手,在自己有些發酸的後腰處捶打兩下,忽然有些驚奇的朝王昊看了過去。
“小王,我剛才也沒捂腦袋吧,你是怎麼看出來我頭疼的?”
“呃,這個……”
話說到這兒,王昊猛的想起來,眼前這位錢隊是什麼人。
本來嘛,要是換個人在自個兒麵前,就算自個兒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懂醫術,是個大夫,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反正他王某人給人看病,就從來沒主動收過什麼診金。
但是!
一個沒行醫資格證的醫生,去給一位搞刑偵的隊長級精英看病?
我會不會被抓走?
可偏偏這話都已經說了一半兒,剩下那半截兒……
王昊覺得,眼前這位錢勁、錢隊長,既然已經起了疑心,那這事兒肯定就沒法兒隨隨便便糊弄過去。
畢竟,這家夥昨天才剛來白石溝,這麼快就已經把陳玉蓮的情況給摸清楚了。
自己給誰誰誰看過病的那點兒事情,壓根兒就瞞不住。
沒辦法!
誰讓這白石溝裏,還有一個叫杜盛華的大嘴巴?
得,認了吧!
王昊歎了口氣,無奈道:“錢隊,昨天薑茶不是給你說過嘛,我……嗯,是個醫生。”
“醫生?”
“那個啥……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行醫資格證,但我馬上就要去省城考了,我的醫術,那可是經過無數人驗證過的,好使!”說著話,王昊仔細的觀察著錢勁,他也生怕這話剛說完,自己就被錢勁隨手給銬住了!
“真的?”有些狐疑的看著王昊,錢勁似是察覺到了王昊的心思,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兩聲:“一般情況下吧,無證行醫這個事兒,不歸我們隊裏管。”
“那你這是……”
錢勁沒再說話,隻是抬起手,拍了拍他那挺禿然的腦袋。
懂了!
一看到這家夥的動作,王昊瞬間秒懂。
“錢隊……”
“那麼生分幹嘛,叫錢哥!”
嗬嗬!
沒在稱呼上糾結,王昊很快就拉著錢勁,找了個避風的無人處。
很顯然,對於華夏的傳統醫學,這位搞刑偵的錢隊,了解的也並不多……隻能說,薑茶不愧是他帶出來的徒弟。
不過有一點,那就是和薑茶比起來,作為大老爺們兒,錢勁沒那麼多事兒。
“老弟,我這是頭疼,你看我腰幹啥?”
“錢哥你這就外行了,誰跟你說頭疼就要醫頭,腳疼就要治腳?”
雖說同樣都是頭疼,但錢勁的這種情況,和薑茶的那種異常性頭疼完全不一樣。
伸手在錢勁坐骨和後腰中間按了下,王昊隨口問了句:“這裏,是不是從昨天到現在,時不時的就有陣痛,就像有根釘子紮進去似的?”
“你咋知道?”
“看錢哥你這話說的,我可是大夫,我要不知道,那你該罵我是庸醫了。”
仔細的按了按,王昊接著正色道:“尻骨至腰一片痛,風冷氣滯血瘀凝。足太陽令人腰痛,引項脊尻骨如重狀,少陽令人腰痛,如以釘刺其皮中……我說的簡單點,你昨天是不是下水了?”
“是啊。”
“在水裏泡了起碼四個小時以上,對不對?”
“對!”
“那就對了!”點了點頭,王昊說道:“你這是感受陰寒雨濕之邪而成之,意思就是說你這工作,本來就挺累的,身體本來就有所虧空,在水裏泡久了,勞動損傷閃了氣,腰部有瘀血,日輕夜重,痛無定處。
風寒濕邪侵入,身體疲倦,腳膝酸軟,寒邪上達於腦,所以你才會頭疼。”
“這……”
毫無疑問,王昊所說的這番話,讓錢勁聽了個頭暈眼花。
他是位老刑偵不假,別說是法醫驗屍的各種名詞兒,哪怕就算是DNA報告裏的各項參數,見得多了,他都能說個頭頭是道。
但是,什麼風寒濕邪……這個他是真聽不懂!
“王老弟,你就直說吧,該怎麼治?”
“不算什麼大毛病,你也就是碰著我了,不然你這頭起碼還得疼一個多月,去哪家醫院都是讓你回去養著。現在發現的早,治起來也簡單,針灸就成,連藥都不用吃。”
說著話的功夫,王昊掏出了隨手帶著的針包。
“呃……”看著那在陽光下閃閃發過的銀針,錢勁眉頭微皺,嘴角難以自控的抽了抽。
很顯然,和薑茶一樣,初次接觸這些東西,錢勁也是微微有些緊張。
但和薑茶不一樣的是,作為師傅,尤其是請王昊出手調理一下這毛病,又是自個兒同意的。
所以,哪怕是到了這時候,錢勁依然咬緊了牙關,決定硬挺。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
“不用這麼緊張,一點兒都不疼。”
說著話的工夫,王昊已經瞬間落針。
合穀:手大指、次指歧骨間陷中。
二間:手食指本節前內側陷中。
承山:腿肚下,分肉間陷中。
昆侖:在足外踝後五分,跟骨上陷中。
取此四處穴竅施針,不多時的光景,錢隊臉上的表情,就當場變了模樣。
很明顯,他不疼了!
“王老弟,你這水平……厲害啊!”
“哪裏哪裏,也就一般一般,錢哥你這小毛病,醫書都有寫過‘合穀二間針有效,再循承山昆侖行’,今天算是第一次施針,往後再來兩次,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