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滄源腳下,是一條斷肢!
看著斷肢,他微微皺眉,堵住了自己的鼻子,是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屍體。
在異人管理局內已經司空見慣了各種奇異的事情,看到屍體會動,甚至身法淩厲,他並不覺得驚訝。
讓他驚訝的是,這具屍體仿佛像是一個真實的人一樣。
看到自己的一條手臂被賴滄源生生截斷,他仿佛木偶一樣愣了一下,隨即鄭重的鞠了一躬。
“噗通!”
隨著這一鞠躬,屍體仿佛失去了控製一樣,倒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鄭夭夭側目看向賴滄源,他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鄭夭夭放心了,“進去洗個澡吧。”
“嗯。”
西瓜刀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裏,賴滄源應聲進了浴室。
。
等他從浴室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屋子裏也已經打掃幹淨了。
屍體。
甚至是垃圾桶裏的水果刀,都被人拿走了,半點兒痕跡都沒有剩下。
“他們呢?”賴滄源顯然知道“清理”的事情是誰做的。
鄭夭夭這一雙手,幾乎沒有沾過血,她也不會去做那種事情,隻是打了個哈欠:“他們還有別的事情,陸謹言和周蕭遇上了……”
“什麼時候?”賴滄源扔掉毛巾。
看樣子,是打算直接去救駕。
鄭夭夭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他們都拿對方沒有辦法的。而且,那地方,人挺多的,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免得被波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保存自身實力,等著和黃興賢的一戰。
你贏了,揚名立萬,周蕭也能因此受益。
你輸了。
不隻是你,周蕭也會因此遇上麻煩。”
“我就是擔心他。”賴滄源強忍住要去幫忙的衝動,坐在沙發上也依舊不安分。
周蕭對他的大恩。
讓他用一生來報答,都是應該的。
……
這裏確實很熱鬧。
本來就是鬧市區,小攤販前都站滿了客人。
更何況,還有一些聞訊而來的異人和古武者,他們大多躲在暗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二人。
剛才的那一拳,已經讓不少人為之駭然了。
這陸謹言是什麼時候變成異人的!
那一拳,就算在場幾名高手,都未必能夠躲開,可那陸謹言的身法竟詭異的根本不像人!
就像——一隻鬼!
周蕭既是異人,也是古武者,這消息早在異人界傳開了,但很多人還是將信將疑。
如今真正看到他這一拳,便是完全相信了!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速度和力道卻是完完全全表現出來了。
可不是嘛。
拳頭雖未砸在陸謹言的臉上,卻在牆上砸出了一個小坑,這一拳要是砸在陸謹言的腦袋上,一定很有意思。
在如今的異人界,站在頂端的勢力,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周蕭的綠意集團。
和陸家。
雖說不能算是異人界的恐怖勢力,但都對異人界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隻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
陸家一直以來都是暗中資助,暗中牽線,將異人界中很多的人物都和他們陸家串聯了起來。
就單說異人界。
陸家一倒。
恐怕,會有將近一半的異人沒有飯吃。
同樣的。
倘若現在的綠意集團如同當年的童家一樣,這異人界又將掀起一波血雨腥風。
毫不客氣的說。
二人之間的對弈,決定著夏國異人界的未來。
屋頂上。
房簷上。
甚至是喧鬧的人群中,都來了更多的異人。
陸謹言自然也有察覺,甚至察覺到了幾分殺氣,是衝著他來的殺氣,他心中縱然驚怒,眉目之間卻沒有表露出半分的不悅,竟然微笑道:“沒想到,我們二人隻是來吃一份臭豆腐,竟然能招來這麼多的朋友。”
和他處變不驚比起來。
周蕭則顯得似乎有些小家子氣了,直冷聲喝道:“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婦人之仁!”
陸謹言突然也是一聲怒喝,嚇得正在擺弄臭豆腐的攤主渾身一抖,剛夾起來的臭豆腐也滾落到了鍋裏。
“世間能成大事者,定不拘小節,這道理你難道不明白?”陸謹言怒氣衝衝道。
他未曾想到。
自己一心當成對手的人,竟然這般的“軟弱”,隻是區區一條性命而已,跟偉業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真是高看他了!
周蕭看著他,良久未說一句話。
直到,一聲輕歎響起,他說道:“我未想做什麼大事,我隻想多救幾個人,僅此而已。”
從調查假抗癌藥,時至今日,周蕭胸中始終隻有一個目的,查清事實,改變現狀。
隻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遠比他想象中要複雜的多得多。
救人。
是初衷。
聽到這話,陸謹言僵住了!這是他實在搞不清楚的事情。
為了救人。
就因為這麼一個理由,就要放棄可以成就的大業?
本來。
周蕭完全可以憑借他的力量,慢慢的建設出一個比CA組織更加強大的組織,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可就為了救人,這可笑的理由?
周蕭又歎道:“我始終不能了解的是,你這樣做,就隻是為了那可能到手的權力?”
陸謹言的眉梢微微動了動,陷入了沉思。
。
他並不是父親最喜歡的兒子。
從他有了記憶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被父親扔到了母親身邊,被當成工具的那個人。
母親因為一場異人之間的大戰。
徹底癲狂。
藥石無醫。
她是受害者,父親也是受害者,他也是……
他們本可以有完美的人生。
直到某一天,父親不知從何處聽到了一句消息,是關於異人和種子的消息,不知從何處傳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當時,父親還是想要去救治母親的。
直到某一天。
意外從礦坑裏發現了某個人,他緊抱著一個箱子,蜷縮在礦坑之中。
父親以為他是工人。
連忙派人把他送到了醫院救治。
可無論怎麼做,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撬開他緊抱著盒子的胳膊,可神奇的事情也因此發生了。
他慢慢好轉,情況逐漸恢複。
分明隻是每天輸一些消炎的藥物,他的身體狀態卻好得嚇人。
等他醒來。
父親去探望了他。
也就是在那一天,看到了新聞的男人痛哭流涕,哭得撕心裂肺,緊抱著的盒子也終於鬆開。
盒子落到了父親手中。
他很好奇。
好奇的打開了盒子,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