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 香山風雲

周蕭來到磻溪的前一天。

香山。

是上午。

風易沒有開自己的那輛路虎,而是坐著一輛出租車來到了醫院,他最近經常跑來醫院,這已經是他這周第三次來了。

不是為了看病,單純隻是想要買止疼藥,或者幹脆來一針嗎啡。

這種藥,輕易是沒可能打的,會上癮,但風易有一位熟人可以幫他來一針,緩解他的痛苦,而且這樣也符合規定。

沒有掛號,輕車熟路的上了樓,沒有去看病,而是去了後院的住院部,他要找的醫生在住院部。

辦公室裏,隻有醫生一個人,但今天的他看起來貌似有些奇怪,眼神躲閃,精神也有些恍惚,就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情一樣。

作為他的朋友,風易開了腔,剛打算開口詢問,卻聽到了身後“哢噠”一聲。

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後腦上。

他皺了皺眉。

卻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嗎啡這玩意兒,用多了對身體不好。”

身後的人,正是白越。

她舉著槍,緩緩轉到了風易的身前,手中的槍頂在他的腦門上,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你想怎麼樣?”風易冷靜道。

“你的印刷廠,需要幾個熟練工,我手上正好有幾個熟練工,想要他們給你打打工。”白越直言。

風易卻冷笑道:“果然,先生說得沒錯,他果然是個腦後有反骨的人。”

“這可不是反,而是回頭是岸。”白越淡淡道。“畢竟,樊先生可不想將來和你一眼個,落到這個地步。”

她低下頭,看著風易顫抖的雙腿,有些唏噓。

那個曾經王新誠身邊的一號打手,沒想到變成了這個樣子,其實他本來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隻可惜,王新誠沒給他那個選擇。

拉過椅子,讓他坐下。

“醫生,先給他來一針吧!”看著風易額頭冒出來的細汗,白越也不忍心,示意醫生給他打針。

醫生早已備好了嗎啡。

一針紮下去。

風易果然好了不少,至少看起來沒那麼難受了。

“上癮了?”白越看著他,收回了槍,皺緊了眉。

醫生歎道:“他打針的次數太多了,可是以他的身體狀況,醫藥是沒辦法解決了,隻能這樣止疼了。”

“何苦呢。”白越感慨。“直說了吧,我今兒來找你,就是為了印刷廠的事情,印刷廠裏麵有什麼,你我都很清楚。今天你隻有兩條路,一就是答應我的條件,隻要你幫忙,我會想辦法救你,第二就是我在這裏把你弄死,相信就算我不動手,隻是把你關在某個地方,你用不了多久,也得疼死。”

“是周蕭讓你來的。”風易的眼裏微微閃爍著光芒。

“嗯。”

“你們調查印刷廠,有多久了?”

“很久。”白越道。

“為什麼不強取?”風易問。

“因為我們是給公家辦事的,要講究證據,手段也得柔和一點兒。”白越直接亮明態度。

風易沉默了。

白越依舊是一副不急不躁的姿態,扭頭不再瞧著風易,而是拿出一個消音器,緩緩擰在了槍口上,道:“還有第三條路,這把槍給你,你可以死得稍微痛快一點兒,以你現在的狀態,就算我讓你雙手雙腳,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風易,王新誠是個絕對的懷疑主義者,他對別人從來都沒有過信任,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那底下是什麼生意,你更應該比我清楚,你試想一下,等你把底下的事情做完,你還能活著嗎?就算你做不完,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還能活多久?和我們合作,最多就是進去住上個十幾年,但你能活著出來,是死是活,你自己選擇吧。”

風易眼皮一跳。

王新誠那多疑的性格,他當然是清楚的,對身邊的兄弟,他從來都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就像是一名太監一樣,因為失去了某樣東西,而開始變得多疑詭詐。

見他猶疑不定。

白越無奈攤了攤手,道:“風易,你應該明白的,我親自出麵來找你談,今天就沒打算讓你活著離開,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話音未落,她舉槍頂在了醫生的太陽穴上。

醫生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這是威脅。

同時,也是提醒。

白越已經亮相,今天在這裏的人,就全部都得死。

除非,整死王新誠!

“我得先見到誠意。”風易開門見山道,走上了這條路,他就沒想過自己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找女朋友,有了女朋友,結了婚,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

白越笑道:“可以,我會讓周蕭給你送來治病的東西,在這之前,隻能請這位醫生先去我那裏住一段時間了。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這個醫生並不是風易的軟肋。

可是。

他手裏的嗎啡,是風易的軟肋。

他在香山,僅能找到這麼一個人來幫助他了,想要指望王新誠幫忙,那得付出更多。

風易無可奈何。

隻能選擇,點頭同意。

就這樣,醫生在白越那裏擔驚受怕的住了兩天。

這兩天過得還不錯。

和白越說的一樣,她好吃好喝招待著,甚至還能給他找女人,漂亮的女人。

醫生可沒有樂不思蜀,隻有擔驚受怕。

還好。

僅過了兩天,好消息就來了。

送來血靈芝的是一個陌生的麵孔,一個中年男人,白越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他。

這並不重要。

對方放下盒子,就轉身離開了,半句話都沒有說。

怪酷的。

白越笑了笑,走進房間,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醫生,微笑道:“你很幸運,東西拿到了,給他打電話吧,我們在你家裏見麵。”

聞言,醫生拿起桌子上的衛星電話,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喂?嗯,是我,她說東西拿到了,在我家見麵。嗯,行,知道了。”

醫生很快掛斷電話。

白越也已經換了一身不是很顯眼的衣服,戴上帽子,拿著盒子,去車庫裏開了一輛賓利出來。

這輛賓利,她從來都沒有開過,車牌也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