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女兒?”
收起香煙的黃敏中,又問了一次。
這些天,幾乎每天都來問這麼一兩次,沈薇也終於搞清楚,是他們挾持了黃敏中的女兒,他迫不得已,才配合他們的。
“放心,到地方了,自然能見到。”李國富道。
“希望你們信守諾言。”
李國富笑道:“我們當然信守諾言,就是不知道你到時候帶著你女兒,打算去什麼地方。回去再去找陸謹言?別傻了,就在咱們在江城的時候,有人襲擊了異人管理局,你能提供的所有東西,他們應該全部都到手了。”
黃敏中睜大了眼睛!
李國富很滿意他現在的表情,道:“都是玩屍體的,他清楚的事情,我們能不清楚?”
“……”
“加入我們吧!”李國富遞出了橄欖枝。
黃敏中猶豫。
李國富道:“別想了,別的都沒戲的,你應該知道的,像你女兒這種情況,周蕭是救不了她的,還得我們來。”
車停住了,前麵再出去就是大路,上了大路就容易找到買東西的地方了。
他們不可能走大路。
“你考慮考慮,回去也是個死。
就算不死。
你找上了陸家。
你覺著,現在的陸家,還會幫你嗎?
我們就不一樣了。
我們需要人才,你這樣的人才,我們正稀罕!”
李國富笑眯眯的看向了車後的黃敏中,不等他考慮清楚,戴了頂帽子,跳下了車。
前兩天就是這樣。
他們盡量挑了比較偏僻的路走。
到地方了,就由李國富去買吃的東西,盡量避開追擊。
需要加油的話,也是把他們幾個人留在隱蔽的地方,反正也不用擔心沈薇逃跑或者其它問題。
最主要的,就是他們三個人不要現身。
“我去抽根煙。”
黃敏中說了句,跳下了車。
黃琥也是。
跟著跳下了車。
“借個火。”他拿了根煙出來,遞給了黃敏中一根。
“吧嗒。”
點上兩根煙。
二人靠著樹根蹲下。
黃敏中深吸了一口煙,道:“你圖什麼,和這些人攪和在一起。”
“我又沒活路。”
“自首,我們……管理局,一定會寬大處理。”黃敏中淡淡說著。
“你信嗎?”黃琥反問。
黃敏中重重點頭,道:“鄭野狐這個人,我雖然很討厭他,但他做事,還算公道。”
“然後呢?”黃琥又問。
“然後什麼?”
黃琥撣了撣煙灰,看向他道:“我自首之後,然後呢?被關個半輩子,從裏麵放出來後,就是一個廢人,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這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搏一搏……”
黃敏中也看向了他,道:“失敗了,可就死了!”
黃琥緩緩道:“死了,總好過窩囊活著。再說了,你也不一樣,你女兒半人半屍那個鬼樣子,要不是你從周蕭手裏買了那個屍蠱過來,你女兒早死了吧!你又圖了什麼?”
“……”
黃敏中苦笑。
靜了會兒。
黃琥又道:“你女兒,怎麼變成那個鬼樣子的。”
“因為我。”黃敏中一臉惆悵。
思緒,飄去了很遠。
……
那個時候,黃敏中還不到現在的地位。
他隻是異人管理局內部,類似於……老黃那樣的人,當時歸屬於某位領導的手下。
出任務。
抓人。
這就是他的日常了。
一年之中,很少有時間在家裏陪孩子和妻子。
終於有一天。
調休。
他帶著妻子和女兒去爬山。
女兒很開心。
很久都見不到一次的爸爸,終於陪她出來春遊,還是去她最喜歡的山。
他們爬上了山,卻遇上了麻煩。
是一群異人有預謀的襲擊。
黃敏中當時也算是高手,幾名異人特意找到了這個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時機,專程對他下手。
就算再是高手,有家人,就有了軟肋和牽絆。
於是,他雖然戰勝,妻子卻因此殞命,女兒也變成了一個半人半屍的怪物。
一半的身體,和正常人一樣。
另外一半,卻跟屍體無異,會腐爛,會發臭,甚至身形都維持到了那個時候的樣子。
他帶著女兒找管理局內部的人救治。
卻……無可奈何!
勉勉強強用各種方式維持住了身體的情況,可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複發。
幸好得到了一名巫醫指點。
可以用蠱。
但是,必須得是屍蠱。
黃敏中找到了第一隻屍蠱,但有意思的是,強大的屍蠱在進入了他女兒的體內後,僅僅維持了半年。
屍蠱,竟然死了!
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屍蠱一死,一切重新回到了原點。
於是,黃敏中隻能想盡辦法,到處尋找屍蠱,但這個世界會用蠱的人,少之又少,屍蠱的數量更是少之又少。
眼看著沒有了屍蠱的女兒,一步步邁向死亡。
又是那名巫醫,救了他的女兒,黃敏中求他救治,卻不料就這樣一步步上了賊船。
對方可以吊著女兒的性命。
可是,想要挽救,就完全看對方要怎麼做了。
直到某一天。
黃敏中趕到了米國,得到了周蕭手裏的屍蠱。
屍蠱經過了靈力的強化,居然比普通的屍蠱要強悍很多,就這樣一直堅持著,但隻有屍蠱還不行。
想要救她,還得想別的辦法。
……
“那名巫醫,姓宗,他是這些年見過的唯一一名巫醫。”
黃敏中的聲音裏都透著疲憊。
“你為什麼不找他們這樣的人?”黃琥看了眼車裏的劉複生,他似乎正在和沈薇聊天。
黃敏中將手裏的煙蒂扔在腳下,一臉冷漠道:“現在,不就被他們找上了嗎?”
“其實你早就知道,周蕭可以控製靈力,對不對?”黃琥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黃敏中對他無感,但對這個問題,也無所謂了。
他點了點頭。
“但我對柴家的事情,並不清楚,也沒見過柴遇蘇。”
“坐到這個位置上,就沒看過檔案?”黃琥問。
黃敏中搖頭,道:“最高機密,能看到的人,實在是不多。除非當年親涉那件事情,否則能有多少人知道。”
“嘖嘖。”
黃琥感慨。
卻不知道,在感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