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二人的對話,鄭野狐像是被人突然在臉上打了一掌,他怔在原地,心裏使勁的自責著自己。
是啊!
這麼明顯的問題。
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一個人,就算是對這件人生大事再清楚,也不可能記得那麼清楚,反複說了幾遍,居然分毫不差。
要麼真是的記憶猶新,要麼就是他已經將這件事情深深刻在腦子裏了。
凶手肯定是陳金鋒。
這沒錯。
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誰都不會查到他的身上。
他明明可以躲起來的。
就算不躲起來,隻要不犯法,當良民,事情就不會曝光。
而他偏偏沒有躲起來。
不僅沒有躲起來,還去嫖娼,還被掃黃抓回來。
這是他已開始認真想起了這件事情,想了一會兒,突然狠狠在牆壁上砸了一拳,失聲道:“不對!這件事情有古怪!”
周蕭道:“沒錯,是有古怪,我看這家夥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到這裏來,隻怕連香山的那批假抗癌藥,都是他們故意拿出來的。”
“區區幾十萬而已,一筆小錢,倒是能騙著二位和我耗了這麼久,我還真沒想到。”陳金鋒突然笑了起來。
隻看他慢慢爬了起來,靠著牆根坐了起來。
沒辦法,他雙手被手銬銬在了身後,此時毒癮又犯了,整個人狀若癲狂,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
但他卻沒有哀求,臉上甚至掛上了笑容,笑得很開心。
周蕭不禁皺緊了眉,暗暗運用透視的能力和靈力觀察他的身體,他不是什麼特殊的人,不是異人,更不是古武者。
可是,他現在卻能忍住這毒癮帶上來的麻木和痛苦,這人心智之堅韌,實在是恐怖。
這樣的一個人,會輕易的被人詐出來嗎?
“砰!”
樓下突然響起了爆炸聲。
鄭野狐急忙走到窗邊,往樓下看去。
“怎麼了?”周蕭問。
“車被炸了。”
“看來,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們困在這裏,這裏是荒郊野外,毀了我們的車,我們就隻能打電話求救。可偏偏很巧,我們的手機在進入了這片區域後,全部都沒有了信號,也就是說,我們想要找到回滬市的車,就得先離開這個範圍。
你們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恐怕你們已經將通往這邊的公路毀了。
我說的對嗎?”
這種時候,周蕭卻冷靜了下來,冷靜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人。
陳金鋒忍著毒癮發作,一言不發。
“說吧,這裏就我們,我想你們的人也沒指望要帶走你,你應該也沒想過要走,既然你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不如坐下來一起聊聊天,說一說,你是真理教什麼的人。”
看他毒癮發作,難受得很。
周蕭用三根手指搭在了他左手的手腕上,靈力緩緩流入他的身體,他果然開始好轉,不再那麼難受,臉色也慢慢恢複了紅潤。
如果說,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一個人抗住那麼大的“誘惑”和痛苦,那就隻有一個東西了。
信仰!
信仰這個東西,說起來很有趣。
有些人會因為而做出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情。
顯然,眼前的人,就有這樣的信仰。
尤其是當周蕭說出“真理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睛有了一瞬的亮光,他和林寧寧這樣為CA組織做事的人是不一樣的,他是信徒,這種人是最容易操縱的,更何況CA組織對他的操縱,是雙重的。
一是信仰,二是毒。
這兩種東西,都是深入骨髓,一旦深陷其中,恐怕唯有一死才能解脫。
周蕭看著他,眼中又是憐惜,又是悲哀。
陳金鋒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麼一雙眼睛,覺得又是好看,又十分的溫柔,比春日的陽光還要溫柔。
他盯著看著。
可突然,隻覺得頭疼萬分,就好像有一萬根針在紮他的腦袋一樣,他疼的厲害,狠狠用頭撞牆。
“砰!”
“砰!”
“砰!”
完全不留力。
看著他額頭沁出了鮮血,周蕭連忙收起了自己的催眠術。
人活著,還有用。
一旦死了,就絲毫沒有用處了。
這CA組織的人當真恐怖,居然已經提早用念動力的能力控製住了他的精神。
隻怕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剛才聽到爆炸跑下樓的鄭野狐已經又上來了,看到陳金鋒用腦袋撞牆,皺了皺眉,道:“兩輛車,都開不了了,現在怎麼辦。”
周蕭歎氣:“還能怎麼辦,他們就是想要留住我們,我們要想走,隻能用我們的兩條腿走回去。”
鄭野狐道:“我已經讓他們先行一步下去找車了……”
“你讓他們去找車了?!”周蕭連忙打斷道。
“嗯。”
“快追回來!”
鄭野狐還要問為什麼。
卻聽屋外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因為他們會死!”
聲音落下。
三道身影驟然從窗戶飛了進來。
鄭野狐定睛一看,竟然就是他的那三個手下,他們已全部都沒了氣息。
看著三人的屍體,周蕭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能看得清楚,他們三人之所以會死,不是傷在了體表,而是體內。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攪碎了他們所有的內髒!
“你一直在等我們。”周蕭跨前一步,麵朝著屋外,將鄭野狐護在了身上。
“沒錯。”
聲音出現,卻未見其人。
周蕭耳力雖好,可在這種情況下,卻也無法分辨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我得罪過閣下?”周蕭又問。
“沒有。”
“他們得罪過閣下?”
“也沒有。”
“那閣下這麼動手殺人,可算是壞了異人和我們夏國古武者定下的約定。”周蕭一邊說著,一邊尋找著他的位置。
“約定?”
他突然大笑。
“那約定,是和曾經的古武者簽訂下的,不是和現在的古武者簽訂的,時代已經變了。”
周蕭道:“看來你今天不是來殺我們的。”
“沒錯。”
“這麼說,我們隻要不離開這裏,閣下就不會動手。”
“周先生果然聰明,有興趣加入真理教嗎?我敢說,像周先生這樣的人,一旦加入,絕對備受器重。”
周蕭笑了笑,“我不信教,隻信我自己。既然閣下不打算跟我們動手,不如這樣好了,坐下來一起聊聊如何?”
那人嘿嘿笑了起來,“有人提醒我,見到周先生,一定不能正麵出現在他的麵前,也有資料顯示,周先生不隻是一位古武者,也是一位異人,我真怕出現在周先生的麵前後,我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