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了黑暗的老鼠，沒辦法生存在光明之下。”
這是林寧寧遺書中的最後一句話。
遺書中沒有線索。
她或許是真的自殺，也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警員們在房間裏找不到第二個人的痕跡。
很符合林寧寧的生活規律，她從來都是兩點一線，很少會去別的地方。
或許。
真的是自殺。
“周先生，人帶上來了。”小王警官突然說道。
“嗯。”
周蕭回頭，平靜打量著卓飛：“卓飛？”
“嗯。”
卓飛微微點頭，暗暗捏緊了拳頭。
有些不爽。
被人用看螻蟻的一樣眼神注視著，誰都會不爽。
“他沒問題。”
隻是盯著看了兩眼，周蕭突然說出了一句讓卓飛如釋重負的話。
卓飛鬆了口氣。
小王警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按程序走完再說。
看他似乎覺得奇怪，周蕭低聲道：“這女孩，我認識，是我的線人。”
“線人？”
小王警官一怔。
“CA組織的外部人員。”周蕭的聲音更低。
小王警官是負責過CA組織的事情的，外圍的一些事情他很清楚，而且林寧寧已經死了，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這……”
周蕭笑了笑，看著小王警官駭然張大的嘴巴，道：“所以不用調查，她在國內根本沒有親屬，唯一的親屬在國外，而且也是CA組織的人，比她還要更沉迷。見過了光明的老鼠，卻無法適應光明，真是可悲啊！”
他歎了口氣。
幾乎可以確定了。
她肯定清醒了！
但就算是清醒了，自殺這種事情，她也是做不出來的。
人的命隻有一條。
真正想要自殺的人，不會選擇這麼隆重的方式。
更何況，她殺人都毫不手軟，解決掉自己的性命，更不用說有多容易了。要自殺的話，完全可以是在家裏，悄悄服藥或者以其它的方式自殺，都可以，但她卻選擇了跳樓……
有些奇怪啊！
——
周蕭下了樓。
小王警官還要負責上麵的事情，沒辦法送他了。
林寧寧死了。
事情就是警察的了。
周蕭不用插手，插手也做不了什麼，沿著小路離開，卻聽到有人追了上來。
是卓飛。
“周先生，請等等。”
他腳程慢。
看起來，身體也挺虛的，跑了沒幾步就氣喘籲籲的。
“有事？”
周蕭停步。
卓飛喘了兩口氣，自我介紹了起來。
周蕭勉強算是個有禮貌的人。
聽他自我介紹完，嗯了一聲，扭頭打算離開。
“周先生。”
卓飛連忙喊住他，“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
周蕭輕哼了一聲。
“你憑什麼覺得我們可以合作？就憑卓先生卑劣的伎倆？卓先生在娛樂圈勉強也算得上一個人物，用這種卑劣的伎倆，損人也不見得利己，你讓我怎麼和貴公司合作？”
又是那個眼神！
就像看螻蟻一樣的眼神。
不！
哪怕是一隻螻蟻，看到它的時候，可能會覺得礙眼。
但他此刻看著自己。
不是礙眼。
而是徹底的無視！
他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
可是，他根本連一根手指都不想伸出來來對付自己。
因為自己，根本不配！
卓飛怔住。
“卓先生，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耳畔響起了周蕭的話。
回過神時。
他人已經不在了。
——
有了魏蔓和黃真真的錢，就算什麼不幹，最近兩個月隻吃喝玩樂，都夠用。
李靜雯不用那麼忙。
日子仿佛突然之間就恢複了正常。
就是有點兒煩。
一下子失去了林寧寧這個臂助，讓周蕭沒辦法掌握到陸謹言的動向了……
林寧寧的事情，已經上報上去了。
鄭野狐帶人清查了一下林寧寧回國後接觸過的人。
就連張莉花那邊也沒有幸免。
當然。
全部都是暗中的調查。
自殺已經定性，想要查太清楚是不可能的。
她常去的地方也不多。
書店。
酒吧。
公司。
家。
就這麼四個地方。
林寧寧的事情已經過去，真正讓周蕭頭疼的還是楊洪波他們的那件事情。
要是放手不管，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大禍臨頭。
麻煩！
當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要先搞清楚他們運送的貨物是什麼。
另外，就是斷了陸謹言和CA組織之間的聯係。
這件事情要做的隱秘，也要做的小心，要不讓外界知道陸謹言和CA組織之間的合作。
還挺難辦的。
主要是，沒有入手的方向。
在林寧寧自殺後的第四天。
張莉花所居住的小區。
因為今天恰好休息，張莉花想要給家裏搞個大掃除，陳彤彤在樓道裏玩，門則是大開著。
突然聽到“叮咚”一聲。
張莉花下意識往樓道裏看了一眼，看到房東帶著一個個子很高大的中年男人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他拄著拐，可能是因為身高的緣故。
看樣子，得有兩米多。
陳彤彤一時間看得都有些呆了，嚇得連忙往家裏躲，躲在了張莉花的身後偷偷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笑了笑。
笑起來很好看，笑容也很溫和。
“來看房子的？”張莉花問房東。
房東點點頭，介紹道：“張先生。”
“你好。”
張莉花微微點頭示意。
看著男人跟房東進了隔壁的房間，她隨即也關上了門，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在聽到敲門聲後，偷偷往這邊瞧了一眼。
“媽媽，那個叔叔，好高啊！”
陳彤彤似乎還心有餘悸。
“彤彤害怕了？”張莉花蹲下身問道。
“嗯……”
“不用怕，他呢，就是比咱們長得高了點兒而已。”
張莉花輕輕抱住陳彤彤。
雖然這麼說，但她總覺得很奇怪，這樣的一個男人，身邊難道不應該有個照顧的人嗎？
說不定人家隻是先來看看房子。
這邊的房子比市內要便宜，附近也安靜，還挺適合長時間居住的。
張莉花想了一會兒。
半晌。
才想起來衛生間裏的水龍頭還開著呢。
連忙跑去了衛生間。
陳彤彤幫不上什麼忙，乖巧的爬到了沙發上，去看電視了。
她的作業昨天就寫完了。
張莉花也不強製她現在就非要去有什麼愛好，學習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隻要作業寫完就沒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