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蕭忽然挖了挖耳朵,又眨了眨眼睛,低頭喃喃道:“真是奇怪了,我剛才分明看到這裏站著一個人的,人呢?”
“真是可惜了,指路的人分明那個袁謀之就在這裏的,既然找不到人,看來隻有明再來了,希望明能找到吧!”
他著,歎了口氣。
居然真的轉身離去。
袁謀之瞪大眼睛,大聲道:“你是個瞎子不成,沒看到老夫就站在這裏嗎?”
周蕭道:“如果你真的就是袁謀之,為什麼我沒聽到人在話,反而是聽到一頭驢在話,你真的是人?不是驢?”
袁謀之冷笑道:“耍嘴皮子有意思嗎?”
周蕭淡淡道:“和一頭驢耍嘴皮子當然沒意思,隻是我想,隻要是個人,見到別人的第一麵都不會去謾罵別人,這是基本的禮貌不是嗎?人才會守禮貌,蠢驢、倔驢、笨驢,都是不會守禮貌的,由此看來,我如果是一頭蠢驢,袁先生你豈不是連一頭蠢驢都不如了?”
袁謀之臉色微變,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手中的掃帚向他掃了過去!
他不但是一頭驢,還是一頭護犢子的驢。
在他看來,景軒就是底下最好的人,一切和他為敵的人,不是蠢驢就是混蛋,麵對蠢驢和混蛋當然不可能那麼客氣。
但就算是蠢驢和混蛋也知道這種時候應該避開,更何況是周蕭。
氣急了的袁謀之連揮了幾次掃帚,搞得他自己氣喘籲籲,周蕭卻不見任何的異樣,他神色淡然地盯著袁謀之,淡淡開口道:“袁老先生,玩夠了,就打開窗亮話好了,老先生誠邀飛雲道長來苗鎮做客,不就是為了對付我周蕭嗎?既然如此,有什麼條件,我們就當麵鑼對麵鼓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都是成年人了,拐彎抹角沒什麼意義。”
“看來……周先生,是個……直腸子的人。”袁謀之氣喘籲籲道。
“直腸子算不上,隻是見不得背後搗鬼罷了,想搞垮我們綠意集團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前輩都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像袁先生這樣的,還真是少見。”周蕭冷笑道。
他很清楚。
夏國疆域遼闊,能人眾多,能對付自己的這點本事的人不在少數,至少這個飛雲道長就極為棘手了。
除了飛雲道長難道就不會有其他人了嗎?
會有。
一定會有。
但這樣的人不一定會出手。
人老了,更看重麵子,輕易不會動用自己的那張老臉。
可這個袁謀之,貌似是豁出去了!
袁謀之漸漸平複氣息,盯著周蕭,不禁失笑道:“黃口兒果然是黃口兒,蠢驢果然是一頭蠢驢,你真當自己的那幾分本事需要那老道特意來一趟?子!這底下的事情,可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我看你也有幾分本事,隻是沒見識罷了,要不這樣好了,你率綠意集團投入我們景家的麾下,飛雲老道那裏,我自然會幫你的。”
“可惜了,我這個人做事喜歡親力親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周蕭著。
右瞳細細打量著袁謀之的全身。
不看還好,這一看,周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老東西身上居然有著好幾件儲存靈力的寶貝,難怪他這麼大的年紀卻還是這樣生龍活虎的。
這樣的寶貝,周蕭隨時可以批量生產。
這並不是讓他覺得驚訝的地方,讓他覺得驚訝的是,這人居然也是個練家子!
周蕭瞥向了那把掃帚。
一個練家子,居然這麼弱,隻是揮動了幾下掃帚就累得氣喘籲籲的,不是掃帚的問題,就隻可能是他身體的問題了。
是內傷!
這老子的肝髒受損,可能是早年練功導致的。
周蕭的眼睛已經看到了他肝髒處的幾處黑斑,人身五行,肝為木,木為生火之源,肝主筋脈,護衛血液,氣血受到了影響,他的身體能如此健壯全靠著靈力支撐,能幫他製作這幾件寶貝的,應該也隻有那個飛雲道長了。
突然,隻聽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有兩人從右麵走了過來,領頭的人身穿道袍,鶴發童顏,瞧著就是一位有幾分本事的老道。
“這位,就是周蕭周先生吧?”
飛雲道長語氣平靜,可一雙看似渾濁的眼睛卻讓周蕭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摸到那羅盤時候的感覺。
周蕭微微皺眉,鎮靜道:“閣下是……”
“道號飛雲。”
飛雲道長一揮拂塵,作揖行禮道。
周蕭麵色微訝,淡淡道:“哦?您就是飛雲道長,久仰了。”
飛雲道長一臉和善,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周先生才是,久仰了!昨日我還在跟袁老打賭,周先生何時能找到苗鎮,沒想到今便來了,能在此處見到鼎鼎大名的周先生,老道才是久仰了。”
周蕭笑道:“我曾去道觀拜會過道長,非常不巧,道長那時並不在觀中,不過您讓您的徒弟帶給我一句話,我倒是還記得。”
“哦?”
“得饒人處且饒人。”周蕭。
飛雲道長笑道:“周先生對我的贈言貌似有些不滿?”
周蕭緩緩搖頭,道:“沒有不滿,隻是想問問道長,若是對方咄咄逼人,我一退再退已無退路,還該不該饒他?”
飛雲道長看他靠近了幾步,眼睛不自覺得瞥了眼身後的壯漢,淡笑道:“要看周先生有沒有本事能對付得了對方,忍無可忍還無需再忍,更何況是饒過別人。”
這幾分的動作可瞞不過周蕭。
他抬頭打量著那壯漢,卻是皺眉,道:“如果這個人,是道長您呢?”
“老道從不與人為敵,但也從來不怕有人與我為敵。麵對周先生,我更是希望可以結交為友,並不希望為敵,隻是我這位老友和周先生貌似有一些仇怨,不如這樣好了,今日就讓老道當一個和事佬,為二位調解調解如何?”
飛雲道長先看向袁謀之。
袁謀之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望向飛雲道長,目光之中唯有信任。
至於周蕭,他並未搖頭,更沒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