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請假回家了

景楚媛突然明白蔡昭昭為什麼會放棄原來的工作來給周蕭當公關經理了。

做一行,愛一行。

蔡昭昭對那一行已經無愛了,自然要另謀出路。

“我剛開始學醫的時候,也有人告訴我,醫生就是要救死扶傷……”

“然後呢?”

“現實是,救死扶傷的人,自己先遇上困難了,而且還是同行給他帶來的困難。”

景楚媛默默隱下了後半句話。

不隻是同行帶給他的困難,還有他的徒弟,也給他帶來了困難。

蔡昭昭扶著她站了起來,注視著她的眼睛,笑道:“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周蕭的。”

景楚媛笑了笑,道:“我覺得,師父可能一直都知道我是誰。”

蔡昭昭收回視線點了點頭,慢慢走向門外,道:“不定,他這個人很善於隱藏的,有時候就像一條毒蛇,在你沒有任何察覺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咬你一口。”

景楚媛沒去睡覺。

睡不著。

躲進了實驗室中,但這次不是做實驗。

她的實驗室裏幾乎不會有任何與實驗無關的東西,但今不太一樣,今她拿了一瓶酒進來,沒做實驗,也沒看書,隻是坐在電腦前發愣。

電腦上,是她的郵箱。

她的郵箱裏從來都不會有垃圾信息,她也從來都不會主動去刪除任何的郵件。

今,卻刪了一共十封郵件。

都是辭職信。

如果不隻是辭職信的話,也就不會發到她的郵箱來了。

沒有垃圾信息的郵箱,會給她發郵件的隻能是兩種人,第一種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同學或者教授,第二種就是醫院的人。

醫院的情況表麵上看起來沒有波瀾,實際上已經開始腐朽了。

沒有工作,就算能拿到工資,也讓人心裏不安。

萬一,醫院明就倒閉了呢?

景楚媛十分確定有人會這樣想,可她能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多。

蔡昭昭都能查到她的身份。

周蕭呢?

會不會早就查到了?

如果他早就查到了,為什麼還要收自己當徒弟?

她實在沒辦法平靜下來。

紅酒不夠刺激,她想拿白酒,但家裏沒有白酒,隻能拿紅酒繼續湊合。

“他一定知道!”她這樣想著,攥緊了手裏的酒杯!

雖然多半能猜到周蕭一定另有目的,可想著他贈送的幾本醫書,還有閑暇時候的悉心教導,隻覺得心裏沉重得很。

就算他有別的目的,多半也不是什麼惡毒的目的。

他不是父親……

次日,早上。

陳荔昏昏沉沉醒來時,身旁的蔡昭昭還在睡著,她環視四周,還以為這裏是陳荔的房間,直到聽到門外傳來別的聲音,她才確信這不是陳荔的房間。

走出房間,是景楚媛回來了。

“早。”她打著招呼。

“早啊!”

景楚媛則放下手裏的早餐,繼而問道:“她還沒醒嗎?”

“沒。”

看她皺緊的眉,景楚媛指了一個方向,道:“衛生間在那邊。”

“謝謝。”

“不用客氣。”

“昨晚上麻煩你了。”陳荔已經進了衛生間,聲音還是飄了出來。

景楚媛沒有回應,往嘴裏扔了一個薄荷糖。

她一夜沒睡,現在也不想睡,可還不想讓人看出來她一夜沒睡。

陳荔進去沒一會兒,蔡昭昭也醒了。

幸好有兩個衛生間,而且都好好收拾過,要不然就麻煩了。

家裏備著客人用的一次性牙刷什麼的,二人簡單洗漱之後,出來正好可以吃早餐。

吃過早餐,各自去上班了。

陳荔開車先送景楚媛,卻沒送她到醫院,而是送到了汽車站。

“今回家一趟。”她如此。

“注意安全。”蔡昭昭輕聲著,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景楚媛微微點頭,去找去江州的大巴了。

她不是不辭而別,已經告訴周蕭了,隻不過周蕭沒有回她。

她的消息是六點發過來的,周蕭五點半就起來了,隻是一直沒起床,躺在床上玩手機。

消息過來,他正好看到。

就一句話:“請個假,回趟家。”

還回來嗎?

周蕭很想這麼問,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沒問。

對付陳搏龍,他有十足的信心,可要留住景楚媛,他就沒那麼大的信心了,多半是因為她是個女人。

這次回家也不知道是她想回去,還是她家裏讓她回去。

如果是後者,多半是留不住了,如果是前者,或許還有機會。

不想景楚媛的事情,吃過早飯的周蕭開車去了市裏,一到市裏就直接去了醫院。

早上有景楚媛的課。

可是,現在已經十點了。

她不僅沒來上課,就連醫院都沒有來,和她相熟的醫生護士都聯係不到她,看到周蕭來了,一個個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問起了景楚媛的行蹤。

“請假回家了。”周蕭還怕他們不信,把消息給他們看了看。

可就算看了消息,眾人還是議論紛紛。

“怎麼這個時候請假了?”

“是啊!”

“不會是辭職了吧?”

“聽院長,最近辭職的人不少。”

“我覺得不會,景主任是周先生的徒弟,就算醫院真的有麻煩,也不應該會在這個時候辭職啊!”

就算周蕭已經走出了會議室,還是能聽到他們議論的聲音。

賀健也能聽到。

“醫院最近辭職的人很多。”賀健歎了口氣,看著周蕭起了醫院的人事近況。

“有多少?”周蕭淡淡問道。

“護士走了二十幾個,醫生也走了五六個了,就連重症這邊也陸陸續續走了幾個。”賀健臉色難看的道。

聽著這話,素來冷靜異常的周蕭罕見地掛上了凝重的神色,道:“工資都結了吧?”

賀健微微點頭。

周蕭道:“能留的人就留,不能留的,給錢讓他們走就行。”

賀健頭疼道:“這麼下去,可不是個事兒啊!”

周蕭笑道:“雖然這是一場持久戰,但我跟你保證,陳搏龍他們不一定有這個耐心,就算陳搏龍有耐心,其他人也不一定會有耐心的。”

這些,他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想陸謹言為什麼會突然摻和進來。

今早上,他終於想清楚了。

或許是因為當初和童沁的關係過分密切,讓他心頭不爽,也可能是童沁沒把自己的後事弄幹淨,被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無論前者後者,和陸謹言都是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