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挑了個包間坐下。
老爺子對綠意廚的裝修貌似還是挺滿意的,非常有興趣的掃了幾眼,隨口聊了起來:“貌似生意不是很好?”
周蕭笑著道:“飯點兒的時候人比較多,我們這個飯館就是單純的飯館,您看看這價格。”
老爺子哦了一聲,還真去看價格了,“價格倒是挺實惠的。”
“老爺子想吃點兒什麼,我讓廚房做。”
“現在沒胃口。”
“老爺子當過兵吧?”周蕭突然道。
“能看出來?”老人有些驚訝,不明白周蕭是從哪兒看出他當過兵的。
“能看出來您負傷過。”
周蕭一愣。
不隻是負傷過,這老爺子可謂是遍體鱗傷,體內還有彈片,看樣子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
老人道:“腿上是有點兒傷,戰場上被叮了一口,正好在要命的地方,腿是保下來了,就是沒辦法繼續當兵了。”
語氣中滿是歎息。
服務員泡茶進來,沒舍得泡周蕭送給老人的茶葉,就泡了一壺比較普通的鐵觀音。
老人倒是沒那麼多講究,喝了一口後,突然道:“開過來的那輛車,不是你的吧?”
敏銳的老人。
周蕭看向彭玉,看她稍有緊張,笑著道:“不是我的,借的。”
“夥子你看起來不像那麼張狂的人。”老人笑著評價道。
為什麼,總覺得他有一種在看孫女婿的感覺?
“聽彭玉,家裏沒有親人了?”老人接著又問。
周蕭搖頭,“我是孤兒,被人遺棄的,養我長大的爺爺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他一麵著,一麵給老人續茶。
同時,暗暗向彭玉遞過去了詢問的眼神。
這老爺子什麼來頭?
就隻是長輩,什麼樣的長輩?
目的是什麼?
周蕭接觸到老人的視線,察覺到老人正在細致的打量他,看這架勢還真像是的來相親的。
好家夥,難道是彭玉的爺爺?
周蕭看向彭玉。
彭玉避開他的眼神,就當沒看到。
不會吧?
難道是真的?
周蕭還真有些慌了,彭玉的爺爺,在添上相親這個詞語,場麵就十分詭異了啊!
她的長相倒不錯。
性格嘛,也得上很好。
可關鍵是,她是李靜雯的姐姐,老實,是個相當高不可攀的人物,想要上人家妹妹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和這個當姐姐的相親。
禽獸啊,混蛋!
不,不不,也不一定,不定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周蕭穩住心神,問道:“還沒問,老爺子姓什麼?”
“彭!”
“嗯?”
周蕭心態炸了。
“您和彭玉姐是……”
這次,彭玉搶先了:“他是我二爺爺,最疼靜雯了。”
周蕭茫然。
還真是她想多了,老爺子是彭玉的爺爺沒錯,但更加疼愛李靜雯,知道自家孫女喜歡上了周蕭,自然想要來探個究竟。
難怪不讓引到家裏去,原來是存的這份兒心。
他得問一句:“所以,您是因為李靜雯的事情,才來江城的?”
“有這個原因,也有別的。”
“比如……”
“陳建生,你認識吧?”老爺子問。
周蕭點頭。
“你知道他在羊城當土皇帝之前,是做什麼的嗎?”
“聽是警校出身。”
“算是我的半個學生,隻不過他不從警之後,就沒有再聯係過了。”老人歎了口氣,看著周蕭,立刻又道:“不用緊張,你和靜雯之間的事情是一碼事兒,陳建生的這筆糊塗賬又是另外一碼事兒,他自殺也算是落了個好結果吧,我今過來,隻是來問一個法。”
周蕭看著他,問:“什麼法兒?”
“陳灝,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就這個法!人都死了,落到了那步田地,總不至於讓他死了死了,還對這種事情耿耿於懷吧?”老人一臉悲哀,看著周蕭,眼神相當的複雜。
會有人通過DNA檢測報告查到他自己身上,這是周蕭能想得到的事情,原本以為率先找上門的會是和陳建生十分密切的人,卻沒想到陳建生和彭家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淵源。雖然過去了這麼久,感情幾乎已經斷了,彭老爺子對他還是照顧有加的,要不然就算是過去了十年二十年,屍體變成了骸骨也別想知道真相。
“陳灝是他的親生兒子。”周蕭道。
“你……算了。”老人笑了笑,擺擺手道:“我就不問了,這是你秘密,都半截兒入土的人了,沒那麼多的好奇心。”
周蕭笑了笑。
包間裏安靜了下來。
三人靜靜品茶。
老人突然抬起了頭,視線那麼一掃,周蕭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總覺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他看透了。
“老妖怪。”周蕭心裏一咯噔。
彭玉見情況似乎有些不妙,挽著老人胳膊道:“我二爺爺,當年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沒那麼誇張,不過那場仗確實死了不少人。”老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隻是瞬間,消失無蹤了,淩厲的眼神也變得老眼昏花了起來,眼中充滿了一個老人該有的疲態。“是陳建生他爸……算了,人都死了,何必留戀往事。”
周蕭也沒興趣知道陳建生的往事。
人都死了。
塵歸塵,土歸土。
老人笑著道:“點兒開心的事情吧,你的名氣,我可是早有耳聞,要不是靜雯那丫頭突然起自己有喜歡的人,老爺子我還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有空來見見你這位大名人。”
周蕭陪笑道:“大名人稱不上,就是一個種地的。”
老人:“不是任何種地的,都有膽子爬上懸崖去挖那株茶樹,起來,老康就沒那株茶樹是什麼品種的?”
“老康?您是,康老?”
老人點頭。
“不知名的品種,康老也不上來,起來,滬市冬茶博覽會的日子也快到了。”周蕭總算想到了一件更要緊的事情。
“要拿新茶去參加?”老人問。
“嗯,不過在這之前,還得給這新茶取個名字,得有個名頭才行。”周蕭。
“找許川友。”老人相當理所當然的著。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許川友可以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