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來根煙吧。”
韓亮飛近乎顫抖地從林成峰手中接過煙，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狠狠吸了兩口，長長吐出嘴裏的煙，“饅頭要調查你的事情，我可以當不知道，他沒和我過，我也沒聽過。你繼續做你的，我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就看你自己，但你要讓我和你一起在這個項目上偷工減料，很抱歉，我做不到。”
已經錯的就當已經錯了，絕對不能一錯再錯下去。
“這麼，沒得談嘍？”林成峰長身而起。
“我最多做到這個地步，周先生對我不薄……”
“你三我七，能做就做，不能做，陳滿江在黃泉路上正好缺一個伴兒，你們可以一起走。”
林成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扔在了韓亮飛懷裏。
偷工減料的證據，韓亮飛和邱雪梅廝混的證據，全部都在這堆東西之中，包括林成峰這幾次偷工減料的收益多少，也全部都在這裏。
韓亮飛稍稍猶豫了一下，拿起這些資料看了起來。
就算要死，也當個明白鬼。
這一看，就了不得了。
他知道林成峰從這個項目之中已經拿了不少好處，可沒想到這份好處居然獲利這麼豐厚，而他作為甲方代表，這麼大的窟窿居然一無所知。
是林成峰做的太隱秘了嗎？
不全是。
更多是因為他這個甲方代表在這段時間基本上什麼都沒做。
難怪饅頭會這麼費心盯上林成峰。
韓亮飛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驚恐道：“怎麼會有這麼多？”
“人有多大膽，就做多大事兒，看來韓老弟你的膽子很，這可是十個億的項目，其中能收回扣的地方又何止是這些，我終於算明白周蕭為什麼會把你這麼一個鄉巴佬擺在這個位置上了。因為你膽子，眼界，看到這麼大的項目，隻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去做事。這樣的人往往成不了大事兒，但絕對不會壞事兒。”
“……”
韓亮飛沒有話。
他被猜透了。
剛被周蕭安置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他的想法便就是這樣。
不求將這件事情辦得完美，隻要能夠安安穩穩完成這個項目，就算成功了。
可這麼大的項目，怎麼可能沒有蛀蟲盯上。
“這麼大的數目，你一輩子能賺到嗎？”林成峰的聲音又如幽靈般響起。
“你可以去找周蕭，甚至可以現在就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告訴沈薇，但你有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後路，這麼大的窟窿，你也脫不了責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以為周蕭以後還會用你嗎？他如果不用你了，整個江城，包括臨江，又有多少人敢用你？”
“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好好想想……”
林成峰又是勸了兩句。
同時，暗暗給王雄使了一個眼色。
王雄和顧統先行出了房間。
他們一出去，韓亮飛也打開了話匣子：“饅頭呢？”
“死了。”林成峰道。“別這麼看著我，不是我動手的，是他躲著離開的時候，被車撞死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要看你打算怎麼辦。項目的事情，知情人就我們幾個，現在饅頭死了，我那兩個兄弟手上有人命，他們不可能背叛我，我也不可能背叛自己。”林成峰一句句分析著，視線落到了韓亮飛的身上。
“周蕭這邊，怎麼做，要聽我的。”
韓亮飛捏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
“這是自然，你是甲方，肯定聽你的。”林成峰滿意的笑了。
……
江城的氣非常好。
秋高氣爽。
涼爽的氣沒讓人覺得寒冷，還有微微的暖意。
知道舒雨晴也在江城，沈薇特意抽了時間，做完工作之後趕去了舒雨晴所在的市三中。
市三中是江城市市立重點中學，沈薇當初也在這所學校上過學，可以江城出去的很多大學生都是從這裏畢業的，包括那些到了燕京大學或者其它重點大學學府的學生。
周蕭把舒雨晴擺在這裏，不單純是因為他有這個能力讓舒雨晴在這裏工作，也是因為他想給舒雨晴找一個無憂的未來。
在這個地方工作，相當於直接抓了一個鐵飯碗在手裏。
就這份心意，就讓沈薇心裏酸酸的。
學校大門口一直等到舒雨晴放學，漂亮的舒雨晴在美女林立的三中也頗為顯眼，吸引了家長老師的不少視線。
沈薇出現。
二人站在一起，就更加矚目了。
“等久了吧，剛好今是最後一堂課，講卷子，稍微拖堂了。”舒雨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著。
“沒事，工作要緊，上車吧。”
沈薇為舒雨晴開車。
“謝謝。”舒雨晴心翼翼上了車。
她根本沒想到沈薇會主動來找她。
周蕭之前離開江城的時候是提過一嘴，提了沈薇知道她在江城的事情。
那些也確實是讓舒雨晴有些提心吊膽，手機一響就擔心是沈薇來找她。像她和沈薇這樣的關係，放在以前，就是正房對妾室，家裏的妾是完全沒有地位的，麵對正房隻有縮著脖子挨教訓。
更何況，沈薇是周蕭對外承認的女朋友，綠意公司的很多事情也都由她來打理。
一想到這些，舒雨晴偶爾還有些睡不好，總是擔心沈薇上門找茬。
可想想記憶中的沈薇，她不是那種得理不讓人的人，也不是那種肚雞腸的人，這麼一想，又放心了一些。
直到今。
她終於找上門來了。
沈薇倒也不是要對舒雨晴怎麼樣。
離開學校，一起去買了菜，沒在外麵吃飯，而是去了舒雨晴那裏，兩個人一起動手做飯，做飯的時候不免起了舒雨晴離開青霞村後那段時間的生活。
舒雨晴著，沈薇聽著。
關係非但沒有疏離，反而還好了很多。
聊完舒雨晴，又起了汪琴。
舒雨晴知道更多有關於汪琴和周蕭之間的事情，兩個人對二人的奸情又是好一陣數落，到汪琴為了周蕭差點兒命喪黃泉的時候，又相當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