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蘇飛手背上的黑色水滴越加的清晰。
每一次看去，蘇飛仿佛能夠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麵。
進了死亡城，沒有製造殺戮，因此，也就不會主動吸收。
可這黑色水滴每時每刻都在增強。
因為是規則的能量。
也因為這天地間有著莫名無形之氣。
蘇飛可以轉化無形之氣，確保自身不被同化，但是他阻擋不了黑色水滴的變化。
誰知道哪一天，規則降下來一張嘴或者一隻手，將他給收割了。
不等了。
至於寒獸的報複，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天譽看到蘇飛已經決定，他點頭道：“那現在就開始？”
“現在開始。”
蘇飛道：“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可以。”
天譽起身，帶著蘇飛沿著樓梯往上走。
這樓梯彎彎扭扭，很長很長。
從外麵看，隻是一個三層的小樓。
可蘇飛已經走了小半個時辰。
終於，看到了樓梯的盡頭。
走出去，麵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
走進去，腳下軟綿綿的，好像踩著棉花一般。
“有人問，死亡的時候會看到什麼。”
前麵的天譽兩臂伸展，道：“很多人在死的時候，會幻想一切，會將過往的一生回憶，然後快速地出現各種情緒。”
“不管一生是平順還是波折的，最終，都會有遺憾和不甘。”
“所以，本能會在腦中呈現出一個世界來。”
“如一張白紙。”
“這是對前生的否認，也是對遺憾和不甘的體現。”
“因為，都想重新書寫一生。”
“當然也有對來生報以希望。”
“這裏，就是死亡那一刻多數人所看到的。”
“你去過陰陽間，應該明白陰陽間的奇特。”
“而這裏，你可以說是生命的終點，也可以稱之為生命的起點。”
“就看你如何去定義它。”
天譽手往前一點。
哇哇哇……
一個剛剛降生的嬰童出現了。
發出清脆的大叫聲，好像在對這個世界宣告他的到來。
天譽再一點，又一畫麵出現，那是一個垂死老人，生命力快速消失，最終成為一具枯骨。
生命的終點，生命的起點。
可以在同一個地方同一時間裏發生。
這地方很奇特。
似乎，以自己的意念而展現。
“在這裏，你能更好地施展千麵大法，心中想著極寒，那便是極寒。”
天譽轉身看向蘇飛，眉目凝重：“不過，這裏跟天闕是想通的。”
“嗯？”
蘇飛眉毛一挑。
“死亡島與天闕的隔離，是地理上的。”
天譽說道：“如這樣的空間，天闕中有，可以說每一個族群都會有。”
“隻要有生命的地方，它就很容易出現。”
“因此，你在這裏施展千麵大法，如果剛巧有千麵族的人死亡，很可能會看到了。”
“如果有寒獸在死亡，也會看到。”
“而且，看到的你就是你，不加掩飾，不能掩飾，真正意義的一切為真。”
說罷，天譽大步走向了樓梯。
他沒再勸說，因為蘇飛態度很堅定。
剛出利弊，蘇飛自己會衡量。
等天譽走了後，蘇飛靜靜的觀看這片空間。
生命的終點與起點。
他伸出手，一片如柳絮一樣的東西飄落在他手裏。
他蹲下來，摸著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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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這裏仿佛沒有盡頭，也分不清東西南北。
停下了腳步，蘇飛盤腿坐下來。
一個木盒懸浮在麵前。
他沒有運轉功法，而是在腦海裏想象了一會。
他想象著自己是一名千麵族，然後真就將自己當成了千麵族。
這裏太奇怪了。
欺騙自己為千麵族，施展起《千麵大法》，蘇飛才發現，如此的順暢。
突然。
蘇飛有一種感覺。
“你是誰？”
有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
“救我，魔域聖子殺我，救我。”
蘇飛的眼裏，出現了一個垂死掙紮的千麵族族人。
他伸著血淋淋的手，哀求：“救我……”
“魔陽在剝離我的本源，他想要研究千麵大法，我想死不能，你幫我，殺了我。”
“不對，你不是我族人，你是誰？”
“這是哪裏？你為什麼會修我族的千麵大法？”
“千麵族……”
那個千麵族族人仿佛看到了本族毀滅的那一日。
《千麵大法》是千麵族的根本，被外族修煉成功，《千麵族》將會有前所未有的災禍。
“族長，有外族修煉成了千麵大法，族長，你聽得到嗎？”
這聲音很急躁。
蘇飛想壓，卻壓不住。
因為，這裏不是他呈現的。
而是如天譽所說，剛巧有千麵族族人死亡，死亡到來之前，所看到的空間世界。
蘇飛看到眼前的麵孔在燃燒，有無形的火似的。
他還看到千麵族族人喊出的話變成了一個個符文在飄蕩，然後消失。
這是死亡在傳訊。
蘇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他知道，要不多久，千麵族會知道有外族修煉成了《千麵大法》。
自己阻止不了。
也無法阻止。
所以，蘇飛並未去多想。
從修煉《千麵大法》那一刻起，他其實就準備好的。
目光轉動。
然後，他又開始想象。
想象著自己是一寒獸。
《千麵大法》還沒有作用在身，周身已經開始出現了寒氣。
木盒打開一根骨頭飄出。
這骨頭雪白雪白的，放著光。
下一刻，骨頭粉碎。
寒獸的氣息飄落在他身上，全是寒獸的氣息。
他還沒有變成寒獸，周圍已經是冰天雪地。
可見，這根骨頭的不凡。
蘇飛等待，他等著眼裏出現寒獸的樣子。
可是，沒有等到。
說明同一時間沒有寒獸死亡。
不過，他還是感覺有一雙眼睛望了過來。
隻是，相距太遠，隔著空間，那雙眼沒看到什麼，給蘇飛的感覺很疑惑。
蘇飛開始變化。
他身上生長出毛發，白色的毛發，如雪一般。
慢慢地，他一身是毛。
周圍空間仿佛都凝成了冰。
腳下的地麵也不再柔軟。
寒獸，為人形。
跟人族的最大區別就是一身冰雪一般的毛發了。
蘇飛站了起來，揮手之間，都是冰寒的氣息。
突然間。
蘇飛想到了一個人。
他愣了愣。
他想到的是啞女。
當初，他從東海前往長陰河，在高鐵上遇見的一個非常幹淨而不會說話的女子。
當時拿下了陰神，並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來自那位啞女。
之後，蘇飛問了不少人，卻沒有啞女的下落。
來到天闕，他也有問過人，可對啞女了解得太少了。
這一刻，他很古怪。
冰寒的氣息，太熟悉了。
難道她真在極北之地？
那她與寒獸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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