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過去了。
葉軍已經吃完飯,大舅也吃完飯離開了。
可是女鎮長的電話卻還沒有來。
葉軍已經等得有點兒不耐煩了。
心中正在想著是不是女鎮長已經和老東西去開房了。
正在這時,女鎮長的電話終於來了。
跟上次來電話不一樣。
上次是聲音非常小,好像怕別人聽見。
這次好像怕別人聽不見,高聲地叫道:
“喂?請問這是葉神醫嗎?是葉神醫嗎?你聽清楚沒有?”
聲音聽起來非常焦急。
她這個人表演功能還不錯呢。
聽她的聲音好像真的有什麼急事。
一點都不像裝出來的。
葉軍回答道:“我是葉軍,你是哪位?”
“我是百花鎮的代理鎮長。喂,你現在在鎮裏嗎?”
“你有什麼事兒?”
葉軍按照事先安排的腳本說道。
“我身體突然出了狀況。想請你過來給看一看。”
葉軍冷冷的笑道:“你的醫療費肯定能夠報銷。你到我們私人診所來看病,是報銷不了的,你不如叫救護車去縣醫院吧。就這樣,我忙去了。”
“你別掛,”她堅持地說道。“百花鎮甚至全縣,誰不知道你的醫術高明?你抽空過來一趟吧,我的病很重,我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兒。你在哪裏?我可以派車去接你!診費方麵,我肯定不會虧待你。雖然我是自費的,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給你雙倍診費。”
葉軍又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十分不情願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過去一下,你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在鎮裏百花大飯店二樓。”
“好吧。”
葉軍放下了電話,便離開診所,慢悠悠地向百花飯店走去。
來到了百花飯店,進入大廳,一個服務小姐上前來問道:“先生您幾位?”
葉軍說:“我來找鎮長的,鎮長在哪個房間?”
服務員便把葉軍領到了二樓。
打開一個豪華的包廂門。
葉軍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包廂裏非常熱鬧。
一張大圓桌,圍坐二十幾個人。
都是慰問團的成員。
他們一個一個都是保養得非常好,穿著也非常時髦。
穿的那是非常得體,一點兒都不土氣。男的莊重,女的也不俗豔。
葉軍不由得佩服這些人,人家混的好,人家是主流。
主流就是厲害。
在圓桌的主座上,坐著一位60多歲的老者。
身材高大。
一頭白發。
頭發留的很長,有些地方已經擋住了鬢角。
讓葉軍感覺到他這樣的發型,與他的地位有些不相符合。
而女鎮長,則坐在他的身邊。
女鎮長皺著眉頭,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胃部,顯得臉色非常難看,好像真得了什麼大病。
其實是裝的。
這是葉軍昨天晚上跟她講好的計劃。
葉軍便走上前去問道:“鎮長,你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女鎮長咬著牙,停頓了一會兒,大口地喘了幾口氣,這才艱難地說:
“我胃口這裏一陣一陣的疼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你以前犯過這個病嗎?”葉軍問道。
女鎮長搖了搖頭,“從來也沒有過。剛才吃了點兒涼菜之後,就突然疼了起來,葉神醫,你趕緊給我看一看,我感覺到不太好。”
葉軍的臉色也嚴肅下來。
別人給他搬來一把椅子,葉軍便在她身邊坐下來。
伸出手來,拿過她的手腕,放在酒桌上細細的號脈。
葉軍號脈的表情那是相當認真,相當投入。
一直號脈約有五分鍾,這才輕輕的鬆開她的手,歎了一口氣:
“你這是因為過度勞累,又吃了涼的東西,所以產生了胃痙攣。已經導致了一部分胃出血。”
“啊?胃出血?那怎麼辦?”
“出血量不大,沒事,我可以給你開一副祖傳的百花溫胃散,吃下去應該就沒有事兒了。”
說著,從服務員的手裏要過紙筆。
便刷刷的寫了一個方子,遞給服務員:“你趕緊到街對麵的大藥房裏,把這個藥抓齊,快去快回。”
服務員答應了一聲,便趕緊跑了出去。
不大一會功夫,服務員帶著藥回來了。
葉軍把藥末倒在杯子裏,又倒了半杯溫水,然後遞給女鎮長:“你把它喝了。”
女鎮長接過杯子把藥給喝了。
“這個要等待五分鍾之後,看看效果再說,如果不行,我再采取其他的措施。”葉軍說道。
大家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五分鍾之後,女鎮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現在胃裏舒服多了。”
葉軍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沒事兒了。以後你注意一下,不要吃過於生冷的東西。”
女鎮長急忙握住葉軍的手,連連道謝:“葉醫生,你真是名不虛傳啊!”
坐在旁邊的老東西,一見葉軍把女鎮長病治好了,感到今天晚上他自己就可以享用女鎮長的身子,心中對葉軍有了幾分感謝,但他知道,底層沒權享受他的感激,對底層,你永遠要保持高壓的態度,不然他們不好管,便伸過手來,禮貌性地跟葉軍握了握手,居高臨下地說道:
“村醫是醫療的基層工作者,工作很辛苦,收入也不那麼高……”
說著,對男秘書道,“把診費付了。”
這個男秘書,二十多歲,看來是大學剛畢業的,油頭油腦的,嫩得很,很像又鳥那種男人,聲音也細細的,娘炮腔,一聽說要給診費,便道:
“你們農村看一次病,有十塊錢沒?”
葉軍心中一怒,憨厚地笑道:“哪有,就五塊錢。”
“那好,給你十塊錢吧,畢竟,麻煩你親自前來看病嘛。多給五塊也是應該的。我們領導說了,你們基層醫務工作者不容易,拿著吧!”
說著,把十塊錢甩到了葉軍麵前。
葉軍非常感激地把錢拿起,鄭重地放到錢夾裏,然後站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了。”
女鎮長卻說:“葉神醫,你還沒吃晚飯吧,就不妨坐下一起吃?”
說著,又扭頭征詢老東西的意見。
老東西點點頭:“坐下一起吃吧,服務員,添一副餐具。”
老東西的男秘書見葉軍坐在女鎮長身邊,心中一萬個討厭,便倨傲地道:
“葉村醫,想吃就坐下吃嘛。不要拘謹。像這樣的大場麵你肯定也沒有見過,這麼豪華的酒席對你來說是想都想象不到的。不過,你不要緊張。放鬆一些,我們首長非常平易近人,來來,你就在這裏坐著跟大家一起吃,多吃肉,對了,你也可以講一講你們村醫的行醫故事。”
他一邊說,一邊挨著葉軍坐下,給葉軍夾了幾筷頭大肉大魚,放在葉軍麵前:“吃,你們平時吃不到,今天就放開,沒有外人,誰也不會笑話你。”
葉軍心中又是一怒。
在他們這些人看來,他們高高在上,別人都是蟲子,別人平時隻配吃素,一年到頭吃一回紅燒肉,就算是過年了。
而他們現在用公款擺的宴席,這麼豪華,他們有沒有想到,這些宴席上的東西和這些擺宴席的錢,都是農民從地裏一鋤頭一鋤頭摳出來的。
他們不想這些,卻把這個宴席作為炫耀居高臨下的資本。
草!
吃農民的,還要打農民的臉?
便一手端著酒杯,另外一隻手偷偷的放在秘書的背後。
給秘書來了一個隔空點穴。
秘書哪裏知道已經被葉軍給下了毒手。
他隻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和腰下,以及兩腿之間有些麻木。
但是這個麻麻並不是那麼嚴重,還是有些舒服的。
所以也沒有在意。
其實兩天之後,他腰下的所有零件都會開始腐爛流膿作廢。
葉軍見他沒反應,臉上仍然是那副瞧不起的樣子,便不過癮,又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地隔空點了一下。
這樣的話,他明天就會膽囊炎發作,必須摘除膽囊才行。
做了這兩樣的工作,葉軍心情大好。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的。
因為你輕鬆地說一句話,你獲得了優越感,其實對別人就像在別人的心上砍了一刀。
好吧,你砍我一刀,我就砍你兩刀,不但把你的身子零件全部砍掉,還把你的膽囊也先摘去,你小子下次如果遇到我再跟我挑釁的話,我把你的胰腺給搞壞,叫你三天之內必死無疑。
這時,老東西說話了:
“葉村醫,你的醫術從哪裏學來的?”
“祖傳。”
“噢,你給我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我現在健康狀況!”
他說話的口氣是命令式的。
別的不說,隻是這一個命令式,已經讓葉軍很不耐煩了。
殺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