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煙掃了眾人一眼，一臉淡漠道：“知道我叫你們幾位來我辦公室，是為了什麼事嗎？”
眾人臉上一緊，有些疑慮，卻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陳芳，六人之中你最小，但也三十了，咱們是醫藥行業，競爭激烈，節奏快，年紀越大越沒有優勢。”
蘇如煙盯著最年輕的一位，麵無表情道：“你們都是從蘇氏集團就跟著我的老員工，現在換了個新公司，你們怎麼還越來越拉胯了？你們近期的表現，真的讓我很失望！”
陳芳臉色微白，連忙解釋道：“蘇總，工作上我們也沒掉隊啊，隻是我們年紀大了，衝勁不足，家庭和孩子也不能不顧......”
“公司的發展，不能因為你們掉隊而停滯不前吧？”
蘇如煙毫不留情地質問道：“年紀大了就改行，衝勁不足就辭職，這麼顧家庭和孩子那就回家當家庭主婦，連自己狀態都沒辦法調整，還留在公司幹什麼？”
不單陳芳，其他幾名女員工眼圈瞬間就紅了。
陳芳哽咽道：“蘇總......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們這個年紀，精力不比以前，工作上難免有些倦怠了......”
“公司不是福利院，沒有義務考慮你們的家庭和個人情況，如果連工作和生活都分不清楚，那就另謀高就吧。”
蘇如煙冷漠道：“想辭職的就辭職，我現在就簽字批準，不想辭職也可以，調離一線崗位，你們可以慢慢找下家，我保證不攔著。”
說著，蘇如煙將一疊辭職報告丟在辦公桌上。
包括陳芳在內，六個人都傻了。
原本以為隻是日常訓話，誰知道總裁居然是在逼她們辭職。
她們年紀最大的已經四十多了，都是畢業後沒多久就進了蘇氏集團，大部分人都是基層熬上來了！
現在跟著蘇如煙來到曙光藥業，自認為自己是蘇總的嫡係人馬。
升了職，漲了工資，就開始洋洋得意，工作狀態很拉胯。
有點在往老油條靠攏了。
長此以往，會給公司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
“總裁......我們都是從蘇氏就開始跟著您的老員工了，就因為......我們年紀大了狀態不佳，你就不要我們了？”
“是啊，我們跟著你拚死拚活這麼多年，也算勞苦功高，難道就沒有一點商量餘地嗎？”
......
六人都一臉委屈地爭辯著，好幾個已經流下了眼淚。
蘇如煙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自顧自地拿起電話開始處理其他事情。
有人開始偷偷看向斜靠在沙發上的葉不凡了。
她們都知道，蘇總跟這個男人關係匪淺。
要是葉不凡肯幫忙說兩句好話，肯定管用。
葉不凡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都不能幹涉蘇如煙的決定，插手公司的管理。
在場六人伸手抹淚，臉上帶著一絲怨憤，卻敢怒不敢言。
陳芳咬了咬牙，一臉決然道：“好，我辭職。”
說著，她直接趴在辦公桌上開始寫辭職報告，擺明了要順了蘇如煙的意，現場申請離職，然後去財務部結算工資。
“我也辭職。”
“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了，我也走。”
“還有我。”
其他五人紛紛表態，也開始寫辭職報告。
蘇如煙卻在打電話，神色冷淡，對六人反應漠不關心。
坐在沙發上的葉不凡一臉笑意。
慈不帶兵，義不養財。
這女人狠起來，心腸還挺狠的。
而蘇如煙似乎在檢查工作，不斷對電話裏說著一些數據和方案，顯得十分嫻熟和老道。
掛斷電話之後，她又將秘書叫到身邊，跟秘書交代一些事項。
這不是葉不凡第一次見蘇如煙的雷厲風行。
不過，在公司管理方麵，蘇如煙本身的能力和水準都很高，在公司裏的威望也相當高。
不然，剛剛強勢勸退陳芳等人，她們六人就不僅僅是流淚和一臉怨憤了。
葉不凡靠在沙發上冷眼旁觀。
雖然感覺蘇如煙有點狠心，但他也不準備幹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甩手掌櫃就要有甩手掌櫃的覺悟。
很快，陳芳等人都將辭職信寫好了，而蘇如煙跟秘書的事情也聊完了。
“都寫好了嗎？”
蘇如煙拿起筆，淡淡說道：“寫好了就拿給我簽字吧。”
陳芳等人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其實辭職報告還沒寫完，她們就後悔了。
外麵就業形勢嚴峻，她們年紀偏大、學曆又不占優，且家庭因素影響，其實並不適合跳槽。
她們從蘇氏跑到曙光藥業來，工資和待遇，在行業絕對是頂尖的。
況且，她們在曙光藥業已經是中高層管理人員了，可一旦換工作，就要從基層做起，也未必能找到比曙光藥業更有前景的公司。
這一走，奮鬥了七八上十年的努力，幾乎就全白費了。
其實即便是在曙光藥業的二線崗位幹，也比去外麵重新開始好。
可蘇如煙話已經撩在這了，她們答應了辭職，報告也寫好了，再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手裏的報告好似千鈞重，六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掙紮和不舍。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
此時蘇如煙發話，六人隻能咬咬牙，帶著一絲決然和失落，將辭職報告交遞了過去。
一旁的女秘書沉吟許久，這才輕聲勸道：“蘇總，陳總監他們都跟著您很多年的老員工了，您能不能多給一次機會？”
陳芳等人一臉感激地看著秘書一眼，沒想到這個剛上崗第一天的女秘書，居然肯幫他們說話。
可蘇如煙卻置若罔聞，抓起筆看著麵前六份辭職報告，神色冷淡。
陳芳等人心跌到了穀底，看來離職已成定局。
以後，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工作？
就在陳芳等人等著蘇如煙最後簽字批準離職之際，忽然將六份報告合在一起，然後撕成碎片。
接著，蘇如煙隨手一揮，碎紙如雪花般在半空中飛舞。
“蘇總......你？”陳芳等人一怔，驚詫莫名。
蘇如煙站起身來，輕聲說道：“你們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就好像這些辭職報告一樣，被我狠狠撕碎，覺得憤慨、覺得不甘、覺得失落？”
陳芳等人紅著眼，淚如雨下。
李欣一臉沉思，似乎有些觸動。
“你們看.......”
蘇如煙嫣然一笑，指著漫天飛舞的紙屑。
“一張白紙，隻有被徹底撕成碎片之後，才能在天空中停留更久，不然，就會很快掉落地麵，沾染塵埃。”
“其實人也一樣，不能自以為是，每天都當作是從零開始，才能攀上更高的巔峰，你們覺得呢？”
她的笑，好似冰雪消融後的那一抹春光，讓人賞心悅目。
別說是李欣等人了，就連葉不凡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