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大樓後麵的法醫鑒定中心走去。
路上，李芸一臉好奇道：“葉先生，冒昧地問一下，你到底一名中醫還是西醫？在哪裏坐診啊？”
“我是一名中醫，暫時沒坐診！”葉不凡正色道。
中醫？
沒坐診？
李芸和陳局兩人麵麵相覷。
而一旁的劉文濤撇了撇嘴，雖然沒說，但很明顯是等著看葉不凡的笑話。
見李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葉不凡輕聲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哪所中醫大學畢業的，畢業幾年了，懂不懂驗屍？”
李芸一臉局促，笑了笑，卻沒有吭聲。
既然是周副首請來的，又治好了嶽老，起碼醫術之高明，是不容置疑的。
跟在後麵的劉文濤，不鹹不淡的說道：“能被周副首強烈推薦過來，還能救活嶽老，你的醫術肯定是可以的，待會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我已經解剖過其中兩具屍體了。”
劉文濤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解剖屍體、查找死因，這屬於法醫學的範疇，醫術再好能派得上用場？
最後還是得看我的。
葉不凡笑了笑，神色淡然道：“哦，好的！”
他如何聽不出劉文濤話裏帶刺，不過是懶得計較罷了。
而一旁的李芸和陳局，也是一臉哭笑不得。
不過，他們跟那位周副首的想法也差不多，反正已經沒有辦法了，就病急亂投醫唄。
說得難聽點，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咯。
說不定這位姓葉的中醫，真能找到死因呢？
法醫鑒定中心。
位於主樓後方的一棟四層小樓。
因為事關重大，門口戒備森嚴，周圍全是荷槍實彈的警衛。
就連停屍房的門口，都安排了四個人把守。
停屍房的移動門打開後，霎時間，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李芸和陳局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他們倆很少來這種地方，不免有種心慌慌的感覺。
劉文濤自然是神色如常，畢竟他是吃這碗飯的，司空見慣了。
奇怪的是，站在一旁的葉不凡，一樣神色淡定，一臉從容不迫。
進門之後，葉不凡眉頭一挑。
在這停屍房中，居然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更讓葉不凡納悶的是，這種清香不像是人工合成的香料，反倒像是從屍體上散發出來的。
或許其他人聞不出來，但葉不凡的嗅覺何其敏銳，進門就察覺到了異常。
眾人走進停屍房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五具蒙著白布屍體。
這是提前安排好的，尚未解剖過的屍體。
葉不凡正色道：“劉教授，你和省城的幾位專家解剖過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人體解剖、器官和肌肉組織。血液和體液化驗，全部都做了，還是送到省城去做的！”
劉文濤麵無表情道：“結果都一樣，排除他殺、排除中毒，全身上下也沒有一處傷口，總之，沒有任何異常，根本無法查明死因。”
陳局正色道：“哎，無法查明死因，就無法獲得破案的線索，我這才找到周副首，想讓他從京都請權威專家過來，然後周副首就說沒必要去京都請，直接推薦了你！”
“好，我先看看再說！”葉不凡點了點頭。
葉不凡換好了一身白大褂，戴好手套和口罩，便走到了一具屍體旁邊。
掀開白布，是一個老人的屍體。
老人雙目緊閉，麵部安詳，看起來好像是在沉睡。
詭異的是，他嘴角微翹，臉上帶著笑，而且是很自然的笑容。
可出現在一具屍體上麵，就顯然十分的詭異。
他仔細檢查了老人的全身，果然沒有一處傷口，而且葉不凡翻看了那幾份解剖報告，即便是經過細致的解剖和分析，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葉不凡接連掀開了其他幾塊白布，很快就在其中發現了曹雨晴。
黃雨晴和其他死者的情況也都一樣，全身上下都沒有任何異常，嘴角還帶著一抹親切的微笑，
前幾天，她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公司高管，葉不凡還記得她微笑著跟自己打過招呼，轉眼間卻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這讓葉不凡有些唏噓不已。
葉不凡將所有的資料都翻遍了。
就像劉文濤說的一樣，人體解剖、器官和肌肉組織。血液和體液化驗的結果都出來了，死因依然成迷。
這下，就連葉不凡也一臉疑惑。
人必有一死。
自然死亡，也是生命流逝的終結，也是一個正常的生理過程。
但曹雨晴他們一家，很明顯不是正常死亡的啊。
哪有嘴角帶著笑容，在睡夢中無聲無息死去的？
見葉不凡始終神色平淡，陳局等人暗暗點頭。
先不說其他，起碼眼前這個年輕人，麵對這麼多解剖過的屍體依然麵不改色，這已經很讓人意外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陳局提議道：“葉先生，要不要重新解剖一具屍體？”
“沒必要！”葉不凡擺了擺手。
聽到這，劉文濤和李芸都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古怪。
沒必要？
還是不會？不敢？
大概率是既不會也不敢了。
畢竟，讓一個普通中醫來做解剖屍體這種活，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葉不凡之所以不需要解剖，而隻是簡單地查驗一番，確實是因為沒有必要。
該做的解剖和化驗，之前省城來的專家早就完成了。
既然如此，他重新再解剖，也是多此一舉。
沉吟片刻，陳局還是忍不住問道：“葉先生，這些受害人的死因能確定了嗎？”
“等等！”葉不凡擺了擺手。
他隻是仔仔細細查驗了一番，之後低下頭，嗅了嗅屍體身上的味道。
將整個過程看在眼中，陳局等人一臉不解。
就看看資料，看看屍體，也不解剖，就能找出死因？
不但李芸和劉文濤不信，連陳局都不信了。
不過，葉不凡畢竟是郭副首介紹來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啊。
算了，就當隨便應付一下吧！
“這也太詭異了，這麼多省城法醫專家，那麼先進的設備都查不出死因來！”
李芸麵色古怪道：“小區裏的居民都在議論紛紛，說這些受害者都是厲鬼或是邪術害死的！”
葉不凡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陳局愣道：“葉先生，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呢？”
“不管是你說的厲鬼索命，又或者邪術害死，必定會在死者身上留下一些陰氣或者邪氣，但是我沒有感覺到！”
葉不凡正色道：“而且，如果真是厲鬼和邪術害死的，死後臉上應該是十分驚恐或者畏懼的，怎麼可能全部都麵帶微笑？”
劉文濤冷笑一聲，一臉戲謔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請問葉神醫，這些死者死因到底是什麼？你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哈！”
葉不凡沉吟片刻，正色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些受害者都是死於中毒。”
“什麼？”
李芸和劉文濤兩人瞬間驚叫出聲。
一旁的陳局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最後，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不會是瞎掰的吧？
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一梯三戶，整層樓的居民全死了。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是中毒？
他們保安局也不是吃幹飯的，要是真的都是因為中毒的，總不會連這都查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