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錯愕。
原以為陳江河有什麼想問的，沒想到竟然是要趕他走。
“你要趕我走？”血神不解。
“不叫趕你走，而是讓你恢複自由。”陳江河已經想開了，血神無法給他帶來什麼幫助，甚至會成為陳江河的累贅。
血神死活不肯離開。
跟在陳江河屁股後頭的時間是最快樂的，因為陳江河簡直就是氣運之子，總是能夠得到許多資源。
讓他完全不需要考慮。
這也是血神能夠迅速恢複實力的原因。
血神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陳江河瞥著他說道：“你已經恢複到化神期修為，在中洲也算是一方大能，為什麼要跟著我？”
“你上輩子好歹是渡劫大能。”
血神唉聲歎氣。
渡劫大能又怎麼樣？
一旦觸犯眾怒，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別說陳江河，就連血神都想開了。
何必爭什麼天下第一，隻要能夠快快樂樂過日子就行。
“你不願離開也可以，不過我已經沒有太多資源供養你。”陳江河開口，不過他有個問題想要詢問血神。
血神心都在滴血。
不過他清楚陳江河對待身邊人有多大方，就算玄黃氣的滋潤，他同樣不愁資源。
“好，你問。”
血神讓陳江河開口。
陳江河沉吟片刻，道：“你知不知道玄黃玉的來曆？”
血神搖頭表示不知。
隻知道這是開天辟地就存在於世間的寶物。
俗稱造化至寶。
而且血神表示造化至寶肯定不止玄黃玉。
興許還有混沌石、造化青蓮等等。
持有這些造化至寶的，都是得到上蒼垂青的天選之子。
陳江河就是這類人。
“我不認為我是什麼天選之子，那些天劫每次都想把我往死裏劈。”陳江河搖頭，他猜測這些造化至寶確實是開天辟地時就存在的，隻不過並不是給普通人準備。
陳江河掠奪了屬於上蒼的寶物，所以上蒼會降下罪罰。
這也是為什麼雷劫想著劈死他。
血神弱弱開口，“你現在已經是返虛後期了麼？”
陳江河回過神，搖頭道：“尚未，目前隻是返虛中期而已，距離後期還有一段路要走。”
血神倒吸涼氣。
這可真的太逆天了。
至少他沒有見過如陳江河這般逆天的天才。
短短五百年間，已經能夠與老牌強者比肩。
興許一千年之內就能登臨渡劫境。
“那你是否知道，之前稱霸昆侖界的超脫強者都去了何方？”陳江河最在意的是這個問題，血神搖頭說道：“這點我不清楚，隻知道這些超脫強者想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據說那是曾經的仙界。”
陳江河更加疑惑。
難道地球是仙界的一部分？
否則如何解釋兩大巨頭都埋葬在地球上？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如今的陳江河最重要的是修煉，隻要實力能夠提升，就能知道當年的諸多隱秘。
血神反問：“你猜到了什麼？”
陳江河苦笑：“我能知道什麼？興許隻有成為渡劫境，才有資格知道這些隱秘。”
血神默然。
其實就算成為了渡劫境大能，都未必有資格知道。
“感謝你的解答，你先自行離開吧。”陳江河想獨自清靜。
血神讓他不必想太多，先腳踏實地提升實力再做打算。
再說了。
就算知道了當年這些隱秘，又有什麼呢？
依然改變不了事實。
血神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說道：“對了，其實我是有名字的，以後叫我……雪子由。”
留下這句話，而後離去。
陳江河獨自坐在閉關室內。
這些天來他接受的信息很多，讓他思緒陷入紊亂的處境，完全不知道哪個方向是正確的，就如同無頭蒼蠅。
“呼——”
“其實他們說得對，我不該鑽牛角尖。”陳江河喃喃。
當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
隻是陳江河一直有心理障礙，覺得吸納天地靈氣就是在犯罪，陳江河由此想到另一個問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開發人體潛力，而不依靠靈氣？
細想之後。
陳江河不禁苦笑道：“這不就是地球上的武道麼？”
一開始陳江河覺得有些幼稚。
轉念想到了什麼之後，陳江河神色開始變得鄭重。
地球上靈氣幹涸，相當於沒有。
這些武者還能逆天而上，並且在宗師層次就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功法，仔細想來確實稱得上一代宗師。
從前陳江河隻覺得武道是小打小鬧。
現在看來，對這些人唯有欽佩而已，能夠在末法時代開發肉身，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莫非不值得尊敬？
“或者修武是一條出路。”陳江河喃喃道。
接下來的時間，陳江河開始修煉武道，而且是重頭修起。
七天時間，陳江河跨過後天，進入先天期。
先天期等同於築基境。
不過陳江河很快發現另一個問題。
他以武道的先天境界與壓製境界的張小樓比較，隻是勉強能夠打個平手而已，若是尋常人修武的話，根本不是築基境的對手。
存在先天性缺陷。
張小樓知道了陳江河的想法，勸陳江河不要沮喪，興許是後天境界不夠夯實，需要重新修煉。
“你剛剛說什麼？”陳江河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張小樓愣了愣，答道：“我說可能是後天境界沒有修煉到位，正如同修建樓房一樣，沒有夯實的基礎無法建起高樓。”
陳江河恍然大悟。
這些話可算是幫了他大忙。
於是他再次重修後天境界，將每個境界都打磨得完美無瑕。
結果——
實力提升有限，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張小樓已經幫不上什麼忙，陳江河隻能去找葉淩霄——當初的葉淩霄乃是地球上戰鬥力第一，對於武道的理解應該比尋常人更深。
葉淩霄一語道破天機。
武道之所以不如修道，是因為先天不足。
這與張小樓說的一樣。
隻不過葉淩霄說得更加深入，指出後天境界本就是有缺陷的，如果能夠改善缺陷就能夠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陳江河似懂非懂。
葉淩霄心中納悶，陳江河怎麼會無緣無故想到重修武道？
這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陳江河不這麼認為。
在世界寂滅之前，靈氣肯定會率先幹涸。
到了那時候，武道定然會昌盛。
這是規律。
但——
陳江河不想將就，想要把武道修煉到極致。
走出第二條路。
葉淩霄聽到陳江河的話語，不得不承認陳江河的想法很瘋狂。
而且注定荊棘密布。
“你確定要走兩條路麼？走一條路都有些費勁，走兩條路的話豈不會更加吃力？何況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葉淩霄讓陳江河慎重，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陳江河笑著說道：“我有分寸。”
回到家裏。
他繼續鑽研後天境界。
並且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兩個小境界。
果然得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隻是當他繼續堆加境界之後，效果又遠沒有之前那麼明顯，讓陳江河明白問題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張小樓將這些看在眼裏，不由得開始心疼陳江河。
一個人需要承擔的事情太多太多。
誰能幫上忙？
時間匆匆，又是十年過去。
陳江河已經枯坐了兩年多，這日他忽然睜開眼，眼睛裏充滿了興奮。
“我悟了！”
張小樓聞訊趕來。
陳江河抓住她的手，讓張小樓有些吃疼。
張小樓問道：“陳大哥，你悟了什麼？”
陳江河眼裏的興奮光芒越來越熾盛，語無倫次說道：“想要在一座廢棄的茅屋上修建高樓大廈，最優解並不是一層層往上加，因為茅屋的地基不足以支撐高樓。所以，我要做的事情是重頭再來！”
將茅屋以及原來的地基全部鏟掉！
張小樓終於明白陳江河的悟了是什麼意思，但她同樣理解陳江河提到這條路比之前難了萬倍！
“陳大哥，你已經決定了麼？”張小樓詢問。
陳江河悟道十年，怎麼可能放棄？
張小樓點頭說道：“那好，我陪陳大哥一起重新修武！”
二人沒日沒夜摸索，試圖走出一條不同於原來的道路。
之前的武道體係歸根到底還是要依賴天地靈氣。
所以二人從人體入手。
人體最基礎的便是血液，沒有了血液將無法存活。
“後天境界的第一個小境界——淬血！能讓人體的血液適應修武，並且更加純粹，給人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第二個小境界——鍛骨！”
“第三個小境界——開脈！”
“經脈同樣是武者最重要的部位，經脈越多，對於內氣的運用越是入微。因此，開脈的數量也能體現一名武者的天賦！”
陳江河眸光越來越明亮。
後天期被他劃分為三個小境界，陳江河重修之後一鼓作氣開辟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經脈，遠超張小樓的數百道。
後天境界大成。
再次跨入先天境界，陳江河覺得自己的肉身變得更加強大，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他完全依靠自身內氣，並不借助靈氣。
張小樓將自身境界壓製到築基與陳江河比武。
結果竟是慘敗。
而且在陳江河麵前竟然沒有還手之力。
陳江河嚐到甜頭，讓張小樓以築基巔峰的實力應戰，而他則是發揮先天初期實力。
一番鬥爭之後，陳江河慘勝。
張小樓更加驚訝，實力提升得太過明顯，幾乎就是質的飛躍。
“陳大哥，是不是成了？！”張小樓興奮不已。
陳江河細細感受著提升的實力。
確實比之前更強了。
而且他感覺比築基境的自己還要強大一些。
由此可以印證他的推斷是正確的！
人體的力量是無窮的！
隻要能夠開發到極致，武者照樣能夠破碎虛空！
成為這世間的大能！
為了印證猜想，陳江河找來葉淩霄切磋。
葉淩霄起初不以為意，在與陳江河交手之後改變了想法，陳江河的提升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質的提升。
“這……”
“你確定你修煉的是武道？”
葉淩霄輸得心服口服。
陳江河沉吟道：“其實不應該稱之為武道，而是另一種修行體係。不借助天地靈氣，更著重於自身。”
葉淩霄歎道：“你特娘簡直就是個天才。”
陳江河搖頭說道：“天才算不上，如今我隻推演出這個體係的前兩個境界，若是無法推演出後麵的境界，也隻是個半成品。”
“就算這樣，你也很厲害了，可稱之為開派宗師了。今後若是有人修煉你的體係，都會想到你。”葉淩霄一番吹捧，陳江河仍舊保持謙遜。
前兩個境界的推演並不輕鬆。
可以想象往後的境界更加艱難，並不會水到渠成。
葉淩霄拍拍陳江河肩膀，道：“時間會證明你是對的。”
“但願……”陳江河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而後葉淩霄抱怨道：“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進步沒有之前神速。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怎麼了。”
經過葉淩霄的提醒，陳江河才從之前的喜悅中反應過來，而後仔細感受了一番。
葉淩霄詢問陳江河怎麼了。
陳江河皺眉，“原來如此……”
葉淩霄急躁不安，繼續追問怎麼回事，陳江河沉聲說道：“我感覺到了，在這十年時間裏天地靈氣的濃度下降了些許。對於普通人可能沒有影響，但是對於稍微有天賦的修行者來說影響很大。”
“啥？”
“怎麼這麼快？”葉淩霄懵了。
陳江河苦笑道：“靈氣濃度下降不是一蹴而就，是日積月累的結果。”
這讓原本沒怎麼上心的葉淩霄升起緊迫感。
竟然一直拉著陳江河拜師。
想要修行陳江河的修煉體係，他認為自己該做好準備。
陳江河笑著說不必這樣。
葉淩霄生怕陳江河把他拋棄，緊張兮兮說道：“那可不行，要不……我們明天就行拜師禮？收了我這個弟子，你可得全心全意負責指導我！”
陳江河更是哭笑不得。
“拜師就不必了，所謂修煉體係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你想學教你就是了。”
葉淩霄感動不已。
不過陳江河也在想另外的事情。
自己是該收徒了。
否則沒有人傳承自己的衣缽。
“時間緊迫，我得盡早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