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早有心理準備,所以應對起來還算從容。
張立濤忙中鎮定下來,也開始有條不紊應對雷劫,反倒是張儉已經自亂陣腳,一門心思想要跑路,以至於他受傷最為嚴重。
即使墜入海底,雷劫依然能劈到他頭上。
張儉叫苦不迭。
加上他並沒有任何準備。
在承受第二道劫雷之後,張儉便徹底蔫了下去,嘴裏不斷冒出鮮血。
照眼下的發展趨勢,張儉肯定撐不到雷劫結束。
陳江河早就意識到這點,所以把注意力著重放在張立濤身上,這老家夥可是半步元嬰,陳江河真怕他撐過來。
“是了。”
“我承受的雷劫這麼可怕,如果張立濤所承受的雷劫與其境界匹配的話,他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陳江河內心大定,默默運轉真元硬抗雷劫。
經過兩次雷劫洗禮,陳江河的真元之海正在發生異變。
一部分真元之海彙聚到丹田上空,形成一團圓形真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有真元彙入,使得真元變得越來越凝實。
這便是金丹的雛形。
陳江河感應到金丹之時差點哭出來。
為了這一刻,他容易麼?
今日總算得見曙光!
而且陳江河能夠感受到,隨著金丹雛形的出現,自己的實力獲得史詩級暴漲!
這是不同的層次。
一呼一吸之間,仿佛天地都在共鳴。
這就是金丹境!
麵對築基巔峰的自己,陳江河有自信在一百招內解決戰鬥。
強大的實力,讓他有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轟隆隆!
第三道劫雷驟然落下。
沒有任何征兆。
陳江河的血肉已經被劈裂,胸膛前甚至顯露出皚皚白骨,而血肉則是變得焦黑。
他努力穩住搖晃的身形,不讓自己倒下。
幸好。
最終還是硬扛過來了。
反觀距離陳江河幾公裏外的張立濤,就沒有這麼好的下場了。
張立濤發誓,曾經他渡金丹雷劫都沒有這麼可怕。
“我怎麼覺得,針對我的雷劫連化神都能劈死?”張立濤緊咬牙關,拚盡全力才勉強接住接下第三道雷劫,令他不得不鬆了口氣,“總算結束了,我必殺陳江河!”
張立濤剛起身。
又一道劫雷驟然落下,把張立濤劈飛!
張立濤壓根沒有心理準備,以至於在第四道劫雷之下遭受重創。
倒在地上的張立濤氣息紊亂,隻覺得內髒都被劈碎了,倒在地上不斷咳嗽。
血液從張立濤口中飛濺,夾雜著些許內髒碎末。
張立濤神色駭然,“金丹隻要經受三道劫雷,這是共識!陳江河怎麼會迎來第四道劫雷?”
方才那一擊,絕對有元嬰中期的威能。
否則張立濤不會這麼難堪。
“我明白了,此子至少也是地道築基,需要承受的劫雷比尋常人更多。”張立濤倒吸了口涼氣,極目遠眺想要看清楚陳江河的身形,發現陳江河接受第四道劫雷之後竟然不動如山,令他更加震驚。
陳江河還是個人麼?
張立濤搖搖晃晃,盤坐在地上修複傷勢。
距離此地上百公裏處。
葉淩霄停下腳步,因為他已經覺察不到追兵的到來。
他率先回頭望向陳江河所在的方向。
那若隱若現的雷劫氣息令葉淩霄心頭壓抑,喃喃道:“這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才第四道雷劫張儉就已經死了,我甚至覺得這四道雷劫比我最強的那道還強!”
這不是錯覺。
當然。
算不上好事,甚至是壞事。
陳江河一旦撐不過去,隻有身死道消的下場。
葉淩霄為陳江河捏了把冷汗,道:“你可千萬要撐下來,我還想跟你去昆侖界大幹一場呢。”
話音落下。
第五道紫黑色的劫雷轟然降落。
劫雷顏色越深,其中蘊含的毀滅氣息越濃鬱。
陳江河被第五道劫雷劈得左手臂血肉不存,隻剩下一條白皚皚的骨骼。
幸好陳江河有青蓮複生丹,否則對他影響很大。
十幾顆青蓮複生丹被陳江河一股腦倒進嘴裏,陳江河手臂骨骼開始滋生血肉。
不一會兒後,手臂恢複如初。
張立濤的下場就沒有這麼好了,他整條手臂被劈斷,連骨骼都沒有剩下。
看見陳江河手臂複生,張立濤立即衝陳江河喊道:“把你的丹藥分我一半,老夫答應不再追殺你。而且回昆侖界之後我不會把你的事情上報天師府,就當沒有看見,你意下如何?”
陳江河瞥見張立濤那張蒼白的臉頰,不禁哈哈大笑道:“老東西,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張立濤臉色又白了三分。
若是平時,他肯定會一巴掌拍死陳江河,然後奪走他身上的丹藥。
但現在……
張立濤形勢岌岌可危,哪還有能力對付陳江河?
隻能委曲求全。
“我知道你對我有恨,畢竟我是為了宗門辦事,身不由己。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把丹藥給我,我願意與你簽訂神魂契約,當你的奴仆。”張立濤咬牙說道。
這句話半真半假。
反正張立濤的想法就是先拿到丹藥再說,等他渡過雷劫之後再找陳江河算賬也不遲。
可惜。
陳江河並不上當。
甚至還笑吟吟說道:“老東西,你看我很像蠢驢麼?”
張立濤臉色鐵青。
“這麼說來,你是不肯給老夫丹藥了?”
陳江河哈哈大笑。
態度不言而喻。
張立濤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說道:“好好好,你給我記住了,今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沒等張立濤這句話說完,近乎黑色的劫雷再次降落。
張立濤本就已經身受重傷,加上沒有靈丹妙藥,隻能以半殘之軀迎接劫雷。
結果不言而喻……
這道劫雷之後,張立濤奄奄一息,已經沒有力氣跟陳江河叫板。
連呼吸都困難。
至於陳江河,他再次登臨巔峰迎接劫雷,所以隻是受了輕微的傷勢罷了。
比張立濤好上百倍!
張立濤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連看向陳江河的目光都變得極其怨毒,宛如毒蛇般說道:“我就是死也會記住你的!我要讓你餘生都不得安寧!”
陳江河嗤笑。
這些話聽聽就得了,當不得真。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會一步步攀登巔峰,把天師府踩在腳下!”陳江河戲謔說道。
張立濤仰天咆哮!
最後竟又換成哀求的語氣,懇請陳江河賜予他丹藥。
陳江河置之不理。
張立濤破防之後大聲辱罵,陳江河索性閉上耳目不予理會,以免影響心境。
第七道劫雷落下!
陳江河汗毛倒豎,直覺告訴他這道劫雷的威力恐怕達到金丹巔峰的全力一擊!
熬不過去,死路一條!
不過陳江河的金丹已經成型,為陳江河輸送恐怖的力量。
下一刻。
陳江河被黑色的劫雷淹沒。
身影消失不見。
直至過去十分鍾,陳江河的身子才重現出現。
“呼……”
“我還活著。”陳江河喃喃。
內視己身。
每一個內髒周圍都縈繞著漆黑色的雷弧,讓陳江河處於全身都麻痹的狀態。
連抬頭都不能。
陳江河咳嗽了幾聲,望向不遠處的張立濤。
嗯?
人呢?
張立濤已經消失不見。
陳江河視線來回搜尋了幾番,最後才在那個位置附近瞥見一塊漆黑的頭蓋骨。
意味著張立濤已死。
因為張立濤所承受的劫雷威力堪比元嬰巔峰,是張立濤現階段無法承受的。
陳江河收回視線,冷笑道:“算你死得早,不然我有千百種方法弄死你。”
張立濤已死,陳江河可以專心應對最後兩道劫雷。
他爭分奪秒修複傷勢,生怕劫雷迅速降落。
上百公裏外。
葉淩霄發現頭頂的劫雲麵積還在擴大,意味著雷劫並沒有減弱,威力反而還在攀升。
對陳江河而言,這不是好消息。
葉淩霄一邊遠離劫雲覆蓋的範圍,一邊說道:“這小子製造的動靜太大了,還有最後兩道劫雷,希望他能夠安然度過。”
“是了。”
“張立濤那個老東西多半死了,這是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直至遠離陳江河二百公裏,葉淩霄心頭那股壓抑才減弱,在他的注視下,第八道劫雷降落!
即使相隔二百公裏。
葉淩霄依然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氣息!
更要命的是……
第八道劫雷並非落下就沒了,而是持續落下,宛如有人從天上倒水在陳江河身上。
看見這一幕。
葉淩霄汗毛倒豎,不敢想象後果是什麼。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足足半個小時過去。
第八道劫雷仍然在傾瀉,葉淩霄心驚肉跳說道:“陳江河也算創造奇跡了,哪怕是金丹在第八道劫雷之下硬扛三分鍾都算厲害,而他足足扛了半個小時。”
“真是變態!”
伴隨著葉淩霄的喃喃,第八道劫雷終於結束。
看見天上的劫雲沒有散去的跡象,葉淩霄知道陳江河扛過了第八道劫雷。
即將迎來第九道!
也是最後一道!
彼時。
陳江河正坐在水麵上。
原本那座荒島已經在雷劫的轟炸下沉入海底,所以他不得不停留在海麵。
第八道劫雷讓陳江河承受劇烈的痛楚,像是有人把他的身體拆卸成一塊塊零件,然後又組裝起來,最要命的是這個過程重複進行數百上千次,仿佛沒有盡頭。
幸好。
陳江河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後終於挺過第八道劫雷。
現在有個很嚴重的問題擺在他麵前——
如何挺過第九道劫雷?
現如今的他已經底牌盡出,而且連丹藥都已經吃光,仍然沒能擺脫虛弱。
以這種狀態迎接第九道劫雷,多半十死無生。
陳江河暗生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