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神珠懸浮在封妙嫣頭頂,穩固她的神魂。
陳江河率先殺到青年麵前!
一拳轟下!
洶湧的真氣包裹著他的拳頭!
下一刻。
陳江河心中咯噔一跳。
這一拳竟然沒能碰到青年,因為青年的身體是虛幻的,讓陳江河觸碰不到。
不信邪的陳江河再次拍出一巴掌,結果與上次一致。
青年站在原地不動,笑吟吟看著陳江河。
陳江河仿佛受到天大的羞辱。
正欲繼續動手之際,封妙嫣沉聲說道:“我明白了,他是如我一樣的神魂,讓我來對付他。”
“師姐當心。”陳江河提醒。
不知道為何。
陳江河總覺得眼前的青年實力深不可測。
站在青年麵前,宛如麵朝深淵。
霎時間。
封妙嫣飛到青年身前。
可惜還不等封妙嫣出手,青年便笑著彈了彈手指。
封妙嫣整個人便倒飛出去,差點撞入陸遠山的墳墓之內。
陳江河聞訊而動,跑到封妙嫣近前詢問道:“師姐,你感覺可好?”
封妙嫣神魂明顯變得虛幻與黯淡下去。
可想而知遭受的傷勢很重!
“師弟,我無礙!”封妙嫣咬牙說道。
陳江河,“師姐,此人實力超絕,不是我等能夠匹敵的。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封妙嫣立馬說道:“萬萬不可!”
“此人的境界遠在我等之上,就算你我拚命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我想隻能留下一人拖延時間,給另一人爭取逃跑的機會。師弟,你是我見過最天才的煉氣士之一,加上我早就已經死了,所以我留下來給你創造逃跑的機會。”
“你定要把握住!”
陳江河自然不肯,“我乃男子漢大丈夫,豈有讓師姐犧牲為我創造機會的道理?”
在事關生死的大事上,陳江河不肯讓步。
二人爭執不下。
不遠處的青年邁出一步,下一刻便出現在二人麵前,讓陳江河幾乎窒息!
這是他見過最為強大的敵人!
強大到陳江河升不起一丁點兒反抗之意。
他唯有苦笑道:“師姐,我想我們低估了他,我們都走不了。”
青年再彈指。
一股無形的巨力把陳江河彈飛,讓他陷入墳堆之中。
更要命的是,陳江河全身上下疼痛無比,像是被人拆成一堆零件似的。
等到他從坑道裏爬出來,封妙嫣不見了身影。
陳江河心中一沉,顧不上嘴角流淌的血跡,問道:“你把封師姐怎麼樣了?”
青年下巴微挑,指向陳江河的右後方。
陳江河遲疑片刻後望過去,封妙嫣的身影幾乎已經透明,連養神珠都穩固不了她的神魂。
可想而知。
封妙嫣所收到的傷有多嚴重。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對青年說道:“山神,是我讓她們過來的,我可以留下來任你處置。至於她們二人,可否放過?”
青年搖頭,“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陳江河眸光變得更加凝重。
麵對強敵,他還有兩張底牌沒有動用——玄黃玉和大赤爐。
不過大赤爐似乎受傷了,回來之後一直處於沉寂的狀態,所以說陳江河能夠動用的僅有玄黃玉。
真元之海沸騰,玄黃玉被喚醒。
陳江河的身體表麵浮現出淡金色光芒,使他看起來神聖無暇。
“咦?”
“你身上怎麼有股令我忌憚的氣息?”青年歪著腦袋,試圖再次彈飛陳江河時竟然受到了阻礙,陳江河心中一喜,意識到玄黃玉針對這些神魂體果然有妙用,於是沉聲說道:“我們無意與你為敵,希望你能讓我們離開,我保證今後不再叨擾你的清靜。”
青年銳利的眸子裏平添幾分迷茫。
“我是誰?”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我要幹什麼?”
沒人能回答這幾個問題。
青年腦袋生疼,用手捂了下後目光陡然變得陰冷,“我是神農架的山神,我要殺光侵入此地的所有人,我天生就是要幹這個的!你們,一個都不能走!”
轟!
強大的氣勢從青年體內爆發。
感應到這股氣息的陳江河與封妙嫣臉色大變,因為他們意識到青年的實力比元嬰強得多!
化神?返虛?或者是渡劫境?
無論是哪個境界,都不是他們能夠匹敵的!
青年周圍的出現薄霧,一雙雙猩紅色的眼睛睜開,讓陳江河等人頭皮發麻。
青年狂躁地說道:“我要殺光所有人!”
“你們都得死!”
隨後。
青年一巴掌拍出。
陳江河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抵擋這一巴掌,仍然被扇飛以至於嘴裏大口吐血。
即使如此,陳江河不得不強撐著疼痛站起來。
他要保護身邊的人。
至少……
她們不能死在自己之前。
這是陳江河的底線。
陳江河抬頭,發現青年的雙眼已經變成紅色,隻是掃了眼而已幾乎就讓陳江河神魂失陷。
他猛地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而後陳江河不得不取出大赤爐,為自己抵擋部分傷害。
一縷縷赤霞垂落,讓陳江河傷勢開始緩慢修複。
封妙嫣說道:“師弟,恐怕我們走不了了。”
張小樓走上前,握緊陳江河的手,就算死也要跟陳江河死在一塊。
事已至此。
陳江河不得不做好死的準備。
但死在這兒,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也是在這時。
青年瞥見陳江河頭頂上的大赤爐,猩紅色的眸子逐漸褪去顏色,雙眼裏再次出現濃濃的迷茫。
“這是什麼?”他問。
“為何我看起來有些眼熟?”
陳江河心中微動,看了眼大赤爐後對青年說道:“既然你已經死了,為何還要留在世間徘徊?”
封妙嫣和張小樓微微錯愕,先是看了眼陳江河,而後又把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他……
死了?
青年沉聲道:“胡說八道!”
“吾乃神農架的山神,怎麼可能已經死了?吾之壽元綿延不絕,與天齊平!”
陳江河搖頭說道:“你錯了,方才你說你沒有名字,生來就是山神。其實你壓根不是山神,隻是此墓主人的一縷執念罷了,連真正的神魂體都算不上。”
此話一出。
青年臉色明顯狂變。
“住口!”
“休要在我麵前一派胡言,否則本座殺了你!”
封妙嫣心存疑慮。
暗道陳江河為什麼要激怒青年?
這不是理智的選擇。
陳江河繼續說道:“那你能否解釋,你為何沒有名字?”
青年眼神再次迷茫,“我不知道……”
陳江河,“那是因為你已經死了,不記得生前的一切,隻記得自己要守護陵寢,所以你就成了神農架林區的孤魂野鬼,終日漫無目的飄蕩在這空蕩蕩的林間。”
“你胡說!”青年再次低喝。
隻不過語氣已經沒有前幾次這麼歇斯底裏。
封妙嫣後知後覺,遲疑道:“師弟的意思是……眼前此人正是墓主人陸遠山?”
“準確的說,他隻是墓主人的一縷殘念。”陳江河說道。
一開始的時候陳江河就猜到了這點,後來青年的種種異常讓他逐漸堅定了這個猜測。
青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不停喃喃自語道:“我是……陸遠山?不對,我是這裏的山神!我不是陸遠山,我就是我自己!”
陳江河歎氣。
看來陸遠山在這個地方待了漫長的歲月,以至於在這段漫長歲月中遺忘了自己。
說來也是個可憐人。
封妙嫣逐漸意識到陳江河是對的,不禁歎道:“前輩,你仔細回想自己的曾經,是不是從誕生的那刻起就已經在這周圍?我想,你應該在鎮守很重要的陵墓。”
青年身影時而虛幻,時而凝實。
看得出來他的情緒波動很大!
陳江河抬手,大赤爐飛到他的掌心上,隨後他說道:“陸前輩,你可認識這座丹爐的主人?”
青年聞聲望向大赤爐。
不知不覺,青年眼神變得清澈,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嘶……
青年腦袋生疼。
他捂著腦袋,默默承受著強烈的痛楚。
“是了。”
“我見過這尊丹爐的主人,他近來可好?”青年語氣變得柔和。
陳江河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師尊已經仙逝。”
青年渾身一震。
而後歎道:“是啊,天下誰能不死?連這位前輩都已經仙逝,我應該早就已經死了。”
“我到底是誰?”
“我,我是陸遠山?我怎麼變成了這個模樣?”
在陳江河三人驚訝的目光中,青年的模樣迅速老化,不多時就已經變成白發蒼蒼的老者,老者嘴裏仍然喃喃道:“我是陸遠山,也是守陵人陸遠山。”
“忽聞前輩駕鶴去,今日方知我是我。”
陳江河暗自鬆了口氣。
這縷執念一旦恢複生前的意識,很快就會消散,所以他們的危險應該解除了。
陸遠山身影果然開始變得虛幻,他掃了眼陳江河後說道:“你得到了那位前輩的真傳,恭喜你。你離去吧,我存在的時間不久了。”
陳江河沒有立即動身,而是謙虛詢問道:“可否詢問前輩一件事,關於我師尊的來曆。”
陸遠山搖頭,表示不知道。
當初他還活著的時候偶爾能看見這位老人,這位老人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字的代稱——
赤!
“話說回來,赤前輩當初與我閑聊時提到了一件事,他預感到自己會在將來擁有一名出色的弟子。我想前輩說的那名弟子就是你,你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厚望。”陸遠山失笑。
陳江河微微出神。
原來他跟師尊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未免有些玄乎了。
“陸前輩,我還有一事詢問,關於您守陵人的身份。”
“您生前至少也是渡劫境大能,為何會屈身甘當一位默默無聞的守陵人?”
“您守護的陵墓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