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問廖叔,你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
“我想問問田師叔,您有幾個徒弟?”
“還有韓叔,您成為三品煉丹師的時候多大了?”
……
林川看著眼前幾人,淡淡笑著,一路問了過去。
話語很平靜,就像是在和他們拉家常,問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眾人輕笑著,飛快回答,看來真的隻是和他們玩個小遊戲,拉近一下關係。
便是楚中良也是不由鬆了一口氣,可能純屬自己想多了。
他們絕對不可能發現自己背後搞鬼的事情。
“我想問問楚師兄,咱們無冤無仇,並不認識,您為何要針對我?”
林川走到楚中良的身前,卻是笑了笑,忽然出聲、
此話一出,楚中良原本有些鬆懈的情緒驟然一僵,臉色微變,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驚慌。
林川怎麼會知道自己針對他,怎麼知道自己替換青蓮花的事情的?
四周其他人,臉色同樣一變,目光落在楚中良身上,然後又看了一眼林川,神色間都是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林師弟,我不知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你說的,咱們在這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無緣無故的我怎麼會針對你呢?”
“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楚中良神色恢複如初,飛快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隻是細看,就能夠察覺到他眼底的一絲慌亂。
“是不是誤會,我想楚師兄,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這青蓮花是怎麼回事,您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林川笑了笑,手中出現一株青蓮花,正是之前他收起來的那一株。
其目光盯著楚中良,神色不變,卻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
“林師弟,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青蓮花有什麼問題嗎?”
楚中良飛快搖頭,雖然不知道林川是怎麼發現的,但是隻要自己不承認,他就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就不能確定是自己搗鬼。
“這青蓮花,是老傅送過來的……”
“既然是老傅送過來的,那就跟我更是沒有任何關係了,有問題林師弟你應該去找老傅。”
楚中良麵色不變,瞬間恢複過來,淡淡出聲。
“楚師兄,你可別忘記了一件事。”
“在這之前,咱們可是說過,若是誰敢說假話,此生煉丹術都將得不到任何寸進。”
“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問題。”
林川輕笑一聲,話語平靜,眼中玩味光芒更甚。
此話一出,初中了被瞬間回過神來,臉色大變。
目光盯著林川,裏麵火光噴湧,怒意在心中顫動。
此時的他終於明白過來,林川居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雖然這誓言未必有效,但有些東西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己可以選擇說謊。
但是他很清楚,若是自己還想要突破,未來想要成為七品煉丹師,這估計會成為自己的心魔。
他的眸光陰沉,盯著林川片刻,手臂都自發顫。
“好,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何要針對你嗎?”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給你一個答案。”
“我嫉妒你的天賦,我嫉妒每一個天賦比我強的人,憑什麼天賦強的人就該被特殊對待,憑什麼我們這些普通人,就算再駑力也得不到那些大人物的青睞?”
“想當初煉丹大會,我勇奪第一,結果呢?”
“就因為我的天賦不如人,閣主轉身就收下了周紫雲,將我晾在了一旁,讓我成為了所有人的笑柄。”
……
楚中良怒吼,麵目猙獰,狀態癲狂,仿若徹底失去了理智一般。
一句一句,都是他的心裏話。
四周眾人看著他的模樣,全都是不由怔住,神色間帶著一絲恍惚,還有些許茫然。
他們忽然覺得眼前的楚中良有些可憐,這個世界確實有些不公平。
閆晨丹臉色微沉,神色間帶著一絲苦笑,當初確實是他的疏忽。
當時他完全可以將兩人都收為弟子的。
隻是他的一絲絲虛榮心在作祟,他想要自己收下的徒弟,全都超越他,能夠成為最起碼七品煉丹師。
可眼前這楚中良成為七品煉丹師卻隻有七成可能,所以他沒有將其收為弟子。
當然,他也沒有因此而後悔,隻是覺得對楚中良有些不太公平,所以才讓人對楚中良多加照顧。
楚中良能夠在四十多歲,成為四品煉丹師,其中不乏有丹閣的支持。
唯有林川,站在那裏看著楚中良,神色平靜無比,並無半點的影響。
他根本沒有半點的共鳴。
這小子純屬心態扭曲,就是那種以自己為中心的性格。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天賦其實也很好?”
“那你從小到大,難道就沒有被特殊對待過嗎?你拒絕了嗎?”
林川淡淡望著他,神色平靜,眼中帶著一絲冷意,還有些許嘲諷。
楚中良聽著他的話,稍稍一怔,不由在腦海中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自己有享受過天賦帶來的特權嗎?
自然是有的,而且有很多。
即便他的煉丹天賦不被閆晨丹看上,但在整個萬丘國也屬於頂尖的一批,在中原城中,更是屬於獨樹一幟的存在。
可以說,那時候的他就是整個東原城的天之驕子,但凡他想要的,基本上都能夠得到。
甚至於很多人還在為了一些東西生死相搏的時候,自己隻需要在旁邊坐著看戲,因為他的天賦,他不需要上場,就能擁有比這些人更好的待遇。
“你心中應該有答案了吧!”
“你嫉妒的不是有天賦的人,而是嫉妒那些天賦比你好的。”
“你在享受特殊待遇的時候,沒有選擇拒絕,你真正憤怒的是你沒有享受到這個特殊待遇。”
……
林川看著其模樣,瞬間就已經明白過來,淡淡望著他,話語不緩不急,卻是字字若針,紮在了他的心上。
楚中良聞言,臉色煞白,神色恍惚,眼中一片茫然。
是這樣的嗎?
他不太確定,也不敢去相信。
他一直覺得自己隻是想要一個公道,隻是想要給世界上一個公平。
可是現在,他卻是忽然發現,自己享受著特殊的待遇,卻又在呼籲著公平。
這讓他的道心幾乎崩潰,根本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