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麵色微沉，對店小二道：“你確定，叫莫雨涵？”
“確定。”店小二重重點頭。
“阿衝，你死哪去了，還不快給我滾下來端菜。”樓下傳來老板娘的喝罵。
“來咯。”
店小二對著門外嚎了一嗓子，然後一把抓起桌上的銀錠，對林川道：“多謝老板，祝老板生意興隆。”
“等等。”
林川再次叫住店小二。
店小二為難地回過頭，眼神頓時被桌上亮閃閃的銀錠吸引，可他正要轉身，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走來，沒好氣道：“阿衝，你不去幹活，在這聊什麼天？”
“老板娘，我……”
阿衝嚇得直哆嗦，顯然是有些害怕老板娘。
“還不快去。”老板娘厲聲道，阿衝一溜煙地跑下樓。
老板娘對林川微微一笑，徑直坐在了對麵，豐滿的胸脯頂在桌沿變了形：“客官，你在打聽莫雨涵？”
“是的。”林川微微頷首，不知對方到底是何用意。
“你別擔心，我沒有惡意。”老板娘挪了挪屁股，正色道：“看你樣子，是來救莫雨涵的，對嗎？”
林川眉毛一挑，並未回答。
“那姑娘挺可憐的，我看見她和妹妹被趙慶遠帶回趙府，一路都在求趙慶遠放了她妹妹，哭得可淒慘了。”
老板娘暗歎一聲，道：“我見不得這些，卻也無能為力。”
林川道：“隻有莫雨涵和妹妹？”
老板娘道：“對，她妹妹更漂亮，卻不知道為什麼趙老爺子卻沒納她妹妹為妾。”
林川發現信息不對，指尖凝聚真氣在桌上畫下文斯然的容貌，還沒有問，老板娘便道：“對，這就是她妹妹。小兄弟，你如果想救人，可別打草驚蛇，一定要悄悄的。
我們家以前給趙府下人送過飯，我知道一條路，那裏人少，你可以從那裏行動。”
接著，老板娘沾水在桌上畫下簡易地圖。
林川記下來後，取出兩個金元寶放在桌上，道：“多謝老板娘。”
“這東西就不用了。”老板娘擺了擺手，恨恨道：“我就是看不慣趙家作威作福。不過，你可要小心，別被發現。趙家太厲害了，一個不慎就會沒命。”
見老板娘不收金子，林川也不強求，隻是記下這份恩情。
“我先告辭了。”
老板娘微微欠身，退出了包間。
“隻有莫雨涵和斯然，霜寒和吳嫻又去了哪裏？”
林川透過窗戶，看了眼懸掛在東方的太陽，火紅如火爐，仿佛要把世界都烤熟。
就快正當午了，他吃完這頓飯，也是時候該去趙府。
不然遲了，莫雨涵就要和一百多歲的趙睿拜堂了。
……
東丘趙府名聲在外，並非趙家實力雄厚，而是趙家種植販賣靈藥，是東丘郡最大的藥商之一。
趙家與數個強大的宗門有合作，長期為這些宗門供應靈藥。
而趙家傑出的弟子，則能直接拜入這些宗門修行。
因此在東丘郡，趙家是數得上號的大家族，實力比還在爭奪一城之主的陽江趙家強了數倍。
這一日，趙家老爺子趙睿納妾，東丘郡許多大人物前來恭賀。
就算一些高門大派沒來，也派人送來了賀禮。
趙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整個東流城，能有這般氣派的，也就唯有趙家了。”
東方客棧的老板祁貴羨慕地看著婚宴會場，幻想自己他日能納妾，娶到莫雨涵那般漂亮的美人，該是多好。
旁邊同豐酒廠的老板廖德元笑道：“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就算給你幾十個小妾，你玩得轉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祁貴嘴上這麼說，可想到晚上和家裏風韻猶存的老婆在一起時的力不從心，就忍不住暗暗發出歎息。
人到中年，不服不行。
廖德元揶揄道：“喲嗬，祁老板，你可別遮遮掩掩了，那天你在李醫生那抓壯陽藥，這事兒好多人都看見了。”
祁貴嘴角一抽：“放屁，我……我那是給我家種豬吃的。”
“吃藥的種豬可不是好種豬。”廖德元嘴巴毒辣，說得祁貴咬牙切齒。
祁貴正欲反駁，卻見有人走過來，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兩位東流城的小老板不再爭吵，看向剛入座的青年，道：“這位兄弟，之前從未見過，外地來的？”
林川喝了口茶，淡淡道：“鄙人林川，是陽平郡的藥商，和趙家有些小合作。”
“原來是林兄弟。”廖德元哈哈一笑，抱拳道：“在下同豐酒廠廖德元。這位是東方客棧老板祁貴。”
林川看向祁貴，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老板娘的丈夫。
祁貴摸了摸自己臉：“林兄弟，你認識我？”
“不認識。”林川搖頭：“我是發現祁兄有些病症，不禁就多看了幾眼。”
廖德元笑道：“哈哈，祁貴，你瞧你，別人一眼就發現你有病，你還不承認。”
“小子，你休得胡言。”
祁貴大怒，差點站起來揍林川。
他們坐的是最末桌，倒也不怕林川是什麼達官貴人。
林川道：“祁兄莫急，你這病症是陽氣旺盛，腎精充沛過度，需要降降火。不然，你不僅可能操勞過度，你家妻子也受不了啊。”
一聽這話，祁貴展顏一笑，炫耀地瞥了眼廖德元：“聽見沒？”
“是不是弄錯了？”廖德元皺眉道。
“我是醫生，擅長這方麵，不會錯。”林川當即寫了個壯陽藥方給祁貴：“祁兄，你照著藥方服藥，隻需兩副藥，你就會恢複如初。”
“多謝林兄弟。”
祁貴也沒當回事，隨手把藥方塞在了衣服裏。
這時，席間安靜了許多，眾人都望向一名身著紅袍的威嚴老者，此人正是趙家老爺子趙睿。
他年過百歲，但卻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樣子。
他快步走向大門口，抱拳朗聲道：“賀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往多多包涵。”
隻見一名錦衣玉帶的中年人走進來，神色淡然，對趙睿頷首說了句恭喜，便昂首闊步往裏走去。
趙睿緊隨其後，滿臉堆笑地說著客套話。
現場頓時熱鬧起來，大家竊竊私語：“是緝捕司守藥軍的賀將軍，這可是盤龍城來的頂尖高手，竟然也來給趙老爺子道賀，麵子也太大了。”
“不對勁呀，隻是納妾而已，這種場合，用不著賀將軍親自出麵。”
“趙家的藥材除了供應各大宗派，有四分之一都送去了盤龍城，和守藥軍走得近也理所應當。”
聽到眾人議論聲，林川目光鎖定賀將軍，暗道：“這就是結丹境嗎？”
他的神識完全感應不到賀將軍的深淺，對方仿佛一個深潭，而他的神識像是一滴水，落下瞬間就泥牛入海般淹沒，翻不起半點波瀾。
就在賀將軍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深邃的目光看向了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