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農達加抬眼看了看直播平板,手中匕首剖開鹿的動作絲毫不停,十分熟練地開始剝皮。
他隨口說道:
“你們這些神州人,看熱鬧是不嫌事兒大啊。”
“我動了手,我不是出局了嗎?”
“他也就隻是嘴巴上凶,實際上很慫的。”
“剛剛我就算在屋子裏,他也不會敢真的率先動手,隻是為了讓我對他動手罷了。”
彈幕:
【……】
【這麼理智?】
【那就看著他這樣欺負你,騎在你頭上拉屎,還踢了你的營地大門?】
奧農達加歎了口氣道:
“不理智又能怎麼辦呢?”
“他們燈塔人,什麼時候給了我們不理智的機會?”
“想要在這個險惡的世道裏活下來,理智是唯一的選擇。”
奧農達加晃了晃手中剛剛剝下來的鹿皮,說道:
“看,這就是理智的饋贈,也是荒野的救贖。”
“在城市裏,可沒有那麼多道理,不是你付出了理智的努力,就能獲得回饋的。”
“但荒野,一向公平。”
“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彈幕:
【……】
【壞了,碰上個哲學家……】
【不是,你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淪落到和亨特當隊友的?】
【臥槽,心痛奧農達加兩秒鍾!】
奧農達加淡淡道:
“生活給人以苦難,苦難令人沉思。”
“我不是個哲學家,我隻是……想要給族人贏取一個更好的生活罷了。”
“我們部落裏,生活條件太過艱苦了。”
“如果我能修條路,讓車輛進出,我們部落,也許能夠和外界貿易一下。”
“至少,也能拉條電線過來,讓部落裏的老人,夜裏能用上電燈。”
彈幕:
【……】
【不是,這什麼年代了,為什麼燈塔那麼發達的地方,還有村子不通路的?】
【我們神州雲貴川高原上,就算隻有一兩戶人家的小破村子,也都通電了啊……】
【燈塔那邊,修路通電很貴嗎?】
奧農達加嗬嗬笑了一聲,搖頭道:
“你們不懂燈塔。”
“在互聯網上看到的,都是非常片麵的信息。”
“這不是個經濟問題,是個曆史遺留問題。”
“他們,是故意的。”
眼見奧農達加竟然以驚人的忍耐力,將亨特如此粗魯的冒犯全部忍了下來,神州觀眾們看樂子的興趣漸漸冷卻,從奧農達加和亨特的直播間裏切了出來。
比起蘇白到底釣上來一條什麼魚,神州國觀眾們現在更加關心另一個問題。
童小龍怎麼樣了?
神州觀眾漸漸轉移到了童小龍和嶽則的直播間中。
嶽則直播間裏的情景非常安靜。
童小龍離開之前給他留了不少水,嶽則添了些柴火,又從隨身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些清熱解毒的藥物,煮了一鍋黃褐色的藥水,縮在毛皮之中慢悠悠喝著。
喝過了這些藥水之後,嶽則的情況似乎並未變得更好,而是變得更差了一些,縮在獸皮之中不斷咳嗽,麵色變得越發萎靡。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嶽則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在獸皮之中雙目緊閉,如非他還有些呼吸的起伏動作,彈幕幾乎要以為這老山客死在了這場風寒之中。
由此,童小龍直播間中的觀眾更多了不少,都在催促他趕快采集柳樹之後回去照顧嶽則。
隻是童小龍從來都不看彈幕,而今也一樣沒有關注彈幕在說些什麼。
他隻是在用自己的節奏,在寒潮之中不斷穿行。
口鼻之中噴出的白氣,凝實如有實質,龍般衝出半米外,才會漸漸消散。
而在童小龍頭頂、雙肩之上,此時都有屢屢白煙騰空而起,在寒冷的荒野之中越發顯眼。
看著這些異相,彈幕齊齊咋舌:
【不是……你這頭肩上冒煙……難道是傳說中的三花聚頂不成?】
【樓上你別太離譜,人家隻是練武的,怎麼還有三花聚頂這種東西?】
【以武入道不行嗎?】
【拜托,天冷的時候體溫高,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啊,這是可以用物理學解釋的,不要動不動就扯玄學!】
童小龍的腳步極快,幾乎每一步在鏡頭中都是殘影。
偏偏落腳之處非常穩健,就算是濕滑的岩壁,也從未有半步踩空。
就在剛剛,他麵對一個攔路的瀑布,竟然直接靈猴一般踩著兩側的濕滑大石頭,直接連跳七步,跳過了這個垂直落差近十米的天塹……
看著他竟然這樣過瀑布,兩個直播間中,彈幕全都傻了!
【不是……你踏馬讓雪夫人來過這個瀑布,也就這個水準了吧???】
【還說你沒有三花聚頂!我看你甚至已經五氣朝元了!】
【如實招來!你是不是個修仙者!】
剛剛躍上瀑布,童小龍的身體就定在了原地,如同一座雕像般,一動不動。
在他麵前這條山間溪流旁邊,正有一隻黑漆漆的黑豹,冷冷看著他。
看樣子,這頭黑豹本來是在水邊喝水的。
童小龍這樣跳上來,令黑豹十分意外。
看到黑豹的體型,彈幕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成年的黑豹!】
【我去!這一身流線型的肌肉,雖然沒有小白虎那麼爆炸,但是同樣很完美的體型啊……】
【這頭黑豹,體重估計逼近三百斤了吧?算是豹子裏的強者了。】
“吼!”黑豹十分凶殘,對著童小龍發出了一聲咆哮。
童小龍眼中,閃過了一抹寒芒。
若是嶽則在,現在肯定會高舉手中火把,拉著童小龍退走。
但現在嶽則不光不在,還在那山洞中發著高燒,危在旦夕!
童小龍已經顧不上權衡利弊,思索最佳方案了。
“滾!”童小龍冷冷說罷,向前踏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
那黑豹驟然受到了刺激,整頭豹子化作一道利箭,向童小龍猛撲而來!
童小龍哼了一聲,身影一閃,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了隨身的工兵鏟。
這工兵鏟,在童小龍手中,根本就不是工兵鏟。
而是一把森寒大刀!
磨得鋥亮的鏟刃,在起霧的山林間,化作一道匹練般的白芒!
當頭直斬那黑豹的腦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