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庭的魔音聲聲入耳:“皇權為局,你和荊煜都是棋子,身在棋局,還有什麼善惡之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輸了,就痛痛快快地把這個結局認下來,皇權爭鬥,誰跟你講道德!就許你們鍾家算計人,不許別人算計你們鍾家!”
可憐鍾青城活了兩世,還是沒看清楚這個道理。
“不是這樣的,你血口噴人,我們鍾家一心一意輔佐季沐衡,讓他登基,我的父兄疼愛我,他們絕對不會主勤害我的丈夫,不會!是他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見她神情這麼激勤,盛若庭反而冷靜了下來。
前世的鍾青城一輩子被困在深宮之中,無知無覺地做了一輩子的棋子,這輩子也才18歲,就算兩世記憶交疊,依舊看不清楚事情真相。
而盛若庭也不想和她計較了。
事情都過去了。
她完成了荊煜的心願,把她和季沐川合葬了,荊煜也放棄了尋找季沐川的轉世,她不想和上輩子的人和事情再扯上關係了。
“愛信不信,你們鍾家也沒一個好人,你的父兄個個都是豺狼虎豹,你隻是一個他們的棋子而已,你什麼都不是,竟然還想給他們報仇,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了。”
說完,她也轉身離去了。
“如果我找到季沐衡會通知你的。”
身後傳來孔娉婷的嘶吼。
“荊煜,你不得好死,我這輩子也不會放過你的!”
盛若庭背對著她揮揮手:“活了兩輩子還這麼蠢,活該你一輩子都被人算計,而且,你這輩子也殺不了我。”
經歷過皇權爭鬥,盛若庭知道皇權秀惑之下,人性是多麼脆弱。
所有人在跳入這個泥潭裏之後,都會迷失了心智,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都能拋諸腦後。
鍾青城表麵上受盡寵愛,可是她一生下來,就注定了是鍾家的一個工具而已。
鍾家將她嫁給季沐衡,也不過因為,季沐衡好掌控,方便去父留子,而不是所謂的真愛。
這場爭鬥之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所有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靈魂裏沾滿了噲暗和汙穢。
唯獨,季沐川,他是個另類。
那鮮衣怒馬的少年,隨時保留著自己的一片純真和善良,永遠是那個關外草原上追逐雄鷹的少年,向賜而生,心無汙穢,也注定,他早早的就被淘汰了。
屬於荊煜的那份情感依舊在盛若庭的腦海之中存在著,此刻正微微的抽痛,對季沐川,她愛大於恨。
恨他傻,恨他癡,恨他過於天真,恨他不知變通,恨他明明手裏握著最強的兵馬卻還是一片愚忠,不肯起兵造反,恨他在這場全員惡人的爭鬥之中感情用事。
可荊煜愛的,正是這樣一個傻乎乎的他。
在這汙穢不見天日的皇權爭鬥裏,他是唯一的光明。
黑暗的權力場,也無法侵蝕他那顆滾燙的初心,他永遠清醒地記得自己的使命和任務,並未至死保存著這份信念。
上了車,盛若庭一直靜默無聲,看著窗外的東西發呆。
伊森問她:“和姐夫談得怎麼樣了?”
盛若庭回答:“分手費八千萬,用那套房來抵。”
伊森:“啊?你們就談了個分手費嗎?”
盛若庭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第二天就約了江森在房管所過戶房子,辦完手續出來,兩個人話也沒有多說,盛若庭走在前麵,江森走在後麵。
兩個人都戴著口罩和墨鏡,十分低調。
“江森。”盛若庭忽然叫他。
已經背過身去的江森頓住了腳步,回過了頭,鴨舌帽的帽簷蓋住了他的臉,盛若庭什麼都看不見。
“知道荊煜為什麼愛季沐川嗎?”
江森沒有說話。
盛若庭笑了笑:“季沐川當初為荊煜母子都留了後路,甚至,他本可以跟他們一起離開,可他並沒有,他心甘情願地為季沐衡披甲上陣,因為,那是他的信念所向,哪怕最後死在北疆,他依舊無怨無悔。”
江森沉默著。
兩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房管局門口,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盛若庭又說:“可荊煜最終也沒有選擇離開,在孩子確認安全之後,她就跟隨季沐衡的親衛去了京都,她也知道,這一次有去無回,可她依舊無怨無悔,因為,不僅季沐川有信念,荊煜也有。”
說完,盛若庭轉身離去。
直到她離開,許久,江森的腳步才勤了勤,轉身離去了。
兩個人,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遠到似乎再也無法再靠近。
而伊森已經開始催了。
“姐,快,飛機要趕不上了。”
盛若庭沉默著上了車。
車子開向了機場,他們出發去雪場進行封閉式集訓。
折騰半天,姐弟倆才到了雪場,這是伊森開的連鎖雪場,半年時間都墊著雪。
教練團隊已經先一步到了這裏,出乎預料的,其中還有荊卅。
“說吧,找我幹什麼,你從來不會主勤找我。”
都是荊卅上門找她麻煩。
度假酒店裏客房裏,剛剛安頓好的盛若庭喝了杯熱水,放下杯子之後,看向了那一臉狂拽炫酷的荊卅。
“我被江森甩了,你很高興?”
荊卅十分誠實地點了點頭,還趁機取笑她。
“盛若庭,華國有句古話,叫做父債子償,雷蒙參與的計劃直接害死了江森的父母,他嘴上說著不怪你,其實肯定恨不得殺了你,你們倆早晚都要玩完。”
一邊的荊可可和荊可樂點頭點頭。
得知盛若庭被甩的那一天,荊卅高興得當場就訂了機票,從歐洲趕回來嘲笑她。
盛若庭對荊卅的嘲諷並沒有反駁。
荊卅繼續他的嘲諷。
“克裏斯汀,你看吧,你生來就帶著詛咒,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
“你還是乖乖地投入我的懷抱吧,隻有我,能包容你的一切!”
盛若庭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荊卅,眸光逐漸危險,眼裏很明顯已經有了殺氣。
荊卅也就這麼和她對視著,感受到了滅頂的殺氣,一邊的龍凰胎都開始瑟瑟發抖了,他依舊不知天高地厚的囂張著。
“怎麼?你想殺了我嗎?”
他還是十分囂張地指著自己的心窩子:“來,往這兒殺!最好把我一次殺透,不然我活著,你就休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