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棋室的老頭都驚呆了。
“老顧,你可真會玩啊!”
“你竟然還收藏了傳中的淫香!”
“快,滅了滅了!要出大事!”
顧長亭也是麵紅耳赤,連忙擺手:“我不是!我沒有!我收藏的都是高雅之香!這是香香帶來的!”
此時的孟香香早已經驚慌失措。
這個女人,竟然也懂香!
她心裏一慌,捏緊了衣袖,嘴硬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那種香,你又不懂香……”
盛若庭:“香料還未燃盡”,要不要挑出來看看成分?
孟香香渾身一凜,才知道對方有備而來,忙:“我怎麼可能在棋室裏焚這種香,一定是傭人拿錯了……我這就去換。”
她立馬帶著香爐走了,第一時間找到了孟夫人。
孟夫人得知,森森一笑,教導自己的女兒:“這是個高手啊,我一開始就讓你別輕敵,你偏不聽,現在吃虧了吧。”
差點出醜的孟香香咬著下唇,又氣又恨:“沒想到這個女人隱藏這麼深。”
孟夫人那雍容華貴的臉上寫滿了猙獰,“讓我來會會她。”
很快,孟夫人和孟香香就一起出現在了棋室。
“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傭人拿香的時候,不心把別的香粉混進去了,鬧了點誤會,我來給大家賠罪了!”
孟夫人搖曳生姿地來了,還帶了一盒全新的線香,在香爐裏點上了。
“這才是我們孟家獨門秘製的綺羅春意香,這一盒是香香親手製作的。”
綺羅春意香熏上了之後,眾人就隻覺得,似乎是到了春意纏綿的季節,空氣濕潤,還帶著花香與春雨的清新,身穿綾羅綢緞的富人們結伴出行,各式各樣的香料,經過春雨的氣息一熏蒸,成了一種獨特而優雅的香氣。
顧長亭聞之,心也寧下來了,立馬想到了一步轉敗為勝的妙棋。
眾老頭讚歎不已,孟夫人也得意極了。
自己的女兒可是調香高手,就是缺了一點心思,玩不過那些心思縝密的野路子。
她雙眼森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和顧老對弈的盛若庭,故意:“這位姑娘,你竟然能一下子品出香裏的異樣,想必也是個中高手吧!不如摘下口罩,自報家門,我舅舅求賢若渴,自然不會這個結交調香高手的機會。”
盛若庭垂眸看棋,:“我隻是一個無名之輩,不值一提。”
孟夫人才不會信這種話,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她見多了,肯定還有後招。
她今,就掐了她所有的路。
孟夫人又故意:“姑娘,你就別謙虛了,我看姑娘你肯定京都香界的高手,何必藏頭露尾呢?難道……是有什麼企圖不成??”
盛若庭話,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藏在劉海下的一雙眼,淡漠,空靈,沒有話,隻是黑棋又打吃,把對麵的顧長亭殺了片甲不留。
下手狠厲,步步緊逼,絲毫沒有顧念這是個八十歲的老頭。
顧長亭腦門上的汗都被逼出來了。
孟夫人也不再逼她了,搖著香木折扇,一臉和善的著話。
“最近,顧家正在給長孫挑中意的訂婚對象,我那侄子相貌俊美,年少成才,也不知道是多少京中少女的夢中情人,如果你也是衝著我那外甥來的,也不必藏頭露尾,我是過來人了,你的心思我懂。”
回應她的是盛若庭的沉默。
見盛若庭不回,孟夫人就故意高聲:“不如這樣,你直接把家世、姓名報上來,我替你搭搭線,喜歡就要大聲出來,遮遮掩掩的反而不成體統,我們顧家也不喜歡藏頭露尾之人,你呢?”
孟香香躲在孟夫人身後,看得快意極了。
薑還是老的辣,幾句話就把對方的真麵目給逼出來了。
看她要藏到什麼時候!
盛若庭依舊隻看著棋,棋盤上已再無半點回旋餘地,可顧長亭還是死強著不認輸,一群老頭都替他緊張,群策群力地在想出路,都沒注意到孟夫人夾槍帶棒的話。
唯獨江展鵬笑吟吟地坐在盛若庭身邊,也不話。
“老爺子,想不出來就認輸吧。”
顧長亭不想認輸,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繼續頑抗。
孟夫人笑:“這姑娘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一代新人換舊人,舅舅,你老了,就別和年輕人爭了。”
暗諷,盛若庭一點都不知道尊老。
又無品行,又無家世,還想當顧家長孫媳?
此時,盛若庭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的物件,放在了棋盤旁邊。
“這是什麼?”孟香香和孟夫人都瞪大了眼。
盛若庭:“淘寶上買的電熏爐。”
“電熏爐?!”孟夫人驚得都笑了。
果然是個野路子。
京都富人玩香,一套入門香具就幾百上千萬,這種淘寶上幾十塊錢買的香爐,也配叫香爐?
盛若庭拿出一顆香丸,很隨意地放進了電熏爐裏,插上充電寶,開始熏香。
孟夫人看她這麼業餘的樣子,就知道她是輸定了,她的東西完全入不了顧老法眼。
孟香香也簡直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在自己麵前用這麼低賤的東西。
一個幾十塊的電熏爐,也敢和自己幾百萬的宣德爐比?
孟夫人故意詢問:“你熏的是什麼香粉?”
盛若庭:“不清楚。”
相比於直接點燃香料進行熏香,盛若庭更愛隔火熏香,是利用高溫將香料裏的香氣蒸發出去,更能將香料的韻味散發得淋漓盡致,還少了煙味。
很快,電熏爐裏的香氣就散開了,和孟家的香慢慢混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孟香香對於自己的香十分自信,這幾十塊香,肯定比不上自己用多種珍貴香料精心調製的上等和香。
孟夫人十分刻意地扇著扇子,似乎是想把盛若庭那劣質的香氣給扇走。
“你可能不知道,低劣的香在高等合香麵前,香氣是會被完全覆蓋掉的,你的香白熏了,還是關了吧,這裏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者,體質差,聞多了這種成分不明的香,對身體不好。”
盛若庭:“哦。”但並沒有關掉電熏爐,反而是放在自己麵前,徐徐地吸了幾口。
孟夫人笑:“不關也沒關係,反正你的香氣會被綺羅春意香給完全覆蓋掉,沒有大問題。”
但沒想到,她那得意的麵容才持續了一會兒就驟然退去。
因為,綺羅春意香,正在消失。
老頭們也聞到了。
一股和綺羅春意香完全不同的香氣彌漫在棋室內。
“這是什麼香?我從未聞過!”
“讓我聞聞,有檀香,有龍涎香,是一種全新的合香,好霸道的香氣!”
“調香之人必定是一方大師!這個境界,不得了。”
“是從這個電熏爐裏傳來的,隻用幾十塊錢的電熏爐就有這種效果,若是讓它用上上等香具,那還得了!”
孟香香麵色驟變,指甲不自覺地嵌入了掌心肉裏。
孟夫人也露出了驚色。
這……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