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我和梧桐籠罩的滴水不漏,現在的我已經酒醒了大半,微涼的風鑽進衣衫,凍的我直瑟瑟發抖,回頭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傻女人,臉頰依舊泛著醉人的通紅。
“梧桐,走啦,我們回家!”
我和梧桐的體重身形差不到哪去,可這丫頭今天沉的要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摻起來掛在身上,無論我怎麼叫她,她都睡的死沉。
來小酒館的路上要過一段山路,我一直好奇為什麼這個城市裏會有這樣的一段山路存在,後來聽小酒館老板說,因為那段山路開發到一半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都認為是不祥之地,就再也沒有開發商來想著開發了它。
而現在我們不偏不倚正好被丟在了這段山路上,這司機也是賊頭,這裏一沒監控二沒交警,把我倆扔在這是再適合不過的地方了。
就算我倆要舉報還是怎樣都不會得到那麼快的解決。
我一個人摻著肩上的女人費力的往大路上走,不知是不是我喝了酒的過,心裏總是在發毛,身後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由得小酒館老板說的那些靈異事兒就悄悄上演在了心頭。
我是個膽小的人,很害怕一個人走夜路,有時候晚上一個人睡遇見打雷閃電還要開開燈睡,林晨說我極度缺乏安全感,不知為何,這個時候我竟特別想那個討厭的男人出現在身邊。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車子的轟鳴聲,耀眼的大燈把整條路照的通明,我回頭看了一眼,眼睛被晃的陣陣發黑,閉著眼反應了好一陣,才勉強看清了點東西。
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站在雜草叢生的土地裏,等著那輛車過了我再回路上,這麼亮的燈車速又快,我怕我們擋了路躲閃不及,再發生個車禍什麼的。
那輛車飛速開來,轟鳴聲越來越大,燈光也把眼睛刺的生疼,我眯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向我們駛來,我慌了,忽然想起之前遇到過的這種事,心下一涼,拖著爛醉如泥的梧桐反身往小土堆上爬去。
小土堆不算高,但是阻擋一下駛來的車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是我想的太簡單,我忘了我一個人的力氣根本不足以把梧桐推到土堆上,而我爬上去都費勁,更別提先爬上去再把她拽上去了。
眼看車子要撞過來,車速越來越快,我心急如焚,不停的叫著梧桐的名字,希望她在這個時候能夠醒來,可是她喝的太多了,再車子撞過來之際,我把她推向了一邊,那邊是下坡路。
車子“嘭”的一聲撞進了土堆,蕩起漫天的灰塵,路過的車輛隻會認為這裏看起來好像發生了一場車禍,這種不祥的地方是沒有人會專門停下車來看熱鬧的。
我強忍著胳膊和腿上傳來的刺痛感,撐起身子看到灰塵裏一個男人的身影在搖晃,那人身型筆挺,眼眸綽綽,渾身散發著一種肅殺之氣,我害怕的忘記了呼吸,隻看那男人已經邁步走來,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是葉天雪吧?”
那男人聲音沙啞低沉,臉上帶了黑色的口罩和大大的墨鏡,除了那雙白手套,以及手裏高舉起的手槍,我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線索了。
我沒回他,大概也是他很確定我的身份,隻聽一陣風的呼嘯,我胸前像插進了一把鋒利的刀子,還沒感覺到疼痛,我眼前一黑,便倒了地。
“唐總,我已經幹掉葉天雪了。”
這是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那聲唐總刻進了我的心裏,我第一反應想到的便是林晨,示我為絆腳石的那個男人。
林晨,你終究還是不想放過我,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了我,我林晨就能安心的享受你所掠奪來的一切嗎?我會在地下時時刻刻詛咒你,讓你不得安寧。
大概我們生生世世就這樣要糾纏下去了吧,相愛而不能相得,你視我為眼中釘,我視你為肉中刺。
夜色徹底將我吞噬,吞噬了我的過去,也吞噬掉了我的未來,我活著仇恨中,也葬身在了仇恨中,如果給我重生,我發誓,一定強大,毀了那個我愛進骨子裏,也恨進骨子裏的人。
林晨,相愛相愛的橋段就此結束吧。
或許老天真的憐惜我,在我昏迷了第八天後,我在醫院再次醒來,梧桐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她趴在我身上哭的泣不成聲,唐俊逸站在她身後,手無足措。
“你這女人,我們不過喝個酒,你怎麼就中槍了呢,你知不知道我醒來就看見你滿身是血有多嚇人。”
“那我......”我低頭看著纏在胸上的紗布,薄薄一層,有些奇怪,“中槍不該再也醒不來?”
“呸,說什麼胡話,你現在都醒了難道還想讓自己醒不來?”梧桐哽咽著,唐俊逸遞給她紙巾,細心安慰著。
我很是好奇,無意間瞟到唐俊逸,他意味深沉的看了我一眼,解開了我的疑惑,“你該謝謝你胸前的那個懷表,如果不是它替你擋了一下,你現在應該就命歸西天了。”
梧桐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責怪道,“你瞎說什麼呢,什麼叫命歸西天,哪有這樣跟人說話的!”
唐俊逸乖乖閉了嘴,隻是有意無意瞟向桌子,好像是在暗示我什麼。
“梧桐,我想喝粥,你能幫我去買碗粥嗎?”
打發走梧桐,唐俊逸彎腰從桌子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梧桐不讓你看到,所以別說是我給你的,我先出去了。”
說罷,唐俊逸扭頭向外走去,關門時他留給我一句話,“林晨守了你好幾個晚上剛回去休息,有時間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林晨守了我好幾個晚上?他是做賊心虛吧,那句唐總我可是 記得清清楚楚,就算我昏迷不醒,腦海裏也還是不停的回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