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咧著嘴,“昨天晚上啊,有個有錢人把我們這裏包了,給了一大筆錢,還讓我們繼續在這裏工作,你說有錢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有錢就這樣花?”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阿姨口中腦子有問題的有錢人是林晨,我沒敢問阿姨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隻聽阿姨笑了一天,而我擔驚受怕了一天。
林晨就像個陰魂不散的鬼,明明無情無義的人是他,明明把我推開的人是他,卻為什麼要一直糾纏著我,難道不該他害怕我陰魂不散糾纏著他嗎?
臨下班的時候,阿姨照常先走,我一個人清著一天的賬目,嘴裏念念叨叨,“趕快整,趕快整,整完趕快回家了。”
越想什麼,就越來什麼,不過這次來的不是林晨,而是林晨即將結婚的那個未婚妻,夢然。
她一手拖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撐著腰嗎,在我麵前的椅子上坐著,像使喚保姆一樣叫我,“給我倒杯水!”
念在她懷孕的份上,我很不情願的倒了杯熱水,大概是我沒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看見任何一個孕婦都會有母愛的那份情在腦海裏盤旋。
遞給她水,我就轉身繼續清我的賬本,猝不及防滾燙的熱水潑在了我的後背,我叫了一聲,“ 啊!”捂著火辣辣的後背,碰也碰不到。
“你幹什麼!”怒火一下衝了頭頂,拿起賬本朝她甩去,她一歪頭,那賬本正好擦邊而過,打到了剛進門的人身上。
想到是顧客,我連忙對著身後的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本子不是扔你的!”
如果我知道剛進來的人是林晨,我一定恨自己為什麼沒再用點力,他彎腰撿起本子遞給我,我看了一眼,一把奪過,放了起來。
惡人先告狀這句話無疑說的就是夢然這種人,她摸著小腹,撲進林晨懷裏,可憐巴巴的告著狀,“煜宸,你說你好心救這麼個白眼狼出來,她不知道感恩,反而對我們惡語相加,我剛剛讓她給我倒杯水,水裏卻有蟲子,你說我懷著孕,她這麼做不是要害我嗎?”
真是一個好借口啊,水裏有蟲子,然後打翻水杯,水正好不小心潑我身上,反倒說起來是我自作自受。
我盯著這個女人,明明我和她沒什麼過節,隻不過我是林晨的前女友她就這麼處處針對我,那林晨交過的女朋友她都要一一的陷害嗎?
她見林晨沒有為自己出氣的意思,瞪了我一眼,立馬開始抽泣,我眼睜睜看著那眼淚說掉就掉,打心眼裏我就開始佩服這個女人,這演技了得。
林晨看了眼懷裏的女人,皺了皺眉頭,把她摟進懷裏象征性的安撫了兩下,便讓她去車上等。
夢然不樂意,撒著嬌往林晨身上蹭,“煜宸,車上就我一個人,我害怕。”
看著膩歪的兩人,我沒好臉的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到門口,“送客,我要下班了。”
我啪一下關了燈,正想扭頭往外走,忽然身後來了個懷抱,把我嚇一跳,他捂著我的嘴巴,低聲在耳邊跟我說,“半個小時後,我來接你。”
我推開他的同時,燈也被夢然打開,她二話沒說給了我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在我的右邊臉,罵了句,“賤人!”
她趾高氣昂的瞪著我,儼然沒了剛剛梨花帶雨的柔弱,氣急敗壞的說著,“你就是故意嚇我的!你安的什麼心!你想害我!”
我壓著心中竄起的怒火,給了夢然一個笑容,反手一巴掌還給了她身邊的男人,“我不打懷孕的女人,但是不代表下次我不打女人!”
夢然嚇壞了,看著身邊臉色一陣黑一陣白的林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林晨一把拽住夢然憤憤離去,我倒有些開心,“是個男人就該替女人承擔傷害,一個巴掌算什麼!”
林晨回頭意味深沉的看了我一眼,上車甩了車門,揚長而去。
這一巴掌打的我著實解氣,回家一路都是蹦躂回去的。
到家門口時,一輛黑色奧迪正停在柵欄門口,堵得結結實實,那個車牌號我從沒見過,經曆過上次被帶走,對這輛車提高防備悄悄從車屁股後鑽過去,路過車玻璃時還彎了腰,可當我鑽過去的時候,發現駕駛位的車門是打開的,而林晨正看著我,津津有味的抽著手裏的煙。
看到是他,我直接推開門就往裏跑,他到底還是步子大,兩三步就把我揪了出來,抵在車上。
我撇轉頭,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似乎有著星辰大海,隻要我看一眼就會無休止的淪陷,他向我漸漸靠近,我抬腿抵在了我們之間,“有什麼你就說,你女朋友還等著你回家給你訴苦呢。”
想起在商店裏她當著麵汙蔑我,就來氣,這時諷刺他,別提心裏有多爽,就好像那一巴掌,打掉了我這幾日來所有的不愉快。
“給你藥,晚上讓梧桐給你塗一塗,一個星期就會好,不會留疤痕。”
聽到他給我買藥,心中多少都有些歡喜,但想想又覺得可笑,抬手拍掉他手中的藥,一腳踩了上去,我嘴角勾起恨意,一字一句說的決絕,“林晨,是不是殺了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人活過來?是不是你親愛的未婚妻用熱水燙傷我,你買藥膏來補償我,我身上的傷就可以愈合?”
他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又被我懟了回去,“不要帶著你的假惺惺來給我所謂的補償,你帶給我的,是你這輩子都給不起的。”
林晨的目光就那麼毫無畏懼的迎合著我,他一手抵著門框,姿態那麼淡然,好像我口中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他就像個旁觀者。
他彎腰撿起早已被我踩扁的藥膏,塞進我手裏,我想再扔掉,連拳頭都被他握在手裏,掙紮不得。
“記得塗藥,不然梧桐會心疼你。”
林晨,你就淪落到拿梧桐當借口了嗎?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的背影,一行清淚隨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