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哥哥,我不想回去,我喜歡莫二哥,我想要追他。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他劈頭蓋臉就將司琪兒大罵了一頓,嚴肅的警告她,莫連城已經結婚了,像他們這樣的家族,隻要結婚,就不可能離婚。
名門世家,即便內裏再肮髒,對外也要維持表麵的和睦形象。
一旦結婚,就沒有離婚這回事。
當時,他是為了妹妹好。
可是,一向矜持內斂的妹妹聽了他的訓斥,卻是大哭大鬧,固執地不肯聽勸。
如今,妹妹已經去了。
是不是還帶著遺憾?
如果早點知道那是妹妹和他最後的通話,他還會那樣說嗎?
司愷看著眼前麵色平靜無波的莫連城,心中既為妹妹的死感到傷心,又替她感到不值。
“連城,如果我妹妹還活著,你會答應娶她嗎?”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傻,可是, 此刻,司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聽到一個答案。
似乎想要幫妹妹圓一個心願,讓她知道,他喜歡的男人,其實也是願意娶她的。
可是,他的話問完,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莫連城的回答。
司愷眸光微暗,見莫連城隻是望著他沒有說話,心裏不免苦笑一聲。
他伸手在臉上搓了搓,讓自己的麵色看起來不是那麼僵硬,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我想多了。”
人都死了,再說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
兩人去了警局,因為莫連城也是懷疑人之一,便沒有進去。 司愷獨自進了辦公室,去問警察司琪兒遇害的具體情況。
莫連城坐在外麵,手機“叮鈴”一聲。
他低頭去看,見是林小冉的短信。
叮囑他不要忘了吃藥,還配了一張霸氣側漏的卡通表情。
卡通是一隻穿著三點手握皮鞭的小貓,她的腳下踩著一個人, 旁白文字“讓不讓睡!”
莫連城看著這隻俏皮的小貓,又看看她腳下的人,一瞬間福至心靈,心中隻覺好笑,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看來他不在家,小丫頭有點無法無天了。
想著,莫連城修長的手指就在屏幕上按了幾下,發送過去。
不用看,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小丫頭此刻麵紅耳赤的樣子,冷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湧進了絲絲熱流。
司愷問完話出來,就看到了莫連城嘴角那一抹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笑。
他眸光深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莫連城沒有冷著臉,麵露溫柔的樣子,心裏有些好奇和莫連城發短信的人。
隻是他剛走近,莫連城就敏感地察覺到了。
莫連城抬頭看著司愷,斂上臉上的表情,將手機收了起來,“警察怎麼說?”
見莫連城問起正事,司愷也就收斂了自己的心神。
想到剛才警察給他看得照片, 司愷心裏就生出一股鬱氣,怎麼都沒辦法消散!
在醫院看見妹妹的時候,她已經蓋上了白布,躺在太平間裏。他並不知道妹妹當時的慘狀。
可是,此刻,從警察這裏看見當時的照片,司愷心裏就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司琪兒,是他們司家的小公主!
居然受到這樣非人的對待!
司愷不能接受!
他們司家更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汙點!
“那一帶沒有監控。”司愷有些煩躁地點了一根煙。
根據警察的調查,最後一個見到司琪兒的人是薑明宇, 可是,薑明宇的筆錄是,和司琪兒發生了爭執,兩人在半路上分開,薑明宇就去了酒吧。而視頻也顯示,司琪兒和薑明宇分開後,就一個人開車回了酒店。
後來,司琪兒叫了酒店服務,有侍應生送餐。
又過了兩個小時,也是事發前一個小時,司琪兒從酒店離開,之後一路避著攝像頭,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司琪兒來雲城後接觸的所有人,都接受了調查,卻沒有任何頭緒。
司愷心裏堵得慌,恨恨地吸了一口煙。
聽著司愷的話,莫連城眉心微微擰起。
將司愷送回酒店,莫連城才放司機開車, 將他送回別墅。
回到家,莫連城推著輪椅進了別墅。
遠遠的瞧了眼臥室的方向,房間裏黑漆漆的,想到小女人應該已經睡熟了,疲倦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推開別墅的大門,莫連城滑動著輪椅,進了客廳。
玄關處的燈還開著,明明綽綽的可以看到客廳的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莫連城眸光微凜。
他皺著眉滑動著輪椅,朝客廳的方向靠近。
就算他的動作放的再輕,還是有咕嚕嚕的輪椅聲在大理石地板上響起。
林小冉恍恍惚惚間聽到聲響,猛地坐直了身體,警備地看向聲源處。
瞬間,女人緊繃的小臉,劃過一抹錯愕,隨即見她彎起眼角,拿開身上的抱枕,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她聲音裏帶著喜悅。
收到莫連城的短信,知道他今晚不會回來。
原本林小冉已經熄了燈,躺在床上,可是,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
下樓來喝水, 突然就不想上去了,索性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開著電視,放著無聲電影,卻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這一瞬間,看見莫連城,林小冉心裏的驚喜就像煙花一樣綻放開。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她聲音有著剛睡醒時的沙啞。
看出女人眸中的驚喜,莫連城心中微動,伸手握住女人的小手,卻在觸及她手心冰涼的時候冷了臉,“以後不要這樣了。”
他握著她的手,給她取暖。
林小冉低頭,看著男人骨節修長的大手,眼尾悄悄勾起,輕輕地“哦”了一聲。
那聲音綿軟甜蜜,莫連城抬頭看過來。
隻是還沒來得及看清女人的臉,唇上就是一熱。
他微微一愣,長而密的睫毛微微垂著,看著女人近在咫尺的臉,“怎麼……”
話剛說出口,男人削薄的唇就被一片濡濕的柔軟拂過,酥酥的,柔柔的,一種直擊人心的癢癢瞬間貫穿四肢百骸。
他沒有說話,任由她生疏地探進來,在他的唇齒間肆掠。
“莫連城……”換氣的瞬間,她叫著他的名字。
那聲音染上了輕欲,又帶著無限的信賴和依附,仿佛旖旎的風從心尖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