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出塵放眼掃去,卻是沒見到陳淩,她驚駭失色。難道被巨蟒吃了?沈出塵隻覺難受悲傷如海潮湧上來,她沒去想怎麼對付沈默然,怎麼複仇。任務失敗會如何,她隻是悲傷,從心底悲傷陳淩的出事。
全部是這頭畜牲害的,沈出塵怒火迸發,悲憤衝天。白色凶魚咬噬過來,她雙掌連環,亂披風劍法被她當成掌法。這些水壓根本對她不能造成一絲阻礙,她猶如平地施展一般,一掌劈出,攜帶雷霆萬鈞的力量。
白色凶魚咬上來的快,退的更快,沈出塵連劈四掌。便有數十頭白色凶魚被劈死,更有不少頭被劈飛到了岸上。
洞口的林嵐緊張的關注著裏麵,便見到岸上的白色凶魚跟下雨一般墜落。
“塵姐,陳淩!”林嵐急得大喊,這水裏麵實在太危險了。她忽然看到成群的白色凶魚在河流中迅速逃竄向洞外。
沈出塵所散發的殺氣,凶狠,讓這些有靈性的白色凶魚也生了懼怕,倉皇退走。沈出塵雙眼血紅,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沈出塵隻感覺巨蟒身子劇震,好像是發自巨蟒身體裏。隨後巨蟒緩緩的動了兩下,然後重重的摔了下去。它一摔在水裏,水裏頓時激起千層巨浪。
沈出塵在水中呆了一下,隨即驚喜莫名,一定是陳淩幹的。隻是,他怎麼做到的?先不想這些,她迫不及待的要爬上來,從巨蟒的縫隙中浮上水麵,想要爬上去時,一隻穩定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上麵一使勁,她一借力,便順利的躍了上岸。
陳淩全身濕淋淋的,活生生的站在沈出塵麵前。沈出塵見到他,開心的笑了起來。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她開心了,以致她這樣堅強的人,眼眶已經濕潤。
原來剛才在水裏,陳淩一把掄飛白色凶魚,結果巨蟒便張口咬來。陳淩躲避不及,在水中,他的速度怎麼可能跟這巨蟒相比。越逃死得越快,陳淩無奈之下,任由巨蟒吞來,他把握得很準,一腳踩住巨蟒的下顎,雙手撐住巨蟒的上顎。巨蟒的力量強大到超出了人體的修為,陳淩硬是撐不住,漸漸的被它慢慢的要咬著合上嘴。一旦被合上,便會被它鋒利的牙齒給腰斬。
陳淩使出全部的血竅之力,依然抵擋不住。
這就跟沈默然再厲害,一座真正的山壓下來,還是一樣得死。人,終究還是人。除非真有仙道。可能造神基地的首領就是不滿足於此,才會去熱衷仙道。
眼看要亡命於巨蟒口中,這時巨蟒忽然口上一鬆,仰頭出了水麵。它巨尾掃向沈出塵時,力道轉移,陳淩立刻拿出救命的手榴彈,拉開扣環,丟進巨蟒口中。巨蟒的頭是仰著,小小的手榴彈跟吞一粒小藥丸似的,一下就滑了進去。
接著轟隆中,巨蟒五髒六腑被炸爛,自然嗝屁。陳淩撐開它的嘴,順勢跳上了岸。
陳淩與沈出塵相對而笑,都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陳淩聞了聞身上,有股很難聞的腥味和臭味。全是那蟒蛇的,他看了眼水中的巨蟒,這靈物怕是活了數百年了。而且有靈識,也已經頭上長角,等到了機緣,進行走蛟,說不定都能化龍。
但殺了它,陳淩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世間講因果,你先要吃我,就別怪我要殺你,斷你修為。
陳淩和沈出塵走向洞外,已經是夕陽西下。天邊殘霞如血一般絢爛。
“你帶了武器?”傷心欲絕的吉列斯忽然站了起來,血紅著雙眼,激怒著質問陳淩。
剛才一幕,吉列斯是看在了眼裏。除了手榴彈的威力,沒有任何東西能解釋那巨蟒為何會死。
“是手榴彈?”吉列斯憤怒的抓住陳淩的肩膀。陳淩冷淡的拂開,道:“是。”
吉列斯一拳揍向陳淩,陳淩考慮到他是雇主,也理解他失子之痛。側身閃開,沒有計較。否則以他的脾氣,能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吉列斯卻不罷休,又一腳踢來。
“夠了,吉列先生!”沈出塵皺眉喝止。
“怎麼夠了,全都是因為他帶了武器,衝撞了我的安穀娜,才導致安穀娜大怒。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以後安穀娜也不會原諒我。你們這幫廢物,是你麼害死我的兒子,我要向你們的組織投訴,我要你們賠償我的損失。”
沈出塵與陳淩以及林嵐頓時臉色泛白,是啊,吉列斯的兒子死了,那不就代表任務失敗了。失敗任務,必須冰封一名主力。失去了沈出塵或是陳淩,那麼等待中國隊的,隻有滅亡。
“啪!”陳淩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吉列斯的臉頰上。吉列斯本來還在發瘋,這一下被抽得臉頰紅腫,嘴角溢出血絲。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陳淩,他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他是吉列家族的掌舵人,位高權重,眾生在他麵前都是螻蟻,但現在,他被打了。
怒火,夾雜著兒子慘死,安穀娜再也不會理自己了。失望乃至絕望,吉列斯眼中情緒湧動,但偏偏,他安靜下去了。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梟雄,否則如何能坐穩吉列家族的位置。
“吉列先生!”陳淩用上了真言術,語音震蕩,深入其腦海。凝聲道:“請你清醒一點,小少爺的死我們很遺憾,但是您若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豈不是讓仇者快,親者痛?”
“什麼意思?”吉列斯凜然。
“安穀娜洞府裏發生了爆炸,難道您沒看出來?我們為什麼不去救小少爺?因為當時小少爺身下壓了裝置炸彈,隻要一移動小少爺,炸彈就會爆炸。到時候,不但小少爺救不了,我們還會一起死。後來神像砸下,還是引爆了炸彈。如此之大的衝擊力,氣浪,豈是一尊神像倒塌能造就的,您說是嗎?”陳淩用標準的英文發音向吉列斯陳述陰謀,頓了頓,又道:“這分明是有人綁架了小少爺到這裏來,但是他的目的不是錢財,而是要引您前來,致您於死地。今日您僥幸生還,隻怕日後還會有諸多詭計。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出凶手,一來保您安全,二來也為慘死的小少爺報仇,讓他死後可得安穩。”
“一定是那個小畜生!”吉列斯眼中閃過仇恨的火焰,道:“小畜生不滿我驅走他,不滿我要把所有的財產都給祥兒。我饒不了他!”
沈出塵與陳淩及林嵐見狀方才長鬆一口氣。陳淩試探著問道:“既然如此,吉列先生,我們可以幫你處理您的敵人。但是依照……”
“待我查清楚,一旦屬實。我答應過你們組織的,一定會做到。”吉列斯鐵青著臉道。
陳淩也不再多說,他也覺得自己不太地道。好歹人吉列斯剛死了兒子,自己轉手一大耳刮子,又馬上提要他給錢。那錢還是個天文數字,也難怪吉列斯會臉色不好。
四人上了竹筏,由陳淩撐竹篙,沿路返回。
陳淩與沈出塵身上都是濕透了,不過兩人用氣血之力鼓蕩,讓身體如燙一般,倒不會覺得寒冷。
吉列斯答應的很爽快,讓陳淩與沈出塵都覺得有些不安,覺得事情沒那麼順利。但是卻又無可奈克,隻能緊盯著吉列斯了。總覺得這個老家夥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返回到洞居人的地方,與貝仔和朱浩天彙合。行李包裏裝的大多是武器,沒有多的軍服,所以陳淩和沈出塵隻能繼續穿濕衣服。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暮色中,那些骷髏頭顯得可怕起來。吉列斯一言不發,臉色一直處於陰沉。
由貝仔和林嵐陪著吉列斯在前先行,沈出塵與朱浩天說了進洞的種種事情,以及吉列斯後來的反應。
朱浩天臉色沉重,半晌後,道:“塵姐,陳淩,我覺得吉列斯的反應有問題。他如今死了小兒子,對我們一行恨之入骨。這且不說,就算他相信陳淩的話,這是陰謀。但以他生意人的精明,他死了兒子,絕不會再甘心把那麼多財富拱手相讓。吉列斯看起來絕不是一個心腸慈悲的好人。”
陳淩大覺有道理,這時候覺得,隻要用平常心跟朱浩天相處,這家夥倒也是聰明的,能找到事情的關鍵點。三人談話很小聲,貝仔和林嵐也聰明的將吉列斯夾住,不讓他落後。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該如何做?”沈出塵問道。
朱浩天道:“這種救人的任務太多的因素了,塵姐,你先給基地打電話,彙報一下情況。讓他們來界定怎麼才算完成任務。比如我們這次的情況,就是有些特殊。”
“好,你們兩先過去,別讓吉列斯起疑。”沈出塵說完掏出了基地發的電話,這電話是全球衛星電話,而且是高端設計,絕對防水。即使在水中泡上三天三夜,也不會影響一絲的功能。
“嗯!”陳淩和朱浩天一起朝前大步而去。
陳淩忽然自嘲道:“我以為你會怪我私自帶了手榴彈!”
朱浩天苦澀一笑,道:“如果沒有手榴彈,你和塵姐都會出事。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當時洞裏情況不明,不帶武器是愚蠢的作法。”頓了頓,他一凜,道:“陳淩,設計的人絕對是吉列斯最親近的人,他連吉列斯讓人不帶武器進去這一點都設想到了。神像倒塌,驚醒巨蟒,不帶武器,即使不被炸死,也要葬身巨蟒口中。這個設計的人,連環毒辣,心計簡直是可怕。”
陳淩道:“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