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玄德勿憂,兄使田楷助你!”
為了強行挽尊,公孫瓚也是拚了,暫舍心腹之將田楷襄助劉備。
劉備聞之亦喜。
相比於籍籍無名又不知深淺的趙雲,田楷可是右北平有數的名將。
“備謝過兄長!”
趙雲見二人再無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已經正式辭別過了。拱拱手,轉身出了太守府。
一包細軟兩身白袍千枚錢、一杆長槍龍膽亮銀、一匹白馬照夜玉獅子。
來時如此,去時亦如此。
無人相送倒也自得,單人獨騎悠悠西去。
隻有張飛目送背影麵露沉思,心不在焉的出了太守府,劉備連喚三聲才堪堪回神。
劉備關切道:“翼德,有心事?”
張飛搖搖頭:“哥,俺就是想不明白,你說像公孫伯圭那般驕矜之人,被那白袍小將當眾拂了顏麵,如何肯放他安然離去?”
嗯???
心思急轉間,劉備頓時想通了其中關鍵,當即臉色大變。
驚道:“若無翼德提醒,備險失一員虎將,快追!”
半個時辰後,關張歸。
非險失,乃真失...
照夜玉獅子乃是天下間有數的名駒,趙雲又是先行,關張亦不知其去向,一路打聽一路追,終究隻是徒勞罷了。
劉備痛了一陣,然後就沒然後了。
畢竟此時的趙雲屬於理論上的猛將,是真有其實?有多實?都是未知。
如果知道是在八十萬曹賊中七進七出、進進出出以後的趙雲飛了,怕是劉備半夜驚醒都得哭喊‘子龍’之名,然後多摔幾個兒子盡盡興。
......
......
那日,晴空萬裏,暖陽高懸。
五月並州欣欣向榮。
陳叢有事沒事逗逗兒子,沒事有事聽聽蔡琴,閑來沒事觀觀蟬舞,實在無事品品蒹茶,閑裏抽閑逗逗傻畫。
安逸、閑適、人生得意。
關鍵是自從曹大小姐當了娘,一心撲在兒子身上,鮮少尋他晦氣。
農事如火如荼進行著。
西河有白波,有程昱,還有褚慶暫時坐鎮,很是安穩。
上郡有管亥,有卞喜,還有百萬黃巾饑民。
自陳群抽調三月之糧、淘汰下來的衣甲、兵刃萬餘具,又空口許諾一戶五十畝地,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原本胡人盤踞的上郡比新收複的西河還要安穩。
稍有胡虜冒頭,都能被百萬黃巾給生吞咯。
一路砍殺一路開墾,耕種進度比西河還快三分。
五月初,時任太守王澤亦向晉陽投來拜表,信言‘聽取州牧府節製’。
自此,雁門以南,上郡以東,並州舊土具歸晉陽州牧府統管。
未複之地隻餘:雲中、定襄、五原、朔方。
此四郡之地也沒閑著。
華雄以郭嘉策‘軍中募騎’之法迅速將騎營擴充至精壯七千,不入虎豹騎,單人獨騎,隻做簡單騎術訓練便迅速成軍。
又以郭嘉‘注萬分三’之法,迅速湊齊糧草、軍餉。
即:並州世家投注糧草萬斛,則凡騎營所獲分取三成之利。
華雄打定主意速成虎豹營以奪兵曹位置,自然打著以戰代練的主意。
不過有郭嘉從旁輔佐,華雄還算克製,多以謀略勝敵先使新兵多打勝仗、多見血,以養其精。
旁人也是各自忙碌,各司其職。
閑人唯餘陳叢一人耳。
某著名思想家魯迅先生說過:自己閑不是真的閑,看著別人忙碌且自己很閑,才是真的人生巔峰。
此時的陳叢大致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如果再把晉陽蒼涼換作洛陽繁華,大概就是人生圓滿的樣子了...
“老爺,張繡將軍來了。”
“繡兒?”陳叢自搖椅上坐直身子,放開懷中貂蟬,驅散正在捏腿的蒹葭,整理了一下紛亂的領口,旋即衝傳話的婢女努努嘴:“去,把人請去書房吧。”
“喏。”
張繡之於晉陽,亦是勞模牛馬的代名詞。
那貨親近誰不好非要扒著賈毒物,自然成了繼華雄、李肅之外,第三個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的大怨種。
平日裏肩負練兵職責,還要擔任陳叢牙門校尉,行護衛事。
賈詡有事還得充當治書書佐,可謂晉陽內外兼修牛馬第一人。
雖然張合也是內外兼修,但張合在並州府並未從軍事,是正兒八經的文職。雖然郭嘉也多任職,但人家鬼才起碼多領好幾份俸祿。
隻有張繡。
幹著七八個人的活,領著牙門校的俸,後世資本家最好,亦是陳叢心頭好。
換作旁人敢擾陳叢‘好事’,就倆字——滾蛋。
胡思亂想間,張繡很快步入州牧府書房,旁邊還領著個年輕的白袍小將。
陳叢一眼過去就呆住了。
白衣白甲配銀槍,八尺軀,虎背狼腰猿臂,鋒芒內斂手提一杆銀槍。
八十萬曹賊官方指定無雙將?
肝膽外科黑名單上第一人?
這踏馬不會是...雲大怒吧?
待到二人站好,張繡偷瞄一眼愣神的陳叢,心裏同樣沒底。
管中窺豹,曹營猛將都是什麼畫風?
似趙雲這種外表看著溫文爾雅的,他如果直接說是猛將,向陳叢保舉,也不知道州牧大人給不給他三分薄麵啊,畢竟他都許諾過了。
若在師弟麵前丟了顏麵...
“那個...”
“那個...”
二人同時開口...
“州牧大人吩咐。”
“得,你先說吧。”
亦同步。
陳叢怔怔擺手打斷對方施法:“繡兒,你旁邊那位...”
張繡暗自吞下一口唾沫,硬著頭皮道:“此人乃是張繡師弟,趙雲,字子龍。頗得槍法真諦,有萬夫不當之勇,末將鬥膽,表其為騎營校。”
撲哧!~
猜想得以驗證那一刻,陳叢一口茶水噴了六尺遠。
雲大怒就要個騎營校,有什麼不敢張嘴的?
看張繡那扭捏架勢,他還以為張繡要保舉趙雲出任兵曹從事呢。
就剛才,陳叢還在想會不會太委屈華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