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糾結了個寂寞

“壯哉子寧!哈哈哈,有了這一遭,看誰還敢上前督軍!”

曹仁興奮得又蹦又跳,一副沒見過大世麵的樣子。

陳叢咂咂嘴:“所以說,子孝如果麵對呂布,也不敢上前督軍咯?”

都一個陣營的哥們,陳叢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嘴。

曹仁莫名其妙道:“幹呂布何事?莫非他的箭術還能媲美子寧不成?”

陳叢引弓射箭不停,若有所思道:“不說媲美吧,就說他比我差上半分,你待如何?”

呃...

曹仁無言以對,易地而處的話,他是牛輔他也怕啊。

呂布...

那是敢上杆子找著陳叢單挑的猛人,如果呂布真比陳叢還猛的話。

頭皮有點麻...

陳叢拍拍曹仁的肩膀:“別怕,天塌了個高的先頂,像你這樣的貓在嶽父身邊聽喝就成了。”

“也是...不是!什麼叫像我這樣的貓著聽喝?我那是運籌帷幄,頗有大將之風!”

“說得真好,誰家好大將城頭搬金汁。”

硬了,拳頭硬了!

要不是打不過,他非教侄女婿做人不可!

暗中輩分壓製過後,曹仁舒服多了。

...

城頭惡戰依舊不休。

牛輔怕了,董卓可不怕,臨時換了徐榮陣前督軍,涼軍攻勢不降反增。

與牛輔的攻城排陣完全不同。

徐榮打得很有耐心。

投石車拋過幾輪過後,以數十架樓車開道,肩負雲梯健勇匿於其後緩推至城下二十步外。

再以盾弓間隔排列壓迫城上兩邊薄弱處。

作為盟軍守城大將,文醜的表現就差強人意了。

就在他還在為兩軍形成僵持之勢沾沾自喜時,對麵鼓聲一轉,投石車齊齊調轉方向猛擊中門上方位置。

事先文醜並未察覺,城頭兩側因遭城下弓箭壓製,盟軍士卒其實一直在下意識地從兩側往中間擠。

一個兩個人擠不覺得什麼,但在堆積了一萬多人的城頭,人擠人是很要命的事。

隻要注意觀察不難發現,越是靠近中門位置,每個用以弓箭手放箭的城垛口子後邊,少則五人多則七八人共用一處箭垛。

即便投石車準頭欠奉,但在兵卒高密度集中的中門上方,砸中一次就是十數人受傷或陣亡。

等到文醜察覺不對,往兩側驅趕士卒時,涼軍戰鼓再度一轉。

樓車一鼓作氣推到城下,其後壯勇紛紛湧出勾掛雲梯開始登城。與此同時巨大的撞錘借著中門空虛的空當直接推至門前開始撞門。

這也就是在天下第一雄關,登樓的梯道多,兵源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上來,從而打退登城的涼軍。

要是換個小關小隘,隻這一下節奏轉變盟軍就得丟門丟城再丟人。

金戈不歇一直持續到深夜,雙方各自拋下數千屍身,一場惡戰才以涼軍鳴金收兵暫時終結。

深夜城頭。

陳叢卸了頭盔拍拍,抖落一地灰塵,心情還不錯。

守城嘛,不怕狼狽,守下來就算贏。

“金汁大將,看看人家徐榮,那才是真大將啊!”

曹仁抹一把臉上土灰,露出一口白牙。

笑道:“子寧這就不懂了吧?久守必失,若我城頭將兵,必定第一時間打開城門放出騎兵,襲殺匿於樓車之後的賊兵。”

“沒錯,然後對麵放出西涼鐵騎吃個半飽。”

“子寧!”

“嗯?”

“你哪邊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子孝頗有大將之風,吊錘徐榮沒話說。”

吵吵鬧鬧間二人回到大帳複命。

進去才發現氣氛不對。

袁紹也不擺酒了,十八鎮諸侯有一個算一個,冷這一張臭臉如喪考妣。

後麵跟著的將軍也沒精打采地沒了往日生氣。

空氣安靜得可怕。

陳叢找到曹操捅咕兩下,小聲道:“咋了嶽父?小皇帝禦龍歸天了?”

曹操嚇得後背漏風,連忙伸手捂住那張破嘴。

“胡說八道什麼!戰場粗略打掃了一番,戰損出來了。”

“怎麼說?”

曹操凝重道:“一役,我軍傷亡四千餘,賊軍大致傷亡五千餘。”

“文醜把仗打成那個鬼樣子,咱還少死一千人,血賺啊!”

麵對文醜的怒目,陳叢無所謂地聳聳肩。

下了城頭,可沒什麼大將之分,這廝要敢齜牙,錘他沒二話。

曹操拽了拽陳叢,解釋道:“子寧漏算了牛輔督陣時的傷亡。”

陳叢悟了,更是無語。

搞了半天,原來是小小一個徐榮把十八鎮諸侯打沒了心氣。

不至於吧?

“要麼趕明讓子孝試試?他說他能吊錘徐榮。”

曹仁嚇了一跳,吹牛歸吹牛,咋還有人較真?

連忙大聲嗬斥道:“陳子寧!莫要含血噴人,某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好了,都別吵了。”袁紹揉揉發昏的太陽穴,煩悶道:“明日守城事宜,便交由孟德全權打理。都散了吧。”

眾人若有所思拱拱手,各自退去。

事實上曹操心裏也沒譜....

但往往左右戰局的勝負手不是看隊友有多撈,而看對手是不是真的給機會。

...

涼軍大營。

丟了大醜且畏戰不前的牛輔多喚了幾聲‘嶽父’。

最終隻是挨了一通臭罵就沒了下文。

而頗有建樹的徐榮也沒得到嘉獎,對照地圖講解戰術時,董卓要死不活地癱靠在軟墊上,哈欠就沒斷過,就差把‘不耐煩’三個大字寫臉上了。

帳中燈火跳動,時間緩慢流逝。

徐榮的戰術結構也臨近尾聲。

指點著地圖做著最後的歸納總結。

“強攻無益,不若分兵一路橫渡濟水,過河內至敖倉,再分駐垂隴、管城扼住三處要道,而放開南路。賊首繁多心思各異,必不與太師死戰。

一旦引兵南遁至密縣,此地有洧水穿行隔開西南通路,東有梅山所阻,以其為墓,恰葬得三十萬賊眾。”

“行了行了,咱家乏了,望你三日之內攻克汜水關,到時咱家必定不吝封賞。”

徐榮頓時失語。

他前前後後講解了近半個時辰,所以太師得出的結論就是...

三日攻克汜水關?

還不是兼領全軍統一調度,隻督前陣兵馬?

“太師容稟,汜水關乃....”

“好了。”董卓擺手打斷道:“區區亂匪耳,豈是咱家西涼精銳之敵?”

徐榮張了張嘴,咬牙道:“末將無能。”

“嗯?”

董卓猛然坐直身子,目光在徐榮身上來回審視一番。

良久....

“罷了,念及你穩住陣腳有功,咱家便不責罰了。既你無能,樊稠!”

樊稠麵上一喜,立馬出列,重重抱拳道:“末將在。”

“你來督鎮前軍。三日之內,咱家要在汜水關頭酣眠。”

“得令!”

董卓長長打個哈欠,走出大帳,兩個明豔女子立馬撲入懷中。

嬉笑間肥碩的身軀漸行漸遠....

李儒跟睡著了般,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徐榮是大將之才也罷,樊稠是真草包也好。

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文優先生。”

李儒淡淡睜開雙眸,輕掃徐榮一眼,合攏衣袖便作回禮了。

“徐將軍有何指教?”

“末將此議....”

李儒斷然道:“西涼鐵騎甲天下,徐將軍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徐榮愕然。

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此時竟是如此陌生。

西涼鐵騎甲天下與三日奪關何益?

飛熊軍再是驍勇,還能飛不成?

李儒擺擺衣袖:“若無他事,李儒告辭。”

徐榮苦笑搖頭,抱拳道:“拜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