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帝城外。
巨大的打鬥動靜恰似滾滾驚雷炸響,聲浪洶湧澎湃,仿佛要衝破九霄的禁錮,震徹這無邊無際的蒼穹。
其聲威之浩大,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似乎要將這片廣袤無垠、遼闊無邊的天地活生生地撕-裂開來。
原本就有數量多到難以計數、抱著純粹看戲心態的眾人,他們此前緊緊跟在江陽、秦雪鬆的身後,此刻卻如同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瘋狂地彙聚到了一塊兒。
眾人睜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兩尊渡劫境的強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沒有選擇前往域外交手,反倒是就在此地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令人膽寒的激烈交鋒。
他們舉手投足之間所釋放出的攻擊,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力。
那強大的力量衝擊之下,虛空就如同脆弱不堪、極易破碎的琉璃一般,不停地塌陷下去,形成一個個令人心悸的黑洞。
那力量餘波掀起的颶風,如同咆哮的巨獸,呼嘯著席卷一切。
其中更是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靈魂都為之顫抖的毀滅性力量。
這無比恐怖、宛如末日降臨般的景象,驚得在場的所有人肝膽俱裂,仿佛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誰也不敢靠近哪怕是分毫,全都遠遠地躲在琴帝城內,懷著一種既敬畏又緊張到極點的心情,身體顫抖著,戰戰兢兢地觀戰。
“今日過後,隻怕是琴帝城周圍,再沒有一寸完整之地,渡劫境之間的戰鬥,其破壞力簡直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必然會將此地徹底毀於一旦。”
有人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那猶如驚濤駭浪般的恐懼,忍不住發出這般充滿了深深擔憂的感慨。
他的聲音顫抖不已,就仿佛是在狂風中飄搖不定的落葉,脆弱而又無助。
“金雕焰蛛雖也是世間極其罕見的妖獸,禦獸宗憑借此妖獸,原本完全有能力在東州成為一流勢力宗門,隻可惜啊,渡劫境一重的金雕焰蛛對上渡劫境二重的範正初,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禦獸宗這次得罪了聖光聖地,恐怕再也難以有崛起的機會了。”
一位頭發花白、閱曆豐富、見多識廣的老者不住地搖頭歎息著說道。
他那滿臉縱橫交錯的皺紋,仿佛都在訴說著內心的無奈與深深的惋惜。
“妖獸肉身之強,向來遠遠不是同境界修士所能比擬的,僅僅隻是一個小境界的差距,範正初想要拿下金雕焰蛛,也絕非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
旁邊一位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修士緊皺著眉頭,目光專注而又嚴肅,仔細地分析著眼前這複雜而又危險的局勢。
“隻可惜渡劫境二重的巫勒在琴帝城內死得如此窩囊,否則,若是有兩尊渡劫境二重的老祖在此,禦獸宗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庇護那小子。”
有人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不禁連連唏噓不已,神色之間滿是難以掩飾的遺憾,仿佛錯過了什麼極為珍貴的東西。
眾修士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盯著金雕焰蛛與範正初之間那撼動天地、震撼人心的激烈打鬥,紛紛七嘴八舌地發表著各自截然不同的看法。
許多人,都為禦獸宗此時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得罪了聖光聖地,從而錯失了崛起的寶貴機會而深感無比的可惜。
但亦有眾多修士,將注意力聚焦在了秦雪鬆帶領的十多人與聖光聖地修士之間的激烈戰鬥之上。
秦雪鬆不愧是達到了合體境八層的強者,隻見他雙手緊握著一把巨大無比、沉重異常的重錘,威風凜凜,霸氣側漏,簡直就像是衝入敵陣的戰神,大開殺戒。
每一個眨眼的瞬間,皆有聖光聖地的修士被他以雷霆萬鈞之勢無情斬殺。
那些修士的屍體從高空如同墜落的流星一般重重地墜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而又令人心驚的巨大聲響。
他整個人完全就是一副勢不可擋、無人能敵的豪邁之姿,仿佛天地間都沒有能夠阻擋他的存在。
然而。
這樣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局麵並未持續太長的時間。
秦雪鬆很快便遭到了聖光聖地兩名同樣是合體境八層修士的凶猛圍攻。
此二人,乃是這數千修士當中,修為最為高深、實力最為強勁的二人。
不過是短短片刻間,秦雪鬆就被這二人聯手合作,以排山倒海般的合力轟飛出去百米之遠。
他的身形在半空中搖搖欲墜,仿佛風中殘燭,顯得有些難以招架,神色也在瞬間變得極為凝重,仿佛壓上了千鈞重擔。
而禦獸宗的其餘十多人,他們的修為大多都處於元嬰境、化神境。
麵對來自聖光聖地那絕對人數的強大壓迫,以及雙方修為並沒有太大差距的艱難局麵,他們根本就毫無絲毫的優勢可言。
從他們出手的那一瞬間開始,便被聖光聖地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勢無情碾壓,隻能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就像是狂風中的落葉,隨波逐流。
前後不過隻是一刻鍾的短暫時間。
便有好幾人被殘忍地斬殺,當場隕落,生命的氣息瞬間消散。
被秦雪鬆控製的六尾靈狐,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不情願,但也不得不參與了這場殘酷無比的戰鬥。
其擁有元嬰境六層的修為,若是放在三流勢力宗門之中,絕對是能夠以無敵之姿碾壓一切的強大存在。
但此刻,前後不過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即便是幻化出了本體,亦被打得遍體鱗傷,那一身原本雪白如雪、純潔無瑕的毛發,如今被自身汩汩流淌、源源不斷的鮮血染紅,看上去淒慘無比,令人心生憐憫,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悲慘的景象。
“金雕焰蛛隻能拖住範正初,秦雪鬆這邊沒有半點優勢,禦獸宗敗局已定。”
眾修士眼睜睜地看著禦獸宗本就為數不多的修士接連被斬殺,心中紛紛得出了這樣令人感到絕望、看不到一絲希望的結果。
在飛舟之上。
趙正源一臉緊張,額頭上青筋暴起,全神貫注地護在江陽、陸雪晴的身前。
他的目光緊盯著禦獸宗修士那節節敗退的身影,看著秦雪鬆渾身染血、傷痕累累的模樣,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憤怒。
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由於用力過度,關節處因為血液不暢而泛出慘白的顏色,仿佛失去了生機。
他的內心極度渴望能夠投身戰場,替秦雪鬆分擔那巨大的壓力,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可卻因時刻擔心著江陽二人的安危,根本不敢離開二人半步,隻能在原地心急如焚。
“兩位小友,若是你們還有什麼隱藏未露的後手,還請趕快施展出來。”
趙正源的聲音中帶著幾縷懇切的懇求:“否則待宗主戰敗,金雕焰蛛前輩不敵,你我所有人都將性命不保,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實在是不願意相信江陽二人沒有任何後手,就敢如此大膽無畏地招惹聖光聖地,就敢明目張膽、毫無顧忌地擊殺巫勒。
若是沒有後手,這二人又怎麼可能這般的淡定從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趙長老,我家王正在趕來。”
江陽神色平靜如水,臉上不見絲毫波瀾,淡淡地開口說道。
趙正源聽聞此言,先是一愣,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隨後臉頰上隨即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仿佛聽到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
秦雪鬆告知過他,江陽背後的人,身處遙遠的西南州。
等到那人從西南州趕來,隻怕是隻能給我們所有人收屍了!
然而。
就在這時。
天穹之上,毫無任何征兆地突然出現一道虛空裂縫,緩緩地呈現出宛如神秘門戶一般的奇異模樣。
江陽、陸雪晴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幾乎同時向著那道裂縫看去,然後畢恭畢敬、虔誠無比地稱呼道:“王!”
趙正源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原本還是滿滿的無奈與絕望的情緒,竟在不經意間多了一絲期待,那期待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爍,仿佛黑暗中的一絲曙光。
秦雪鬆、金雕焰蛛、範正初,亦是在第一時間敏銳地察覺到此道虛空裂縫的不同尋常之處,他們的心神略微分神,目光紛紛落於裂縫之上。
下一秒。
林川率先從裂縫中大步邁出,身姿挺拔,氣勢如虹。
羅半雪、熊天元、蛇幽、丁耀、常紅纓緊跟在他的身後依次現身,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散!”
熊天元目光淩厲如劍,狠狠地掃了一眼那烏雲密布、陰沉壓抑的天空,衣袖隨意一揮,冷哼一聲。
那厚重如鉛的烏雲與其中蘊含的滾滾雷鳴,頓時猶如受到驚嚇的小鳥,以極快的速度倉皇退走,仿佛遇到了令它們恐懼無比的存在。
範正初的瞳孔當即急劇收縮,滿臉的不敢置信,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景象:“是你!你不是在西南州嗎?!”
秦雪鬆、趙正源看清楚來人,雙眸亦是瞬間瞪大,眼底湧起一陣深深的震驚,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巨石。
特別是趙正源,看向江陽二人的眼神,流露出了幾分難以掩飾的驚恐,仿佛揭開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此二人,竟就是聖光聖地懸賞通緝之人!
秦雪鬆雖正與兩名合體境強者激烈交手,心情亦是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禦獸宗恐怕再也難以自證清白了。
圍觀眾修士看到林川、熊天元等人現身,亦是震驚得目瞪口呆,仿佛石化了一般。
“是他,川木雙,滅殺星月宗的真凶!”
“黃層二十號貴賓室的客人,竟真是川木雙的弟子。”
“兩位渡劫境一重,一位合體境十層,一位合體境一層,聖光聖地此次要遭殃啊!”
“……”
在眾修士一片震驚的言論聲中,林川身影如鬼魅般一閃,穩穩地落在了飛舟之上。
他看向江陽、陸雪晴,微微點頭示意。
隨即目光落在熊天元、蛇幽、丁耀三人身上:“熊兄,還請三位出手,鎮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