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一步跨出，來到靈能界巨人星。
合道後期修士，最強之處便是這本命大道。
催動本命大道，不需要消耗靈力、氣血。
隻要一息尚存，就能勾連天地間的大道用以禦敵。
相當於初步具備了言出法隨的境地。
楚玄伸手一握，閉上雙眼，感受空間在指尖流淌。
按照修仙界大多數修士的認知，天地如雞子，虛空如蛋清。
而靈能界卻也是如此。
現世被混沌位麵包圍著。
混沌位麵與虛空，似有共通之處。
他之所以來此，就是想要試一試，能否在靈能界勾連虛空大道。
他閉上雙目。
四周的景象頃刻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猩紅到化不開的空間。
隻是，以前還讓他感到格格不入的混沌位麵，如今卻已經乖巧溫馴。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睜開雙目。
“虛空與混沌位麵的本質，似乎是一樣的。”
“我在這裏同樣能勾連虛空大道。”
“而且，有許多在修仙界格外困難的事，在這裏反倒非常簡單。”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伸手勾畫。
看起來格外堅固的空間，在他手中竟如同麵團一樣被肆意揉一捏。
沒一會兒，竟是捏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微型獨立空間。
不過，它並不穩定。
很快就在天地力量的影響下自行瓦解，重歸混沌。
楚玄眯起眼睛，心底有些驚喜。
這個微型空間的內部，大約隻有一立方米那麼大。
但即使隻有這麼大，卻也相當於一個獨立空間了。
放在修仙界，便是相當於掌握了煉製空間道器的能力。
沒有任何一位合道修士能做得到。
那是渡劫天尊專屬的手段。
但現在，他以合道後期之修為便做到了。
雖然隻有一立方米，雖然隻維持了不過三息。
卻也是邁出了一大步。
以後隻要磨礪得多了，遲早能捏出穩定存在的微小空間。
接下來就能進一步提升，乃至於捏出更大的空間。
……
盤龍穀，地下。
楚玄提著一壇美酒，找到了羅祖。
這麼多年，自從來到盤龍穀之後，羅祖便一直於此推演虛龍法。
楚玄一旦有空，便會來找羅祖敘敘舊。
“玄小子，你可算來了，這次可讓我好等。”羅祖依舊是蓬頭垢麵的樣子，看見楚玄，立刻便衝了過來。
楚玄啞然失笑，“這次閉關太久。”
羅祖接過美酒，嘿嘿一笑，“我知道，聞到了。”
楚玄，“聞到啥了？”
羅祖拍了拍這壇美酒，“當然是酒香！”
“這應該是雷漿釀吧，采天雷餘威釀造而成。”
“嘿嘿，我可是有口福了。”
楚玄咂了咂嘴。
好嘛。
還以為是聞到他的境界了。
二人隨意找了一頭真龍骨，靠著脊椎坐了下來。
羅祖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這才暢快地大笑起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推演虛龍法，第六層已經完全推演了出來，第七層也有了頭緒。”
“我現在就送給你。”
楚玄卻搖了搖頭，“用不到了。”
羅祖一愣，“啊？”
楚玄思索數息，才道，“我走了自己的路。”
“我的虛龍法，已經與你不同。”
羅祖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走了一條新路，那是好事啊！”
楚玄若有所思。
難道走了老路，就是壞事？
他看向羅祖，沒有追問。
羅祖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灌了幾口酒後，羅祖又道，“許久不見，外麵可有什麼大事？”
楚玄搖頭，“怪得很，虛天墮教沒什麼大動靜，靜悄悄的不知在做些什麼。”
“這段時間就隻有些小衝突而已。”
羅祖喝完這壇雷漿釀，隨手將酒壇往後麵一丟，這才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說不定是傳說中的聖祖大複蘇。”
楚玄眉毛一挑，“聖祖大複蘇？”
羅祖點頭，“這是墮修口口相傳的傳聞。”
“終末之戰後，諸多禍祖隕落，陷入長久的沉眠，隻有四位墮尊還在維持著虛天墮教。”
“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一個傳聞在墮修中間傳播開來。”
“終有一日，所有聖祖都會如同閃電一般歸來，屆時天道仙盟不過土雞瓦狗，一觸即潰。”
“所有墮修都會雞犬升天，飛升仙界。”
“那一日，便被稱作聖祖大複蘇。”
羅祖平靜道，“很多仙盟修士都將其當做墮尊為了提振墮修人心而故意散播的謊言。”
“但如今隨著幾位禍祖先後複蘇，這一日恐怕真的要來臨了。”
楚玄若有所思。
至今為止，已有血月禍祖、黯日禍祖、黯蝗禍祖、陰影禍祖、冥霧禍祖五位複蘇。
不過，前三位都已再度隕落，再度陷入長眠。
如果真有這所謂的聖祖大複蘇，對天道仙盟來說可謂徹徹底底的災難。
當初，諸多禍祖來勢洶洶，幾乎全靠古帝一人，才贏得了那場終末之戰。
如今禍祖們若卷土重來。
天道仙盟卻已沒有第二位古帝了。
楚玄又與羅祖說了些話，而後取了些真龍骨，這才離開盤龍穀。
羅祖咂了咂嘴。
“這次見麵，我居然能從他身上感受到若有若無的威脅。”
“這個玄小子，成長速度真是驚人。”
他笑嗬嗬道，“當初真是沒看走眼。”
……
楚玄踏入盤龍穀傳送陣，經過兩次傳送後，重新回到虛靈山。
他正想前往虛靈山藏經閣，查一查那所謂的“聖祖大複蘇”的傳聞。
便見天穹驀然一變。
無數黑中帶紅的花朵猛然綻放，開遍天穹。
這花朵無風搖曳，充滿了妖冶氣息。
此時恰好有幾名出竅初期修士自各處星區趕來，準備鎮守萬古戰場。
恰逢這黑紅花朵綻放。
出竅修士們不由自主地便抬起頭來，看向天穹。
“好美……”
“這是什麼花朵，簡直是當世花朵之最。”
“我想在靈石床上灑滿這種花朵……”
下一刻，他們的眼眶忽然發癢。
緊接著，一株株花朵，便從中長了出來，猛然綻放！
綻放的那一刻。
這十幾名出竅修士也像是被吸幹了渾身的精一華，以極快的速度轉化成了毫無生機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