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戰場地域遼闊，引力強大。
因而多的是漂流虛空的古地不由自主被萬古戰場牽引，從而吸附並永久固化於萬古戰場周圍。
青玉窟是其中之一。
而在這諸多古地之中，還有一個名為盤龍穀的古地。
據說，這裏有著“龍門”。
是幼年真龍的試煉之地。
也是億萬水族躍龍之處。
但那都已是過去的事了。
自從真龍一族絕跡以後，龍門也消失不見。
盤龍穀如今隻是萬古戰場周圍諸多普通古地之一，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它唯一的作用，是產出名為“生身果”的大道靈物。
服用此物，便能修複殘肢。
於合道之下都有效果。
很多修士難以衝擊更高境界，正是因為鬥法時肢體有缺。
得此生身果，便能恢複如初。
生身果於煉體士而言，更是一等一的煉體大藥。
正因此，盤龍穀內常駐五名煉虛鎮守。
如今，一個孩童來到了這裏。
他的到來無聲無息，沒有引起任何一人注意。
他繞開了五名煉虛修士盤坐修煉之地，來到了盤龍穀的最深處。
之前他來過一次，把一個人帶了進來，如今更是輕車熟路。
不一會兒，孩童眼前便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巨大骸骨。
這裏是盤龍穀的最深處，除了幾位天尊之外，無外人知曉。
也隻有他們才知道，盤龍穀除了是真龍一族的曆練之地外，還是真龍一族的埋骨之地。
正是因為過往真龍骸骨的存在，才使得龍門才能長期顯現。
但隨著真龍一族的銷聲匿跡，真龍骸骨也沒了作用，隻是無比堅硬的骨頭而已。
不一會兒，孩童便在一堆龍骨之中找到了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人。
看到他這張熟悉的麵孔，孩童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像。
真像。
當年的老十三，正是這副模樣。
不過，更加意氣風發。
“喲，見過無垢天尊，怎麼有時間來找我。”羅祖嘿嘿一笑。
雖然嘴上說著拜見無垢天尊，但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依舊躺在龍骨之中。
無垢尊也並不生氣，而是大大咧咧在他麵前坐下來，隨手丟過去一葫蘆酒。
“你推演虛龍法，成果如何？”
羅祖眼前一亮，拔開瓶塞猛地一嗅，當即大口大口往嘴裏灌。
灌完之後，葫蘆裏竟又滿溢美酒。
“噫！這是個好東西啊！還望無垢尊賜我！”
無垢尊看著他把葫蘆往懷裏塞的樣子，不由得嘴角一抽。
還需要我賜？
你這不是已經收下了？
無垢尊隨意道，“這是瓊漿葫，隻需灌水進去就能淌出美酒，裏頭空間很大，夠你喝了。”
羅祖更是眉開眼笑，“好好好！”
喝了好一會兒，他才道，“虛龍法也好、墮龍法也好，都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不過，我為何要推演這虛龍法？對我有什麼好處？”
“悟成之後，身化虛龍，成為你們的登仙大藥嗎？”
羅祖怪笑起來，“真龍一族為何絕跡，還不是被古修們都給煉成了登仙大藥。”
無垢尊搖頭，“虛龍終究不是真龍，不足以作為登仙之根基，這一點我早就知曉。”
“你說是我讓你推演虛龍法，你錯了，是你自己要推演虛龍法。”
“你想要知道自己是什麼，你想知道我的十三師弟羅浩瀚究竟是什麼人。”
“你還要避免被滅仙，被別的分身同化。”
“想要做到這些，你隻能依靠虛龍法。”
羅祖沉默不語，隻是往嘴裏灌酒。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是否繼續往下推演虛龍法，看你自己的意願。”
言罷，無垢尊起身，便朝埋骨地外走去。
他即將離開時，羅祖才平靜道，“我已感受到了虛龍真意。”
“推演出第五層，並不困難。”
無垢尊身軀一頓，“好。”
片刻後，這偌大埋骨地之中又隻剩下了羅祖一人。
他咕嘟咕嘟飲著酒，心思卻飄到了九霄雲外。
“古帝十二弟子第十三位羅浩瀚，當年究竟是何等人物？”
他若有所思。
……
五十年後。
青玉窟，玉城，玉宮。
留雲天君與玉瓏對坐論道。
玉瓏疑惑道，“留雲道友，你為何來到青玉窟，就與我這麼幹坐著？”
留雲天君思忖數息，這才道，“最近發生了一件事。”
“鬥戰天君煉製小道寶失敗了。”
玉瓏疑惑，“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留雲天君微笑，“別急，再等一等。”
“我也隻是以防萬一，擔心你獨自一人應付不了，這才趕來。”
玉瓏有些愕然。
又過兩日，一道白衣身影破空而來，出現於玉宮上空。
沛莫能禦的氣息從天而降，引得諸多玉族震動，不由自主地看向天穹。
玉瓏皺眉，當即現身，看向來者。
“閣下是？”他沉聲詢問。
“道號鬥戰，拓跋鎮魔。”白衣身影平靜道，“玉君玉瓏，你擋不住我。”
“我來取一樣東西，事成之後，十倍奉還。”
他看向一座偏殿。
那裏正是楚玄閉關修煉之地。
說著，他便伸手抓去。
天地靈氣大變，竟是眨眼間形成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抓向那座宮殿。
一道微笑聲響起，“那再加上我呢？”
緊接著，折扇飛出，飛快膨脹，刮出狂風，將那巨手驀然吹散。
“留雲？”鬥戰天君皺眉。
留雲天君、玉瓏淩空而立。
留雲天君平靜道，“拓跋鎮魔，你煉製小道寶功虧一簣，本身就已浪費了大量靈物，我等並未與你追究。”
“你現在還來奪小輩的東西，未免有些不要臉麵了。”
“此事傳出去，其他人會怎麼看，你是否想過？”
鬥戰天君平靜道，“並未功虧一簣，隻是棋差一著。”
“我出關才知青玉窟有翠玉仙泥出世，當即第一時間趕來。”
“青玉仙泥略有不足，若能有翠玉仙泥煉入，小道寶必定大成。”
他頓了頓，又道，“我方才也說了，事成之後，定十倍奉還。”
“我拓跋鎮魔從不憑空強奪他人之物。”
玉瓏沉聲道，“鬥戰天君請回吧，我主已煉化翠玉仙泥五十年有餘。”
“如今你就算想取，也取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