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的周圍是一天天無邊的山脈,這裏的山不是光禿禿的石山,每座山上都覆蓋著茂密的森林,遠遠看去,頗有些鬱鬱蔥蔥之韻味。蜿蜒盤曲的山道上,幾點血紅在拚命地飛奔,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大群如狼似虎的白衣武士和光頭和尚。
“我說小師傅,”跑在最前方的那個白衣武士一邊跑一邊轉頭看了看跟他齊頭並進的一個小和尚,“大白天的,你不在廟裏念經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做什麼。”
“阿彌陀佛!”小和尚絲毫沒有放慢腳步,“修羅道餘孽未清,小僧豈可高居廟堂?”
“我說小師傅,”白衣武士又加快了步伐,“清理修羅道餘孽這種事情交給我們這些俗人去辦就可以了,小師傅是出家人,多染殺孽可是罪過。”
“阿彌陀佛!”小和尚也加快了步伐,“心懷菩薩意,手握殺人刀!小僧隻是早渡他們去西天而已。”
“我說小師傅,這幾個人就讓給我吧,回頭我請你吃齋飯如何?”
“阿彌陀佛!不如施主先行回去,回頭小僧請施主暢飲一番如何?”
“和尚也喝酒?”
“阿彌陀佛!小僧是武僧!”
…………
這隻是鹽城如今局勢的一個縮影而已,血紅道人一死,修羅道潰不成軍,殘餘的部眾,每日都處於天道盟和金蟬寺的追殺之中,短短三日時間,鹽城周圍的修羅道弟子已經死傷殆盡。而就在幾天前,還是這些修羅道弟子對著各派人士打開殺戒,可就在幾日之後,雙方的境地竟然完完全全地掉了個個,當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這場轟轟烈烈地追殺活動,楚淚痕並沒有參與,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楚淚痕……很喜歡,不過呢,到荒郊野外去殺人,實在是件苦差事,遠不如在這城中曬曬太陽,喝喝小酒來得自在,所以,追殺那檔子事就交給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弟子去吧。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暖日下的河邊,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仰嘴裏叼著一根細長的枯草,仰麵躺在輕巧的草地上,閉著眼睛,靜靜享受著和暖的陽光。
突然間,空氣中發出颼地一聲響,男子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看似自然地一個緩慢地翻身,啪!一顆小石子打在了剛才他仰臥的地方,在草地上打出二老一個小小的窟窿。
“丫頭,你不去找你師兄,來這裏幹嘛?”青年男子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閉著眼睛在地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臭賊!你怎麼知道是我?”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白衣倩影緩緩走了過來,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卻不是那丁殘雪是誰,而丁殘雪口中的臭賊,自然是楚淚痕無疑了。
“嗬嗬嗬,”楚淚痕睜開了眼睛,緩緩站起了身,“我聽得出你的腳步聲。”
“臭賊,看來你的修為又精進了。”丁殘雪嘟著小嘴,看起來十分地可愛。
“丫頭,今天不用陪你師兄和師叔了?”看著丁殘雪,楚淚痕微微一笑。
“他們有什麼好陪的?”丁殘雪撇了撇小嘴,模樣顯得十分可愛,“天天把一群人鎖在一個小屋子裏商討所謂的大事,煩都煩死了。”
“嗬嗬!”聽了丁殘雪的話,楚淚痕微微一笑,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這些天,陸續有著武林正宗的人士來到了鹽城,不過,來的似乎都沒有什麼更多的大人物,算起來還是丁一山和智善和尚身份最為尊貴,因此,由丁一山和智善和尚主持,這些天下正宗天天都聚集在隱蔽的房間裏開會,商討對付修羅道的事情。由於事關重大,能參與會議的人,都是各派中相對重要的人物,因此,籍籍無名的楚淚痕自然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僅楚淚痕沒有資格,連風雷二老也同樣沒有參與的資格。對此,楚淚痕和風雷二老都很不在乎,依他們的脾氣,天天鎖在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裏吵架,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不過,讓楚淚痕稍感意外的是,作為天陽山大弟子的李殘陽卻得到了丁一山和智善和尚的認可,被邀請參加協商,而且丁一山和智善和尚對他的態度還頗為恭敬。看著兩位天下正宗的宗師級人物對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如此恭敬,武林正宗中許多弟子都頗為不屑,不過楚淚痕倒並不感到意外,他深深地感到,李殘陽的背景恐怕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大。
“他們協商出什麼結果了麼?”楚淚痕抬頭看了看丁殘雪,微笑著問到。
“情況很是不妙,”丁殘雪微微皺了皺眉頭,“天下正宗的大部隊可能來不了了。”
“哦?”楚淚痕稍稍有些奇怪,“不會吧。”
“真的來不了了,”丁殘雪微微搖了搖頭,“天下正宗要圍剿修羅道的事情到底還是讓邪道的知道了,六大邪道均派出了援兵。正邪雙方的大部隊,在途中相遇了,雙方幾經試探性的交戰,最終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天下正宗不敢向鹽城大規模的增兵,邪道也沒有將更多的人馬派往鹽城,畢竟,雙方都不願意在現在的情況下就與對方生死相搏。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天下正宗幾乎都已經放棄,準備撤了,來鹽城的這些人大多都隻是來通報消息的而已。”
“怪不得來這鹽城的人這麼少,而且還都隻是些小嘍囉,原來是有這樣的原因啊,”楚淚痕恍然大悟,不過隨即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那你們天道盟和那金蟬寺的人馬又是怎麼回事?”
“算你運氣好,”丁殘雪的一雙美目白了楚淚痕一眼,“我叔叔他們可不是後麵才派出來的部隊,我爹爹怕我和師兄此行不順,早就派出叔叔來接應我們了,叔叔在路上正好遇見了返回的師兄,又接到了爹爹飛鴿傳書,這才帶著大部隊在鹽城附近隱藏了起來,想要伺機而動。正好你大鬧鹽城,叔叔他們以為有武林正宗的人馬行動了,這才帶著大部隊衝了進來,金蟬寺那邊的情況差不多,都是預先就派出的人馬了,不過也幸好這些預先派出的隊伍了,不然你現在就得躺著了。”
“嗬嗬,原來如此,”楚淚痕微微一笑,“想來也是命中注定,老天也不想讓我就這麼死去。”
“臭美!”丁殘雪沒好氣地白了楚淚痕一眼。
“嘿嘿,”楚淚痕嘿嘿一笑,“那麼你們是不是也快要回天道盟去了?”
“這個,還不一定,”丁殘雪輕輕搖了搖頭,“我叔叔和師兄他們還不想就這麼回去了,修羅道殺了我天道盟那麼多弟子,叔叔和師兄是決計不肯善罷幹休的,再說了,如今血紅道人身死,血修羅分身被殺,修羅道如今元氣大傷,這麼好的機會不僅是我叔叔他們,金蟬寺的人馬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都還沒有走。”
“原來如此,”楚淚痕微微一笑,“看樣子,說不定不久之後這鹽城還是會有一場血戰。”
“哎,”丁殘雪微微歎了口氣,“一有戰爭,我天道盟又會有弟子流血了。”
“這些東西我們阻止不了,”楚淚痕微微一笑,“我們還是幹自己該幹的事去吧。”說著,楚淚痕邁開步子便走。
“臭賊,你要去哪裏?”見楚淚痕要走,丁殘雪連忙發問。
“嘿嘿,”楚淚痕轉過頭微微一笑,“肚子餓了,醉仙樓喝酒去。”說著楚淚痕轉身就走。
“哎……”見楚淚痕走了,丁殘雪連忙追了上去,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楚兄,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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