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物體來得雖急,力道卻不大,楚淚痕輕輕一伸手接了過來,卻是李乘風從虎口之下搶到的地精草。
“前輩,你這是何意?”楚淚痕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寶劍贈英雄,”李乘風微微一笑,“年輕人,你天賦異稟,實在不凡,老人家我實在不忍一顆新星就此墮落,這地精草乃是大地精氣所孕育,是天地間難得的靈萃,將它服用定然可以疏通你的經脈。”
說完,李乘風似笑非笑地看著楚淚痕,而楚淚痕卻似沒有聽見李乘風說話一般,隻是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地精草,麵部的肌肉微微有些抽動,心中似乎在進行劇烈地掙紮。
“哎,罷了!”良久之後,楚淚痕長歎一聲,神色有些痛苦地一閉眼,一揚手臂,將地精草扔還給了李乘風。
“咦,年輕人,你這是何意?”李乘風麵露驚奇,但眼中一絲喜色卻是一閃而過。
“哎,前輩還是把它收起來吧,”楚淚痕微微搖了搖頭,“多看幾次,在下實在擔心守不住誘惑,會一口將它吞下。”
“那就吞下唄!”李乘風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神情,又是一揚手臂,將地精草再次拋向了楚淚痕。
楚淚痕這次卻沒有接過來,揚手一打,“砰”地一聲,地精草掉落到了火堆之中。
“哎喲!李乘風心痛得一跺腳,連忙從火堆中救回了地精草,地精草不愧是天地靈萃,在火堆之中,隻是稍稍蒙少了些煙垢,自身並無半點損傷。
“小夥子你真是浪費,地精草是寶貝,怎麼能亂丟呢,要是被火燒壞了怎麼辦?就算是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呀。”李乘風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燒壞了才好,”楚淚痕卻是滿臉的不屑,“免得老在我眼前晃悠,說不定我啥時真的會忍不住一口將它吞下。”
“吞下就吞下唄,”李乘風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恢複修為有什麼不好?”
“我說你這老頭,明知故問,”楚淚痕鄙夷地看了看李乘風,“你把這地精草擺我麵前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地精草雖好,可我還不想就此讓它斷絕我的希望。”
“哈哈哈,說的也是,”李乘風哈哈大笑,“天地寶材雖好,卻並不適合你這樣天資卓絕的年輕人,天材地寶雖能修複你的經脈,甚至讓你瞬間得到強大的力量,成為一名絕世高手,但天材地寶卻隻是為資質平庸者準備,從外界所獲得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最終卻會成為自身修煉的枷鎖,阻止自身向著最頂峰前進,難得你如此年紀也明白這樣的道理,不錯不錯!”
“哼!”楚淚痕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還想害我。”
“我這不是在給你磨練麼,”李乘風滿臉哂笑,“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哎,年輕人,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躺下便睡了?”
…………
“喂,年輕人,起來了!”楚淚痕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便懵懵懂懂的睜開了眼睛,朦朦朧朧中,楚淚痕似乎覺得自己臉上有個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睜眼一看,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頭顱正在和自己的臉頰親密接觸。
“我的媽呀!”楚淚痕驚叫了一聲,雙手使勁推開了那怪物的頭顱,然後觸電般跳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明顯是李乘風那放肆的笑聲,楚淚痕定睛一看,原來是李乘風手中抓著一隻死野兔在那裏狂笑不止,不用想,剛才和自己親密接觸的一定是那野兔的頭了,李乘風這老家夥,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有時候也挺壞的。
“年輕人,看來恢複得不錯嘛,”李乘風滿臉壞笑,“連起床的動作都這麼瀟灑。”
“我靠!”楚淚痕立馬就想揍他,但就怕打不過他。
“我說風伯,”楚淚痕狠狠地瞪了李乘風一眼,“我看我沒被老虎咬死,但遲早得被你嚇死。”
“年輕人,我可是為你好哦,”李乘風又恢複了他一貫的神色,“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哎,年輕人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
半柱香的時間後,楚淚痕放開了李乘風。
“年輕人啊,力氣不小,”李乘風整理了一下被楚淚痕搖散的白發,“老夫一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搖散了。”
楚淚痕斜過頭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如今地精草也到手了,我們也該出山了。”李乘風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出山?”楚淚痕身形微微一顫。
“年輕人,離開深山之後,你要去哪裏?”李乘風笑嘻嘻地看著楚淚痕。
“不知道,”楚淚痕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這樣啊,”李乘風一捋長須,“既然如此的話,不如出山之後到寒舍暫住幾天。”
“這樣,好麼?”楚淚痕轉過頭看了看李乘風。
“嗬嗬嗬,”李乘風嗬嗬一笑,“老夫最喜歡結交青年豪傑,再說老夫還有很多問題想向你請教。”
“前輩說笑了,”楚淚痕轉過頭,微微一笑,“前輩見多識廣,在下所知的,前輩進皆知曉,又怎會有需要在下作答的地方。”
“那可不一定,”李乘風微微一笑,“在你身上還有很多我想知道卻不知道的,比如你躲避那白虎時所用的身法。”
楚淚痕心知一震,這老頭眼睛果然是毒,剛才他在躲避白虎時的兩次瞬移卻是用上了楚家玄功的絕技——武神步。傳說中這武神步乃是一代武神所創,機緣巧合之下為楚家先人所收錄,合入了這楚家的神技之中。傳說中,武神步修煉到了極致可以縮地成寸,是身法中的上上品,隻不過再好的武功也需要施展者的修為想配合,以楚淚痕目前的修為,並不能將這武神步發揮到什麼像樣的程度,隻能在短距離加快自己的移動而已,長期使用固然不行,用作奇招倒也還不錯。
楚淚痕轉頭看了看李乘風,微笑不語。
李乘風見狀,知是楚淚痕不願說,他本也不是婆媽之人,既然楚淚痕不願說,他也不再追問。
“前輩,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出這片大山?”這次發問的是楚淚痕。
“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的話,我想我們五天就能走出這片大山了。”李乘風倒也沒有追問。
“五天?那我們趕快動身吧。”楚淚痕一心想要走出這片大山,現在突然看見了曙光,不由得有些心慌。
“不要著急年輕人,”李乘風一捋胡須,“我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然我們就沒法走出這片深山。”
“重要的事?”楚淚痕很是奇怪,“有多重要?”
“事關你我性命。”李乘風滿臉的鄭重。
“到底是什麼事?”看著李乘風的表情,楚淚痕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這個麼,其實也簡單,”說著,李乘風伸手指了指楚淚痕身邊,“把這兔子給我烤了,再不吃點東西,老夫都快餓死了。”
“撲!”楚淚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崎嶇的山道上,李乘風和楚淚痕正一前一後地向行走著,他們已經走了整整五天,按照李乘風的估計,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今日天黑前他們就可以走出這片深山了。
“我說年輕人,你慢點,走這麼快做什麼?”李乘風對著前麵的楚淚痕喊到。
“我說前輩,”楚淚痕轉過頭,但腳步卻依然沒有停下,“你怎麼這麼慢啊,你不是可以禦空的高手麼,怎麼現在慢得向隻烏龜一般。”
“哎,”李乘風一歎氣,“人在饑餓之下怎麼能走得快,我肚子餓了,給我烤點東西吃。”
“什麼!你還餓?”楚淚痕差點一口噴出血來,“你今天中午可整整吃了三隻野雞哦,這五天你吃了二十隻野雞,十五隻野兔外加三隻野鹿了,你怎麼這麼快又餓了。”
“哎,誰讓小夥子你烤的野味太好吃了,”李乘風滿臉笑意,“我一想到你烤的野味肚子就餓了,老實說,想著你烤的野味,老人家我都有點不想出去了。”
“我靠!”楚淚痕有一種想吐血的衝動,幹脆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哎,年輕人要有耐心,怎麼能這麼心急呢?所謂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哎,年輕人,等等我,你別跑啊……”
黃昏時刻,兩人終於走出了崎嶇的山道,在走出大山那一刻,楚淚痕幾乎激動得要叫起來,久別了,山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