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你詐我?

寧宸率人,一路快馬加鞭,直到後半夜才停了下來

他搖搖頭,心裏很清楚...追不上了。

左相一旦出了京城,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寧宸下令,休息片刻,然後原路返回。

他估計耿京那邊也沒追上。

寧宸忍不住苦笑一聲,這一仗他贏了,但贏得不夠徹底。

左相這招金蟬脫殼,真是高明,騙過了他們所有人。

回去的路上,寧宸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救走了左相?

皇後?

太子?

不管是誰?要是害怕左相連累,大可暗殺,為何要救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左相還有利用價值。

左相權傾朝野,暗中經營了這麼久?說不定這孫子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私屯了幾萬大軍也說不定?

回到京城,天都快亮了。

人困馬乏。

但寧宸不敢休息,回到監察司後,寧宸立刻找到潘玉成。

寧宸還沒進門,就聽到陳樂章的聲音。

“潘金衣,你到底什麼意思?無緣無故將我請來,呆坐一夜...你我皆為金衣,你這樣做不合規矩吧?”

潘玉成聲音平靜,道:“這是耿紫衣的意思。”

寧宸朝著門口的紅衣悄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地退走了。

過了一會兒,寧宸帶著一處的幾個銀衣回來了。

他看向門口的紅衣,大聲道:“陳樂章在什麼地方?”

紅衣滿臉懵逼,回過神後急忙道:“在,在潘金衣房間!”

房間裏,潘玉成和陳樂章都聽到了寧宸的話。

潘玉成猛地看向陳樂章。

陳樂章則是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你們幾個守在門口。”

寧宸說話間,左手按住刀柄,右手拿著手銬腳鐐,上前一腳踹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進來後,寧宸淩厲的目光鎖定陳樂章。

旋即,將手裏的手銬腳鐐丟到陳樂章腳下,厲聲道:“自己帶上,若敢反抗,殺無赦!”

唰!!!

長刀出鞘。

陳樂章臉色驟變,陰晴不定地盯著寧宸。

潘玉成好奇道:“怎麼回事?”

寧宸一字一頓地說道:“左相抓到了!”

潘玉成狂喜,“太好了!”

說著,看向陳樂章,“是他放走了左相?”

寧宸盯著臉色微微發白的陳樂章,不屑地冷笑道:“那你也太高看他了,他隻是整個事件中的一環而已。”

“左相易容,假死...陳樂章隻是想辦法讓人將那具屍體運出城而已。”

寧宸厲聲道:“陳樂章,你可知罪?”

陳樂章臉色發白,額頭冒汗。

寧宸怒道:“你身為監察司金衣,食君俸祿,本應為陛下分憂...卻不思感恩,勾結外人,放走重犯,罪大惡極,當滿門抄斬!”

潘玉成從桌後繞過來,沉聲道:“陳樂章,還不束手就擒?”

陳樂章麵如死灰,額頭冒汗。

他眼神怨毒地盯著寧宸,“真沒想到,我陳樂章英明一世,最終卻栽到了你手裏?”

寧宸嘴角微揚,“英明一世?你隻不過是個無腦莽夫而已...收拾你,幾乎都不用動腦子。”

“陳樂章,束手就擒吧...潘金衣在這裏,你逃不出掉的。”

陳樂章看向潘玉成,哀求道:“我是被迫無奈,你我同事多年,能不能放我一馬?”

潘玉成冷哼一聲!

“身為監察司金衣,你卻做出這等事來...陳樂章,你愧對陛下信任,愧對你身上的魚鱗服。”

陳樂章眼神怨毒,“好...我栽了,我認!”

他伸手拿起地上的手銬腳鐐,但卻突然猛地一甩,手銬腳鐐帶進勁風朝著寧宸和潘玉成襲來。

“寧宸,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陳樂章歇斯底裏的大吼,聲音裏充滿了怨恨。

寧宸和潘玉成閃身躲開飛來的手銬腳鐐,寧宸揮刀就要朝著陳樂章劈過去,但下一秒張大了嘴,手裏的刀也頓住了。

因為陳樂章癱坐在椅子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順著金衣往下淌,嘴裏也不斷湧出鮮血。

他自殺了!

寧宸猛地驚醒過來,快步走過去,“告訴我,你背後之人是誰?是誰讓你幫忙救走了左相?左相如今在哪兒?”

陳樂章黯然無光的眼神突然間死死地盯著寧宸。

潘玉成也一臉錯愕地看著寧宸。

寧宸語氣急促,“快說啊,你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你,你詐我?”

陳樂章艱難的嘶吼,每說出一個字,嘴裏都會湧出鮮血。

“呃...這個不重要!你快告訴我,是誰指使的你?不然你可就白死了。”

陳樂章嘶吼著朝著寧宸伸出手,想要掐死他。

“寧,寧宸...你永遠別想知道他是誰?但我保證,你會死在他手上,會比我死得更慘。”

寧宸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目光閃爍,道:“我猜你是受到了威脅,他用什麼威脅你?是不是你的家人?”

“陳樂章,你告訴我他是誰?不然我就散布謠言,說你全招了...你幕後之人若是知道,肯定會把氣撒在你的家人身上,他們會死得無比淒慘。”

陳樂章死死地盯著寧宸,嘴裏鮮血狂湧,發出低沉的嘶吼:“你,你...”

寧宸皺眉,語氣急促:

“你快說啊,急死我了...告訴我他是誰?我會想辦法救出你的家人。”

“陳樂章,你好好想想,左相罪惡滔天,放走左相這麼大的事,一旦被查出來,哪怕是太子也扛不起這麼大的罪。”

“所以就算你不自殺,幕後之人也會殺你滅口,而你的家人,你覺得他還會留著嗎?現在你隻能信我,說不定還能保全你的家人。”

陳樂章死死地盯著寧宸,眼底的怨恨消散了許多,說話艱難,聲若蚊蠅:“救,救我的家人,指使我的人是...是太子。”

寧宸額角青筋暴跳,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可當這個猜測被證實,還是很震驚。

而潘玉成則是徹底僵在原地,他聽到了什麼?

竟然是太子?

這怎麼可能?

太子宅心仁厚,敦厚老實...陳樂章在說謊,肯定在說謊。

等兩人回過神來,陳樂章已經沒氣了。

寧宸歎口氣,心說還好說出來了,沒有像那些狗血電視劇一樣,話說到一半死了。

寧宸扭頭看向門外的那幾個銀衣。

“你們剛才聽到什麼了?”

幾個銀衣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說道:“聽到陳金衣說你詐他...後麵聲音太小,我們就聽不清了!”

寧宸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目光。

不管他們是真沒聽到還是假沒聽到,作為一個正常人,這種可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事,都不會出去亂說。

寧宸仔細搜查了陳樂章的屍體,可惜沒找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看向門口的幾個銀衣,道:

“把他的屍體帶出去...通知高子平,讓他立刻帶人去陳金衣家徹查。”

“是!”

陳樂章的屍體被帶了下去。

寧宸一回頭,發現潘玉成直勾勾地盯著他。

寧宸警惕地盯著他,“你這什麼眼神?我可不是南枝姑娘。”

潘玉成沉聲道:“你相信陳樂章的話嗎?”

“什麼話?陳樂章說話了嗎?老潘,陳樂章隻是心理素質太差,做賊心虛,被我一詐就自殺了,他可什麼都沒說。”

潘玉成盯著寧宸,道:“我懂,你想明哲保身。”

寧宸嘴角一抽,“你懂個六啊...草,粗鄙武夫,你在南枝身上把腦子射出去了?”

潘玉成瞪著他。

“就憑陳樂章的話,能證明什麼?而且,現在人都死了,死無對證...所以,裝作什麼不知道就對了。”

潘玉成道:“所以,你還是相信陳樂章說的。”

寧宸點頭,“是,我相信!”

潘玉成臉色微微一變,“太...他圖什麼?這個天下以後就是他的。”

寧宸笑道:“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不符合邏輯,根本說不通?”

潘玉成點頭。

寧宸道:“有時候說不通,不代表不可能...越是離奇的事越有可能。”

“老潘,我們現在想不通,也可能是因為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他的身份非同凡響,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我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潘玉成深深地歎口氣,嗯了一聲!

寧宸伸了個懶腰,抱怨道:“草...這一夜給我累的,我要去教坊司查案,你去不去?”

潘玉成斜了他一眼,“馬上就要當班了,別來回跑了,就在這裏找個地方眯一會吧!”

“不行,教坊司的案子事關幾億人命...再說了,你這房子剛死過人,我才不待呢,晦氣!”

潘玉成嘴角一抽,“滾蛋!”

“好嘞!”寧宸扭頭就走,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潘玉成,“不對啊,現在我才是監察司的老大,你敢讓我滾蛋,這是以下犯上。”

潘玉成一抖袖筒,兩枚石子出現在手中。

寧宸見狀,非但沒跑,反而走了回來,“老潘,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潘玉成看著他沒說話。

寧宸道:“你看,是我幫你抱得美人歸吧?沒有我,你現在還是南枝姑娘的舔狗。”

“所以,你是不是該報答我?”

潘玉成斜睨著他,“你又憋著什麼壞呢?”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學你丟石子的本事。”

潘玉成隨手一甩,兩枚石子帶著破空聲飛出。

寧宸回頭望去,隻見兩枚石子竟然鑲進了牆壁裏麵。

“老潘,快教我,教我...”

潘玉成道:“小孩把戲而已,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寧宸連連點頭,“想學想學...快教我!”

“現在?”

寧宸嗯了一聲!

“你不是要去教坊司查案嗎?”

寧宸笑道:“教坊司的案子不急,可以先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