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臣離開安寧院的時候神色陰鬱,送他出門的周氏則是一掃之前的冰冷,臉上罕見地多了笑容。
陳敬臣轉身就往倚梅園的方向走去,卻又吃了閉門羹。
周氏在陳敬臣走後火速喊來了兩個心腹,一個被安排前往惡狼山,一個則去伊人樓尋找陳守成。
送走了他們兩人,周氏一夜好眠,早上親自下廚做了陳守成愛吃的飯菜,卻不想左等右等都等不來。
讓人去喊昨日送信的人時她才知道,原來昨日陳守成和那送信的心腹都沒有回來。
想著這些日子對陳守成疏於管教,她心底難免內疚,就喊了管家過來,讓他去伊人樓將陳守成勸回來。
管家聽了周氏的話,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周氏,從知道了秋菊的死和周氏有關之後,陳守成再也沒回過家。
“你是說,他怪我?”周氏話語冰冷,心卻忍不住擔憂,她和陳守成母子關係一直很好,若他真的對自己有幾分怨恨,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夫人,您太著急了,二少爺素來喜新厭舊,那秋菊也不過是個玩物而已,您在他最喜歡的時候就奪走,他自然心裏不痛快。”
管家低聲地說著話,因為秋菊的事,府中上下侍從女婢都多了幾分擔憂,兔死狐悲,都怕有一日得罪了夫人,會和秋菊一樣的下場。
“你去告訴他,隻要他聽話回來,我讓他如願以償。”
“夫人是說……”聽周氏話音篤定,管家心底不由得擔心,他對這個二少爺最了解不過,他所求的事多是與銀錢美色有關,現在夫人正為銀錢煩惱,那定然是美色,可是……
“這你就不用管了。”周氏顯然不想和管家多說,管家倒是識趣,笑著轉身就走。
隻是管家沒想到,他剛傳話過去,陳守成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這些日子在伊人樓和周氏賭氣,為的也不過是如願以償,畢竟在他看來,伊人樓中的女人都不如秋菊貌美,而秋菊和甄依,更是雲泥之別。這些日子在伊人樓他都經常不受控製地想起甄依。
陳守成回府連自己的院子都沒去,就急匆匆地闖進了安寧院,連行禮都不曾,就直直問道:“母親說的讓我如願以償,可是當真?”
“母親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好好準備,今日晚間我會讓人去找你。”
“母親,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秋菊的事情是我做的,她身份太低賤了,我已經和你父親商量過了,會讓你和孫家聯姻,孫家的姑娘你是見過的,在霍州城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雖然陳敬臣告訴她李家姑娘,但是周氏認定的還是孫家姑娘,尤其是明日之後,李家的前程就會盡毀,她才不會讓自己兒子去娶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
“母親,兒子還不想成親,大哥還沒成親呢,兒子還小。”對於成親,陳守成一直是抗拒的,他現在每日逍遙,最怕的是有人管著自己。
“你若不聽話,今晚你還是回伊人樓算了。”周氏喊陳守成回來,就是為了讓他答應自己的婚事,所以絲毫都不退讓,倒是讓陳守成詫異不已。
“母親……”
“你父親的身體你最清楚不過,如果你不再是知州府的二公子,你以為孫家姑娘能看上你?”
“母親,就是父親沒了,還有大哥,大哥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到時候我就在他的蔭蔽下安樂就是了。”
這一點上,陳守成倒是看得開,隻要有人給他遮風擋雨,他才不願意做什麼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