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周家的庶出女兒,陳守業卻是知州的兒子,還在戰場上立了功,霍州城多少富戶名門想和他結親,她周倩兒唯一的倚仗,就是周氏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我知道你是我的表妹,可是,咱們並非真的親戚,因你不注意鬧出流言,要怎麼處理才好。”
陳守業一副為周倩兒著想的樣子,想到她昨日說甄依的話,他都想將那些話原句奉還,可是周氏還在,他不給周倩兒臉麵,總要給嫡母麵子的。
“姑母。”周倩兒心底委屈,眼淚再也忍不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流,周氏心底惱恨周倩兒不知趣,卻不想,還不等他開口,陳敬臣就說了一句:“今天我們是來迎接貴客的,你在這裏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倩兒,把眼淚擦幹淨,你平素小女兒的性情也就算了,今日在府門口如此,是要讓人說我們知州府薄待你了嗎?”
陳敬臣的話,讓周氏心底一震,她可以縱容周倩兒對陳守業的心思,也樂見她纏著陳守業,可是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周倩兒在這裏哭,就是在打陳府的臉,所以她對周倩兒說話的時候再也不留情麵。
周氏幾句話,讓周倩兒都忘了滿心委屈,淚還掛在臉上,她就忙不迭地說:“姑母恕罪,是我不懂事,是我錯了,我改,我改。”
周倩兒怕周氏對自己失望,失了和陳守業的姻緣,更怕她把自己送回去,周家對這樁婚事是很看重的,如果她被送回去,父母,祖父祖母都不會輕饒了她。
“把眼淚擦了,站這裏等著。”周氏見周倩兒的態度,心頭的火已經消了大半,繼而轉頭看著陳敬臣,小聲問了一句:“老爺,今日迎接的貴客,是您的上司還是……?”被人急匆匆喊過來,周氏還一肚子霧水,之前和老爺一起迎接上司也是有的,卻從未如此急迫鄭重。
“恩人。”
“恩人?我怎麼不曾聽說過您有什麼恩人,他……”
“耐心等著就是。”陳敬臣沒再說話,周氏也沒注意他話語間對她的不滿,隻是跟著陳敬臣看著遠處,心底還覺得這恩人的架子,也太大了,讓堂堂知州在府門口等著。
在陳敬臣視線的盡頭,三道人影向著他們走來,看到被初三和青庭攙著的人,陳守業控製不住地狂奔過去。
走到甄依麵前,他鄭重地說了一聲:“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是我自己選擇離開的。”甄依坦誠說道。甄依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她沒有精力和周氏他們折騰,隻是,她前腳剛走,初三就追了上來,勸說她回來,還說陳守業給了保證,讓她在府中不再受任何委屈。
看甄依態度堅決,初三才說,他們家少爺覺得烽火寨那邊和朝廷官員有勾結,所以要請甄依回去,一起抓住內鬼。
甄依沒想到,自己的目標,竟然再次和陳守業不謀而合。
為了抓到官場上的內鬼,甄依隻能回來,回來也好,還能和周氏他們鬥一場。
隻是不知道如果陳守業知道自己再次到來,會攪得他家宅不寧,他會不會後悔勸自己回來。
對於未來,甄依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現在,她都不知道,霍州的知州竟然帶著全家人等在門口,靜待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