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天雷罰,是絕對躲不過的天罰,整座島被這場真正的世紀大戰震得幾乎要下沉,眾人已經退到徹底看不到那兩人了,能看到的隻有幾道雷電劈下,還有地動山搖的震蕩。

司徒俊逸和扇傾城帶著花靈兒和瑩月還有一些大師級的高手也是遠遠圍觀,有時候身邊也能被這場戰鬥所波及,至於什麼樣的場麵,他們同樣也看不清楚。

影蝶披頭散發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相貌,滿臉鮮血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此時的她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胸中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她很煩躁卻也很愉快,有一種毀滅眼前一切的衝動,那是來自於心中的邪念釋放出來,和他打鬥的時候他一腳踹向她的胸口,然而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任何感覺和疼痛,他這一腳還讓她感覺感覺到無比的舒爽,就好像那些她一隻腳就能踩死的螻蟻在她麵前挑釁一般,那種虐待蟑螂蟲子的快感似乎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

“楊明宇”明顯也是驚了一下,想不到剛才的幾道天雷罰沒有徹底將她打敗,除了渾身被雷劈焦滿身是血之外她的鬥誌依然爆滿,天啊!這種恨是變態到什麼地步。

“你確實好厲害,不過我是越被雷劈越是厲害,我會長生不老永遠不死的,哈哈哈……”影蝶甩了甩頭,繼續說道:“沒有鮮血的味道,不好!我要剝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頭。”

影蝶身邊的黑霧毒霧開始凝聚,就像是刮起的一陣陰風,呼嘯而來如刀子一般,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黑氣,轉眼就裹住了兩人,而影蝶似乎也徹底興奮了起來,就像是一隻饑餓了很久的狼,終於看見了血。而那絲絲黑霧就像是在空中編織成一張大網,朝著楊明宇籠罩而下。

不是普通的毒霧,感覺鬼氣森森,他手中的砍刀陽剛十足,可誅邪,而此刀現在陰氣沉沉的,本身的金光似乎都要被這鬼氣邪氣籠罩了。

這兩人打起來的時候有幾名跑得慢的士兵就已經被他們打鬥的衝擊力震得身亡,現在就倒在他們周身,而現在其中一人的屍體剛被影蝶身上的這鬼霧邪氣的稍微一沾染,當即冒出黑煙,屍體的血肉都開始腐爛了,影蝶身上那股嗜血的念頭已經湧上來,眼神更加嗜血殘忍。

如果天雷罰都不能徹底消滅她,那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他屹立的身軀已經半跪,影蝶發出一聲厲嘯,她徹底的憤怒起來,怨氣猶如一隻魔爪,朝著他抓了過來。

楊明宇已經換不出風雨雷電了,每一道雷電劈下他的身體也會遭受到劇創,不過影蝶雖然看上去鬥誌滿滿,但是他還是發現她露出的痛苦之色,臉色幾經變換,似乎也是在調整著不想被他看出來,因為她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天雷罰,不管什麼人都會被劈成兩半直接變成一堆焦炭,而她能堅持到現在還能打,真的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楊明宇如此冷靜,在影蝶眼裏絕對不是善類,絕對是一個大敵!而且一整包的藥粉還讓她如此清醒意識沒有混亂說明自己吸收的影幽的保命蠱絕對是增加了她不少功力,她隻有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才會是力量最大的極限,雖然和他交手的時候他的攻擊對她不痛不癢,但是那幾道天雷,是真的讓她元氣大傷,所以影蝶打算拚了,掏出最後一包藥粉,直接塞進嘴裏,剛才被雷劈了好幾次,包著藥粉的紙也差不多變成碎片了,她為了不想浪費帶著紙屑都吃進肚子裏了,希望能讓她徹底忘掉身上的疼痛,將這裏變成真正的幽冥地獄,到處都是血肉屍體殘肢,到處充斥著鮮血的味道。

楊明宇嘴角微微彎起,似乎在等的就是這一刻。

影蝶還沒完全陷入癲狂狀態,但是看到他這個笑容,心裏莫名感覺到不妙,她覺得此人的心計深沉,絕對不是一味屠戮的人,而且他的招式看上去也很普通沒有一點技巧,就是一揮刀隨意砍下去,毫無一點難度可言,但是到了他身上這麼簡單的幾招和他配合的極其巧妙,似乎真正的和刀到達了一種收放自如的人生境界。影蝶用盡了所有手段,總是不能如願,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壓倒性的優勢,他雖然化解不了她的招式,但她也看不破他的套路。

腦子開始混亂了,藥粉的威力增強了,影蝶已經開始不受控製了,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發揮最大力量了,這些人,都等著死吧!

“啊——”影蝶仰天長叫,身邊的毒霧鬼氣就像是刮起了一陣旋風,旋風之中似乎出現了一張臉,那張臉帶著憤怒哭泣悲鳴,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所向披靡,殺神斬鬼,席卷而來,瞬息之間,就把這一片土地淹沒,許多圍觀的高手連忙後退,連司徒俊逸等人也避開,盡量不要再靠前了。

影蝶這是殺神斬鬼屠戮的大招啊!“楊明宇”能夠抵擋得住嗎?

雖然都想要前去幫忙,但是楊明宇叮囑過了很多次,要他們不要上前,這是他們之間的決鬥,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和她同歸於盡,但是即使他殺死了她,她還會剩下最後一命,到時候就要靠他了,楊明宇說會盡量讓她最後的戰鬥力減少到最低,那時候他的任務也完成了。

影蝶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雷劈焦,變成一條一條的連乞丐也不如了,比上次被甄惜差點燒掉她的那天還慘,也正是因為如此,楊明宇確定了她的身份,那塊胎記,是甄心,小時候大家一起去海邊遊泳,楊明宇見過那塊胎記。

“萬鬼咆哮”這一招施展出來,可以引發千萬鬼怪一起悲鳴憤恨,借助那悲鳴憤恨之力,擊殺敵人,“鬼”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當年那場大戰,不知道多少高手死在了這一招上麵。

楊明宇和刀光對拚在一起,他人刀合一,一陣耀眼光芒圍繞在周身,傳說之光,背後仿佛出現一對帶有希望的自由之翼,就像是天使一般,唰的一下,如日月之光,衝進用毒霧包裹的黑暗旋風之中,耀眼的光芒,仿佛熊熊的靈脈在燃燒,帶著雄渾的力量,居然一舉把擊破影蝶的“萬鬼咆哮”。

“啊啊啊……”影蝶發出一陣慘叫,眼前刀光一變,她所謂的“萬鬼咆哮”全部崩潰,毒被光取代,好像有一陣似有似無的琴聲緩緩的在空中流淌,好似一汪清水,潺潺之聲,踴躍而來,琴音不息,令人陶醉。

是歐陽謙,本來已死就沒有感覺感知的他自然不會被什麼聲音震碎耳膜,他竟然拿起了歐陽笛留下的龍首鳳尾,彈奏了起來。

影蝶感覺到全身都被刀光所包裹,一點力量都施展不出,還有這琴聲,讓她心神更加亂了,她的殺機在這琴聲中一點點悄然流逝,死亡,也在不知不覺中逼近。

在似睡非睡間,甄惜感覺自己身體很輕,靜靜的,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這是在一片雲雨聲的日子裏,那些曾經熟悉的人,陌生的人,一次一次,走過去,他們都帶著悲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更多的,是哭聲,夾雜著悔恨……

這種場麵是甄心最害怕的,黑白遺照,擺滿了紙人紙馬,每個人都是統一的黑白孝服,哀樂、喪服,還有那些沒有笑容的臉,包括甄心和楊明靜,都在裏麵,隻不過她們就是裝裝樣子罷了。

聽老人們說,壞人似乎靈魂整日遊蕩惶惶不可終日,他們憎惡自己,逃避自己,處於悔恨之中,說得就是她嗎?

上麵的黑白遺照是她錯不了,因為她早就算準自己這一生不會風平浪靜,所以早就寫下了遺言拍了遺照,她偷偷給自己買了一件類似僵屍服的壽衣,早就去拍了一套所謂的“遺照”,帶有恐怖色彩,在大家眼裏算是死人照片,但是在二次元,那不過就是一套高級COS服,那件衣服做工複雜還有精致刺繡印花,不少人花上萬拍那套寫真,帶有黑暗色彩的古裝,整體黑色款式又像是一套黑色婚紗的款式,上身繡著古代的刺繡圖案,又帶有一些西方吸血鬼的感覺,尤其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感覺,跟她曾經畫出的“複仇的女神”很相似,這套衣服整體故事是被釘死在棺材裏的可憐女子的怨念極大,靠近她的人都會灰飛煙滅,但她依然不想害人,可是力量過於強大,引來眾多惡人想要爭奪……

她死了,這是預料之中的,所以看到自己葬禮她並沒有多大反應,遺照上,她抱著一個娃娃,那個娃娃也換了一身裝扮,不再是可愛的公主仙子,而是一套和她衣服很配的黑藍色的豪華古裝,同樣精致印花,但是顏色過於陰暗,雖然好看但是看著還是不太舒服。

她想著一個人的時光,悠閑並不無聊。如煙往事漸入腦海,想著那些深深淺淺的記憶,點點滴滴的過往,一點點呈現在她腦海。什麼人值得珍惜,多少事值得回味,多少風景值得留戀……都藏在記憶的深處,注定永遠無法遺忘。她的靈魂不再住在軀殼裏,軀殼再也綁不住靈魂,靈魂更加控製不了軀殼,因為她的靈魂和身體已經徹底分開了,說不定現在她的屍體已經變成灰燼了。

這個世界她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到死都不曾見到的那個人,就永遠留在心中去幻想是最好的結果,她死了,也不能再與之相遇,因為她隻有一生,她不想轉世,更不會依附在某個人或某種物的身上。她不會永遠被人記住,她這個不想再回到這個世間的靈魂,她不想要任何人尋她,虛偽的人她不想再見到,就好像楊明靜,裝!越裝越假,越假越裝,甄惜覺得她遠比甄心更加可怕,對她虛假的好全部是做給大人看的,如果自己死了希望永遠不要有輪回,寧願魂飛魄散化為灰燼永不超生,與世永訣。

但是林濤,為何想起時,會那麼的刻骨銘心?是否當初被痛的太過徹底,讓哭泣的靈魂,刻上永恒的印記,倔強的遊蕩在這世間的夾層裏不願散去?

好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她曾經真心付出的感情中,總有一個人讓她收獲了殘忍。當年無助的她在每個無邊的黑夜一點一點加深的深淵中,被一點一點吞噬的靈魂。這一世,為何相識,為何相遇,內心不斷抽搐, 她在最美的年紀選擇了孤獨,陪伴著夜色,現在將靈魂交付給了永恒的夜晚。

電腦裏的遺書被甄強打了開來,她說預料到了自己也許哪天就會死去,即便她想要一直活著,但是她沒信心自己真的會生老病死自然死亡,如果不是橫死或者意外死亡,那便是被人有預謀的害死,她,不會自殺,不喜歡她的人她盡量遠離,最後發現她隻要不死是永遠都擺脫不掉的,假如哪天她黑化變壞,她知道所有人都會罵她,但是大家不會知道自己曾經真心的付出換來的是何等的羞辱,是誰?泯滅了她最後的一絲良知……

哪天她毫無預兆的死了,希望藏在抽屜最裏麵的那張信封能派上用場,她早已為自己定做了一個骨灰盒,不是那些看上去很古老像是給老人用的那種,而是很夢幻的城堡造型,她死後希望自己那些心愛之物會裝進自己買的那個大箱子裏,連同她的骨灰一起埋葬,希望這個小小的要求他們能夠同意,逝者為大,希望死後至少自己可以得到一點尊重,至少她那些生前心愛的衣物和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能夠陪著她,她隻有這一點點的要求。

按照習俗,女人會追著裝有她的遺體的車子一段路就會返回,之後應該就沒她們什麼事了,所以她看到那些不怎麼親的親戚早就脫下了身上的白喪服以後往回走了,但是楊明宣和楊明靜,卻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甄惜感覺她們兩個肯定有什麼事情,所以她沒有關注甄心,而是跟在她們兩人後麵。

“那些長輩還真是虛偽啊!人活著的時候不見得感情好,死了哭成那樣也太假了吧!尤其我媽,我的天啊!其實不必外表做給人家看嘛,心裏有就好了,反正我是哭不出來,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我都沒哭成那樣,我難受我心裏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就是不能誇張成那樣哭得都快暈過去了,太假了。”楊明靜,一臉平靜,口氣中還帶著一絲戲謔。

誰知,楊明宣竟然做了一個動作,連甄惜都懵了。

“啪”一聲很響亮的聲音,傳來出來,下一秒,楊明靜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明宣,她竟然打她?

“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你真是太可怕了,想不到你不僅外表醜陋,內心更醜陋,你害死了一條命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你很得意啊!你真厲害,殺人於無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才是罪魁禍首嗎?你不用在這假惺惺的,既然你不願意參加這個葬禮就別來啊!做給誰看啊!你騙得了所有人騙不了我,你在大人麵前永遠一副好孩子的臉我真的很惡心,你有什麼好瞧不起人的,你不過也是一個初中沒畢業的真當自己是高材生啊!還想讓研究生博士後給你打雜掃廁所,你配嗎?混到現在還不是一個窮打工的在別人手下幹活,裝什麼啊!知道嗎?我班的一個掃地大媽和你住一個小區見了你就和我說難怪我和我姐都不喜歡你,你確實裝,說話看不起人,就是自己不覺得,在我大哥麵前百般討好無非他是博士後嘛,在小妹麵前又是買好吃的好穿的獻殷勤不就是小妹家裏條件好又考上重點大學你才那麼溫柔,你在我和甄心大姐甄惜姐麵前就另一張嘴臉高高在上的我早就想打你了,大姐你不敢得罪表麵是那麼要好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多瞧不起人家,還慫恿大姐殺害甄惜姐,現在你真的借助她的手達成目的了,你真是陰險,你明明瞧不起人家偷人家東西,還死皮賴臉的給人家要,人家不給就搶,你真是有出息啊!偷人家的搶人家的還理直氣壯的樣子,知道多欠扁嗎?我和甄惜姐逛街我願意送她一條裙子當生日禮物礙著你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挑撥?我不需要你為我打抱不平,我覺得她配穿幾百的衣服和鞋子,我請她吃飯也不關你的事,我已經長大了不想受你控製了,因為和你逛街你真的很沒品,就跟你長相一樣又醜又土,大姐也說了你這張臉真的很惡心,跟你出去根本就是丟人,你還是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像你這種人,遲早遭報應的,今天我就說明白了,大家都是親戚姐妹,你想和誰好都和我無關,我也隻求你別來找我,我房間也很亂不收拾,要是汙了你的眼就別來看我,我那些東西沒有適合你的或者你閨女的,我的衣服你穿不下,看上了你拿去也沒用,我的口紅化妝品我都用過了你要不嫌髒就拿去,但是別在我麵前那種高傲的姿態和我說話,我們都是同樣的學曆同樣的工作,你沒資格瞧不起我。”

說完,楊明宣就走開了,隻留下楊明靜一個人還在那發呆。

楊明宣,這是為她說話?果然在她“死”之前,楊明宣徹底看清了楊明靜的為人,因為她們偷偷去逛街吃飯了,過去故意在甄心和楊明靜她們麵前詆毀甄惜隻是做給她們看,其實甄惜早就一點點找回親情友情了,至於愛情,也在一點點走近她,隻是自己太倒黴,還沒有體會到就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