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環境,甄惜一個人來到記憶中的那棵樹下,曾經藏著心愛的娃娃的地方,但是經過多年的改造,這裏已經變成一堆廢墟,曾經那一排排的房子都寫著一個大紅色的“拆”字,而自己曾經的家,已經被徹底拆除了,連這些樹,也早就被砍了。
這次,算是告別了,她再也不會來這裏了,她買了車票,打算去林濤那裏看看,就當是先去玩一天旅遊。
冷戰了大半年,兩個人見麵後卻是相擁到了一起,雖然夢裏林濤那張臉不是司徒俊逸是司徒俊凡,可能因為今年過得不好的緣故,見到他,就由他這麼抱著,但是自己心裏總有點想要拉遠和這個林濤的距離,總覺得他有點渣,還自私,占有欲強,和她認識的司徒俊凡還真有點像,之前的美好,早就被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抵消了,甄惜對他沒多大好感了。
但是,如果和他工作她能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自己也是願意的,她真的應該獨立了,離開家鄉,也許也是一場曆練,楊明靜,這個女人很可怕。
在她的記憶裏,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但是甄心的婚禮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母親看她的鞋子壞到不能穿了才打電話叫楊明靜出來陪她逛街去買鞋子,因為甄惜常年在家裏不怎麼出門不會和人家交流,一個人出去買東西不放心不會砍價怕被坑就找了值得相信的楊明靜,楊明靜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來了,之後是帶著她去了商場,但是看來看去就兩家有甄惜看好的這雙鞋子,一家不講價一百塊,另一家可以講價最低八十,但是楊明靜卻說她因為手術辭職在家不工作不賺錢沒資格穿過百的鞋子,哪怕是八十也不許買,最多她隻能穿六七十的鞋子,但是走遍了還是沒有找到相似的,結果還警告甄惜就是不許買也不許她擅自去買,還看著她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什麼都沒買,回去之後甄惜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母親,當時她母親就打電話給楊明靜,說一百就一百吧!家裏不缺那十塊二十塊錢,明天甄心結婚總不能穿那雙穿了好幾年的鞋子,沒辦法楊明靜隻好打車去了商場,因為商場快要下班了隻好不講價買到了買到了那雙鞋子,接著打車回來花了將近五十塊錢,明明一百塊的事情最後倒貼出去五十,回來就罵甄惜不是人那麼多便宜的鞋子不要偏偏看好這雙,而且就兩家店有賣說明大家不喜歡就罵她是傻子。然而她楊明靜結婚,自己主動說要和她逛街,又是幾百的外套又是過百的鞋子,就是為了自己,反正花的不是她楊明靜的錢。
之後因為自己沒工作父母有點看不過去了,畫畫也沒混出什麼來,就希望楊明靜能帶著她,因為楊明靜和甄心最早一起在商場賣化妝品的,但是楊明靜會說就慢慢加薪提升什麼小組長了,甄心脾氣不好遇到不好的客人也不愛伺候就去幹工廠了,累是累,但是工資高。
接著就叫她打電話問問楊明靜,誰知楊明靜直接開口大罵她是傻瓜腦殘變態神經病腦子進水被驢踢了被門夾了……說她沒資格幹這活也幹不了,還說這是一門學問就算工資低她也幹不來,甄心都不能幹她更不能幹,最後甄惜好說歹說的說可以叫自己試試,然後楊明靜來了一句好呀!給她複印一個初中畢業證的證件複印件就給她找個賣衣服的活,這明明是楊明靜出的一個難題,覺得甄惜不可能辦到,誰知道甄惜給別人借了初中畢業證拿了自己照片去複印的地方花了兩個錢弄出來了,就兩天時間,楊明靜知道以後來了也沒好臉色,才聽甄惜的母親說是她的主意才把變了一張臉,但是說是好幫忙看看,但是卻拿著甄惜做的複印件走了之後丟進了垃圾桶,她根本不需要這個東西就是想出一道難題,其實她不想找,從心裏瞧不起甄惜。
其實楊明靜本身也是初中沒畢業的人,她還是拿著別人的高中畢業證去麵試找工作的那種,要甄惜做初中畢業證複印件不過就是羞辱她初中沒畢業,外加警告她自己是被學校退學的,她楊明靜高貴著,不想和她一起工作。因為和甄惜站在一起她簡直就是矮挫醜,和甄心在一塊都有壓力,甄惜和甄心是親姐妹,論身高模樣都高她一大截。
之後還出現過幾次這種事,就是自己母親希望楊明靜和她一起逛街,雖然心裏一千個不願意也不能拒絕,誰讓舅媽對她這麼好呢,所以和甄惜逛街甄惜看上不行,說沒品幼稚不許買必須聽她的,她看上了甄惜才能買,哪怕甄惜說款式顏色自己不喜歡也不行,最後甄惜沒辦法買了卻不穿楊明靜知道後又罵不是人,但是自己花了四五百買了一件外套全家吐槽,說沒眼光又老又醜又土,尤其楊明宣那鄙視的眼神說別和人家說楊明靜是她姐,太沒品味了,不會化妝打扮就算了,眼光都這麼差,反而甄惜挑選的衣服鞋子人家說好有活力,就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年輕又漂亮,楊明靜當然心裏不是滋味。
最後,甄惜才徹底看清楊明靜這個人,又是一年過年,母親還是希望自己和她一起逛街,知道甄心不會陪她覺得楊明靜是一個好孩子,誰知那次自己的母親手機欠費了就叫她打電話,誰知道楊明靜又是一頓罵,還是說自己難得休班還和她逛街,不去,還是罵傻瓜腦殘變態神經病腦癱腦病……最後甄惜也算求著才說好,但是大冬天的卻放她鴿子,要她七點去車站等著,甄惜六點起來七點到了車站,半個小時沒來打電話問說自己沒起來,又是一頓傻瓜腦殘神經病腦癱的罵,說不去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風雪裏。沒辦法甄惜隻好一個人逛街,但是不熟悉還差點迷路,等自己買到喜歡的衣服之後差不多十一點了,甄惜的母親來電話說她那麼早出去去哪了,說楊明靜已經來了說和她一起去逛街等了一個多小時自己沒回來,甄惜才知道肯定是自己母親打電話了,楊明靜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舅媽要她們去逛街,就趕快起來去了她家假裝說等甄惜一起去逛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甄惜也隻是“嗬嗬”兩聲說找到人陪了,自己還被母親一頓說,說不早說害得楊明靜白來,之後就掛了電話。
“楊明靜,就算死,我也不可能找你。”甄惜咬著牙,說道。
當時的甄惜自己肚子餓了買了一個餅坐在商場的凳子上啃著,覺得自己真是好可憐,也許一個人才是她的宿命吧!她以後不會再打電話找找楊明靜,哪怕自己的媽媽要她這樣她也堅決不會找了,就算是自己逛街也不需要楊明靜的假惺惺,在父母麵前好孩子的形象,姐妹麵前好姐姐好妹妹的樣子,在她麵前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人的態度真叫人惡心,太虛偽,比甄心虛偽一萬倍。
之後這些年,她再也沒有給楊明靜打過一個電話,也盡量躲著她不和她說話。
因為遠離這些人,這些年甄惜過得還比較安穩,甄心和楊明靜結婚都比較早,但是最早的卻是甄強,她們都比甄強晚一兩年,結婚生子之後她們自然把心都放在自己家庭身上,所以回來的次數也不多,甄心嫌棄甄惜是災星是能躲就躲,更讓孩子遠離她,但是楊明靜不一樣,總要來羞辱她一番,每年過年過節都如此。
因為甄惜房間的門的鎖壞了,想鎖住都沒機會,帶著孩子來和父母客套之後就會來這個房間,因為甄惜有晚上有靈感畫畫白天睡覺的習慣,如果甄惜沒起來楊明靜就直接掀開被窩,看到甄惜穿著睡衣就罵窩囊,房間髒亂差,自己不找穩定的工作就會兼職打零工買沒用的顏料和女孩才喜歡的飾品是敗家,有時候還穿著漢服旗袍作畫是裝,這麼多好東西總要淘一個。
“哎呀!看你小姑,這麼多玩偶啊!那個,你也有一個,那個大的我們家也有,想不到呀想不到,竟然和我寶貝一個水平一個檔次,這麼多好東西,這個玩偶你也有。”
這對母女一進來就坐下來,隨意翻她的東西,還打開甄惜的抽屜擅自看她的畫,覺得哪個好想要直接撕下來,卻被甄惜阻止了。
“這個是我最重要的畫冊,請不要亂動好嗎?”甄惜也沒什麼好臉色,搶下了畫冊。
“哎呀!不就幾張畫嗎?”楊明靜也是那高傲的態度,一點沒變。
每次楊明靜來,甄惜都躲著,但是也不敢出去,如果不在,自己的東西總被拿走,特別抽屜裏的畫,那很重要的,就算楊明靜和她說話她也盡量嗯啊哦,能不說就不說,覺得沒趣她們就走了。
因為她徹底記住了一次教訓,不想見到她們自己出去逛街,回來床上都是惡心的口香糖和棒棒糖,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還有書也給撕了畫也撕了,自己喜歡的小飾物拿走了幾個,真是氣死她了,自己的父母還不幫她幫別人,說小孩子嘛,沒事沒事。
“那個家裏沒有。”孩子又指著那堆玩偶中的一個仿真狐狸,奶聲奶氣的。
楊明靜一看,桌子上擺放著一個九尾狐的手辦,那種東西,她不會喜歡的。
“哎呀媽呀!你想嚇死媽媽嗎?媽媽害怕動物,所以媽媽都不許養小貓小狗,你拿那個東西回去嚇死媽媽了。”
真惡心,甄惜心裏說道,裝什麼裝。
楊明靜好像害怕仿真的東西,除了娃娃動物也怕,這和甄心有點相似,不過甄心喜歡小貓小狗不怕小動物,就是不喜歡太像真人了的娃娃,因為她是鬼片看多了,很多娃娃人偶之類的恐怖東西她有陰影了。
“那個家裏也沒有。”孩子看著床上的那些玩偶,一對沙皮狗,那是甄心丟掉的被她撿去了,當時甄心還說不嫌棄就拿去,反正這麼醜和她真配。因為這對沙皮狗是甄心和老公拍婚紗照的時候影樓送的,不要白不要,甄心是沒地方放了才丟了出來,其實看久了挺可愛的,但是甄心欣賞不來,不可愛那為什麼小孩子會要呢。
“哦,那個,反正兩個,給你侄女一個唄。”楊明靜說道。
“不行,這是一對我不想它們分開。”甄惜玩著手機,冷冷道。
就知道這對母女一唱一和的,她早就習慣了,她也學會了拒絕,就是沒想到,走的時候還是被偷走了,真夠不要臉。
直到,那部新出的超高人氣動漫吸引住了小孩子的眼球,楊明靜的孩子也看過了,死活想要那個和動漫裏一模一樣打扮的娃娃,但是因價錢有些貴,楊明靜不舍得,就給甄惜要,整整要了三四年,還不要臉的讓父母說情,但是甄惜這次就是死活不給,父母也沒辦法,最後還是被楊明靜抓緊時機,偷去了,以為甄惜不會為了個娃娃做什麼,誰知道大過年的甄惜就打車去了她家,差點沒鬧出人命,還把桌子都掀了,一桌子菜全浪費了,當時甄惜的表現,甄心都懵了,楊明宣都委屈,楊明靜也真是的,人家的娃娃是別人送的禮物,就算不是男朋友送的這個姐姐也不能這麼沒尊嚴的去要啊!對人家有特殊意義為什麼非要去偷去搶也要省那幾百塊錢,真是自取其辱,甄心都不這樣,家裏不是沒錢不至於這麼摳吧!現在好了,一桌子好菜她沒吃幾口就被掀翻了,覺得這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連她也跟著遭殃。
但是楊明靜做得一些事情楊明宣也是看不慣的,就是不好意思說,比如她孩子都上學了吃飯還用手抓,一盤子菜抓一個不好丟進去再抓一個,楊明宣都惡心也不碰那道菜,哪怕自己也愛吃,去年都說了但是楊明靜卻說自己寶貝手幹淨沒事,楊明宣愁的直皺眉,相比起來甄心的女兒都不這樣,看今年孩子又用手抓,甄惜一來就掀翻了感覺還挺不錯,楊明靜是該有人收拾下了。
這幾年甄惜也就和楊明宣還能多見幾次麵說幾句話,要是楊明宇在的話他們三個一起打鬥地主還挺高興,隻可惜楊明宇一年也就回來一次,今年卻沒有回來。
楊明靜孩子沒教養的事楊明宣也說過,但是大過年的也不好說什麼,她也不想鬧事,不過看到甄惜的娃娃在這個孩子手裏的時候楊明宣就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這預感這麼準。
“姓楊的,你什麼意思,你每次都看我不順眼不願意幫我找工作就算了,你罵我我也不計較,聽說你在我父母麵前說我啃老不工作不找對象不結婚,心理不正常給我找心理醫生?你真厲害啊!看我這些年過得好不找你了你嫉妒嗎?昨天說認識黑社會認識道上的人,今天認識心理醫生精神病專家,明天是不是就和總統吃飯啊?你看不慣我我不找你但是我和楊明宣去逛街她幫我買件衣服關你什麼事,你也看不慣,以後是不是我吃飯睡覺呼吸都是罪了,你偷我的我不說你現在還明搶,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啊!”
然後打了起來,場麵還真是精彩,絕對一場世紀大對決的戰爭片。
氣死了,甄惜從夢中醒來,感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該死的楊明靜,說不定就是她化身小蝶來招惹她的,比起甄心,這個楊明靜才是惡魔,想把她關進精神病院,沒門。
怎麼暈過去了?不是和那條大蟒蛇打得天昏地暗嗎?歐陽笛的琴聲好像都沒什麼用,她隻記得這場大戰比和影蝶打還要精彩呢。難道自己輸了現在在蟒蛇的肚子裏?她還是沒有被消化讓蟒蛇吐出來了?不會這麼惡心吧!
歐陽笛和歡歡樂樂呢?會不會就在她身邊?要找到他們,就算是在蟒蛇肚子裏隻要大家都沒死也要出去,而且這裏這麼黑,說不定她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匹諾曹一樣被鯨魚吞進肚子裏還能生活呢,最後和父親相見了,但是蛇的肚子裏可沒有魚進來給她烤著吃吧!
不想了,越想越惡心,還是找人吧!
伸出手,一團火焰點亮了黑暗。